發表於2024-11-06
1.著名學者訪談前輩泰鬥,深度與高度並舉
本書訪談者復旦大學中文係戴燕教授,以自己的傢國情懷和對中國學術、文化的思考,深度訪談老一輩學界泰鬥,立意之高、關懷之遠、訪談主題之深切,令人敬佩贊嘆。
2.前輩大學者對中國學術文化的思考與展望
前輩大學者就訪談的主題,暢談自己身處時代的學術、文化及個體在國傢、民族前途轉摺之際的思考與抉擇,迴顧過去,展望未來,從各自的專業領域與自身視角對中國文化的前途提齣見解。
3.帶讀者與大學者聊天,感受學界泰鬥的鮮活個性
通過訪談,戴燕教授帶領讀者走進學界泰鬥的身邊,在聊天中感受他們的音容笑貌和生活態度,理解他們的學術和他們各自的人生。
4.本書入選2017年2月光明書榜,中華讀書報2月月度好書,2017年2月人文社科聯閤書單,1月鳳凰好書榜。
一代有一代之學術、一代有一代之思想。通過戴燕教授對何兆武、李學勤、章培恒、王水照、裘锡圭等十一位從抗戰到當下的老一輩中外學人的訪談,使我們瞭解瞭那個即將過去的時代中發生過的曆史,以及那一代曆史中的學人的思考與抉擇——他們的政治關懷和學術理想是什麼?在巨大的社會變動中,他們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在各自的專業領域,他們又是如何思考曆史與未來,如何承上啓下的?
一個個學者,體現瞭一代的學術、思想的風氣。這些學者,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精神的脊梁,是學術文化的靈魂。鑒往知來,當今學人隻有充分瞭解上一輩學人的學術及思想,纔能承上啓下,繼往開來。在這個意義上說,本書也是前輩學者的學人心史。
戴燕,1982年北京大學畢業,1989年中國社會科學院碩士研究生畢業,先後任職於中華書局、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現為復旦大學教授。
何兆武,1921年生於北京。1943年畢業於西南聯大曆史係,1946年西南聯大外文係研究生畢業。1956-1986年任職於中國社會科學院曆史所,1986年起任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主要著作有《中國思想發展史》、An lntellectual History of China,主要譯著有盧梭《社會契約論》、康德《曆史理性批判論集》、羅素《西方哲學史》、柯林伍德《曆史的觀念》等。
李學勤,1933年生於北京。1951年就讀於清華大學哲學係,1952年到中國科學院考古所參加《殷墟文字綴閤》的編纂工作,1954年轉入社科院曆史所,1991-1998年任曆史所所長,其間齣任夏商周斷代工程專傢組組長,2003年起任清華大學曆史係教授,現在領導清華簡的整理和齣版。主要著作有《殷代地理簡論》《古文字學初階》《走齣疑古時代》《中國青銅器概說》《重寫學術史》《三代文明研究》等,其中《東周與秦代文明》的英文本由哈佛大學教授張光直翻譯、耶魯大學齣版社齣版,主編有《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等。
章培恒,1934年生於浙江紹興。1954年畢業於復旦大學中文係,留校任教,曆任中文係主任、古籍整理研究所所長,復旦大學傑齣教授,2011年去世。主要著作為《洪昇年譜》《獻疑集》《災棗集》《不京不海集》等,主編有《中國禁書大觀》《中國文學史》《玉颱新詠新論》等。
王水照,1934年生於浙江餘姚。1960年畢業於北京大學中文係,隨即任職於社科院文學所,1978年起到復旦大學中文係任教,現為資深教授。主要著作有《唐宋文學論集》《宋代文學通論》《王水照蘇軾研究四種》《半肖居筆記》《王水照自選集》等,主編有《新宋學》《曆代文話》等。
裘锡圭,1935年生於上海。1956年畢業於復旦大學曆史係,1960年研究生結業後任教於北京大學中文係,2000年獲芝加哥大學授予人文學科名譽博士學位,2005年起任復旦大學齣土文獻與古文字中心資深教授。主要著作有《文字學概要》《古文字論集》《裘锡圭學術文集》六捲等,主編有《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等。
硃維錚,1936年生於江蘇無锡。1960年畢業於復旦大學曆史係,留校任教。2006年被德國漢堡大學授予榮譽博士學位,2012年去世。主要著作有《走齣中世紀》《走齣中世紀二集》《音調未定的傳統》《求索真文明:晚清學術史論》《微信舊夢錄》(閤著)及《中國經學十講》等,主編有《中國近代學術名著叢書》等。
陸榖孫,1940年生於浙江餘姚。1962年畢業於復旦大學外文係,1965年研究生畢業後,留校任教,復旦大學傑齣教授,2016年去世。主要著作有《餘墨集》《餘墨集·二集》《莎士比亞研究十講》等,翻譯的主要作品有歐文·肖《幼獅》、阿瑟·黑利《錢商》、愛德華·李爾《鬍謅詩集》、諾曼·麥剋林恩《一江流過水悠悠》、王世襄《明式傢具》等,主編有《英漢大詞典》《中華漢英大詞典(上)》等。
張信剛,1940年生於遼寜瀋陽。1962年畢業於颱灣大學土木工程係,1964年獲美國斯坦福大學結構工程學碩士,1969年獲西北大學生物醫學工程學博士。先後任教於紐約州立大學、麥吉爾大學、南加州大學、匹茲堡大學,1990年任香港科技大學工學院創院院長,1996-2007年任香港城市大學校長。主要著作有《從活字版到萬維網》《大中東行紀》《尼羅河畔隨想》等。
興膳宏,1936年生於日本福岡縣福岡市。1961年畢業於京都大學,1966年博士課程修瞭,先後任教於愛知教育大學、名古屋大學、京都大學,曾為京都大學文學院長、京都國立博物館館長、財團法人東洋學會理事長,獲頒“日本學士院賞”,現為京都大學名譽教授。主要著作有《中國的文學理論》、《文心雕龍譯注》、《隋書經籍誌詳考》(閤著)、《異域之眼:中國文化散策》等。
川閤康三,1948年生於日本靜岡縣浜鬆市。1971年畢業於京都大學,1976年博士課程中退,先後任教於東北大學、京都大學,現為國學院大學教授。主要著作有《中國的自傳文學》、《終南山的變容:中唐文學論集》、《隋書經籍誌詳考》(閤著)、《韓愈詩譯注》(閤著)等。
金文京,1952年生於日本東京。1974年畢業於慶應義塾大學,1979年京都大學博士課程修瞭,先後任職於慶應義塾大學、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曾為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所長,現為鶴見大學教授。主要著作有《花關索傳的研究》、《三國演義的世界》(閤著)、《“至正條格”校注本》、《漢文和東亞:訓讀的文化圈》(獲“角川財團學藝賞”)等。
序(戴燕)
何兆武 《上學記》之後
李學勤 “這輩子想做而沒有做到的事”
章培恒 述學兼憶師友
王水照 文學史談往
裘锡圭 古典學的重建
硃維錚 “國學”答問
陸榖孫 你這一生離不開它
張信剛 復興中華相期在明天
興膳宏、川閤康三、金文京 曆史與現狀——漫談日本的中國古典文學研究
古典學的重建
裘锡圭
為什麼提齣“古典學”重建
戴燕:這些年,您多次談到“古典學”的重建,我們首先想要瞭解的是,您為什麼有這樣一個想法?您提齣的“古典學”的宗旨又是什麼?
裘锡圭:“古典學”這個名稱,中國學術界以前不太用,我用這個名稱也很偶然。二〇〇〇年,日本學者池田知久在東京主持一個公開研討會,題目叫“文明與古典”,是不是他打過招呼說要講講古典學方麵的問題,我記不清瞭。我想“文明”這種大的問題,我也不會講,那還是講古典學的問題吧,就寫瞭一篇《中國古典學重建中應該注意的問題》。這是我用這個名稱的開始。
為什麼提“古典學”重建?因為從一九七〇年代以來,地下齣瞭好多簡帛古書,有西漢早期的,也有戰國時代的,內容很重要。當然在此之前齣的那些漢簡等等,對於我們研讀先秦、秦漢的古書也有幫助,有時候可以糾正錯字,有時候可以把沒有弄清楚的問題弄清楚,我也寫過這方麵的文章。上世紀七十年代以來,首先發現瞭馬王堆帛書、銀雀山竹簡,後來又發現瞭戰國竹書,這些對研讀先秦、秦漢古書起的作用更大。大傢知道比較多的,就是《荀子·非十二子》講的子思、孟軻“案往舊造說,謂之五行”,子思他們提齣的“五行”到底是什麼東西,馬王堆帛書一齣來,就徹底解決瞭。又因為齣土的《老子》比較多,對於《老子》的一些錯誤,尤其重要的是像戰國時候人的竄改,莊子後學對老子的竄改,以前不知道,現在都知道瞭,有些地方甚至跟原來的意思完全相反。我在這方麵寫過文章,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中,我做《老子》甲本的注,也有說明。還有關於孔子跟六經的關係、早期儒傢的思想、所謂“黃老思想”(我稱為“道法傢”)的源流等,大傢談得很多瞭。在這些方麵,都有新的認識。
這些資料齣來以後,學界還普遍認識到,“古史辨”派在辨古書上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他們在辨古史方麵功勞很大,但在辨古書方麵錯誤太多。辨僞其實也不是從他們開始的,古代人對古書年代也有考辨,他們是集其大成。集其大成,又走過瞭頭,好多古書,“古史辨”派認為是假的,現在齣土的文獻可以證明它們是真的,至少是先秦的書。但是現在不少人,否定“古史辨”派也走過瞭頭。有些人甚至於認為傳統舊說都是可信的,連僞古文《尚書》、《列子》這樣的僞書,都信以為真,簡直是走迴頭路,比清代人、宋代人都不如瞭,迴到“信古”去瞭。我感到不能因為“古史辨”派走過頭,就一概否定他們,那是更錯瞭。我們應該在充分吸取前人成果的基礎上,根據新資料、新的研究,重建“古典學”。
“古典學”的名稱,雖然古代沒有,但是古典研究從孔子跟他的學生就開始瞭,後來一直有人繼續這方麵的工作。可以認為宋人對古典學有一次重建,應該說力度比較小。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古史辨”派否定很多傳統的東西,也是一種重建。他們在西方思潮的影響下,強調要根據理性來看問題。現在看他們是走過瞭頭。我們也應該重建,但不是迴到信古,是要比前人更進一步,把古書裏的問題,大大小小的問題,盡可能弄清楚。一方麵對於“古史辨”派的錯誤意見應該批判,一方麵我感到很重要的,重要性一點不在批判“古史辨”派之下的,是不能夠像有些人那樣盲目否定“古史辨”派,這個傾嚮更要不得。我提齣“古典學”重建,有這麼個背景。
這裏有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禹的問題。“古史辨”派說,傳統舊說認為夏人祖先、商人祖先、周人祖先都在堯舜的朝廷上當官,這不是事實,是古人虛構的,在較早的傳說中,禹是從天上派下來的。上世紀末有一件重要的西周時代銅器齣土,就是豳公,上麵寫著“天命禹”如何如何,那上麵根本沒有提堯、舜,這不證明“古史辨”派講的基本是對的嗎?但有人說西周銅器上有禹,說明他是個曆史人物,“古史辨”派講禹不是曆史人物,是錯瞭。古代到底有沒有禹這個人先不講,在西周人心目中,他顯然就是天即上帝派下來的,並不是堯、舜朝廷上的一個大臣。這明明是支持“古史辨”派的資料嘛,但是他們卻那麼講,簡直是不講道理瞭,那怎麼行呢?
“古典學”研究的是作為我們古代文明源頭的上古典籍
戴燕:“古典學”的提法得來偶然,但您的想法是早已有的。那麼您提倡的“古典學”,與西方的古典學有沒有關係?主要有哪些內容?
裘锡圭:用瞭“古典學”這個名稱,後來感到也很需要。在西方學術界一般說“古典研究”。這個古典研究的範圍很廣,包括古希臘、羅馬的語言、典籍,也包括古典時代的曆史、思想史、科技史以至文藝、美術等等方麵。當然,是以讀古希臘、古拉丁文獻為基礎。
古希臘語、古拉丁語早已不用瞭,雖然不少從事古典研究的西方學者,他們的語言與古希臘或古拉丁語有程度不等的相當密切聯係,他們的曆史、文化與古希臘、羅馬的曆史文化也有密切關係,古希臘、羅馬文化是他們的文化的重要源頭,但這種關係畢竟是比較間接的。
我們中國的情況呢,雖然上古漢語跟現代漢語差彆很大,上古漢字跟現代漢字也差彆很大,但畢竟是一脈傳承下來的。那些傳世的先秦的書,其文字現在還能認。當然其內容一般人已經不大懂瞭,但畢竟跟西方一般人看古希臘、古拉丁原文不一樣。所以我們的“古典學”雖然藉鑒瞭他們的“古典研究”,但不必像他們範圍那麼廣。你要把先秦的思想文化研究、社會曆史研究都包括在我們的古典學裏,一般的人文學者不會同意,我感到也沒有必要。
我們這個“古典學”是比較名副其實一點,主要就是研究作為我們文明源頭的那些上古典籍。主要是先秦的,但也不能講得那麼死,秦漢時候有一些書跟先秦的書關係非常密切。譬如傳世的最早醫書《黃帝內經》,有些人說是東漢纔寫的,它成書可能是在東漢,但現在根據齣土的文獻一看,它好多內容是先秦的。馬王堆以及其他一些西漢早期的墓齣土瞭好些醫書,那些醫書肯定是先秦的,因為西漢早年不可能寫齣那麼多,《黃帝內經》的不少內容,就是因襲它們的。還有《淮南子》,劉嚮編的《新序》和《說苑》,有很多內容來自先秦古書。科技方麵的算術,現存最早的《九章算術》肯定是東漢時編成的,但從齣土文獻看,秦代、西漢的算術書,跟它關係非常密切,其內容肯定大部分來自先秦。我們的“古典學”就是以這些書的研究為基礎,牽涉的方麵很廣,如這些書的形成過程、資料來源、體例、真僞年代、作者、流傳過程、流傳過程裏的變化、地域性等,都應該研究。這些書的校勘、解讀,當然也是古典學的重要任務。古典學不用把上古思想史、社會史、曆史研究等包括進去,但要是沒有這些方麵的知識,你能讀懂這些古書嗎?研究的時候,還是需要這些方麵的很多知識的,實際上關係非常密切,不能割斷。
現在我們研究先秦、秦漢的古典,可以說如果沒有齣土文獻研究的基礎,那肯定是不可能深入的,而要真正掌握齣土文獻,古文字又是基礎。這方麵跟西方的“古典研究”又有相似之處,他們必須有古希臘語、古拉丁語這個基礎,我們也要有古漢字、古漢語的基礎。當然,最根本的基礎,還是漢語言文字和古代典籍方麵的一般基礎,沒有這種基礎,古漢字、古漢語和齣土文獻都無法掌握。
要努力提高我們對古代文化的研究水平
戴燕:您講的“古典學”,還是以古典典籍為核心的研究。
裘锡圭:我們這個“古典學”啊,比較符閤字麵的意思,不是範圍那麼廣。
戴燕:那麼,現在流行“國學”,還有人要恢復儒傢,這些跟您講的先秦、秦漢時代我們文明的源頭,有沒有關係?
裘锡圭:從內容上講當然有關係,但是我講的範圍比較窄,沒有他們那麼廣。我是不太願意用“國學”這個名稱的,範圍不清楚,而且現在起用“國學”這個舊名稱,不一定很閤適。現在不是清末民初。那時,“西學”第一次大量湧入,我們傳統的學問似乎要被淹沒瞭,所以有人打齣“國學”的旗號,與“西學”抗衡。現在我們研究傳統文化、也可以說是古代文化的人很多,他們在研究中並不排斥外來的好的研究方法。外國人以中國古代文化為對象的漢學研究,當然不屬於我們的“國學”,但是他們的研究如果齣自純正的學術立場,除瞭研究者國籍不同外,跟我們的“國學”研究又有什麼本質不同呢?他們的好的研究成果,我們應該積極吸取,很多人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在這樣的學術背景下,起用“國學”這個舊名稱,似乎並不很閤適。“國學”隻能視為對中國人的中國古代文化研究的一個非正式的簡稱。
戴燕:在中國,現在還有很多人也開始講西方古典學,有人要讀西方的經典。
裘锡圭:那當然很好,我們應該對彆人的文化有更深入的瞭解。
戴燕:現代人講古典學,都希望古典的學問、古代的文化傳統,跟今天能做一個對話。當然我們都知道您是一個隻講學術的人,可是我們也知道您並不是一個不關心時代的人,那麼您提倡“古典學”的重建,跟今天這個時代會不會有所互動?
裘锡圭:當然,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跟我們古代的核心價值觀有聯係,這是不用說的,但是我不太同意現在有些提倡“國學”的人的做法。有些提倡“國學”的人喜歡強調“全球視野”。從有的人的話來看,他們認為外國人對我們的古代文化知道得太少,強調“全球視野”,是急於把我們古代文化中好的東西推嚮世界,使他們能較好地認識我國古代文化的價值。其實,提倡“國學”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提高“國人”對自己的古代文化的認識。我國一般人對自己的古代文化,尤其是作為中華文明源頭的先秦重要典籍,知道得太少,亟需提高在這方麵的認識。這是關係到民族命運的大事。
無論是為瞭提高我國一般人對自己的古代文化的認識,還是為瞭把我們古代文化中好的東西推嚮世界,最需要做的事,是努力提高我們對古代文化的研究水平,多齣真正的精品,包括通俗讀物的精品。有瞭足夠的精品,纔能切實提高一般人對古代文化的認識水平。我們有瞭真正的精品,國外的漢學傢當然會加以注意,會吸取或參考其中有價值的東西。這種精品如能譯成外語,或能將其內容介紹給國外對中國古代文化感興趣的一般人,也比較容易為他們所接受。但是如果用大力氣,花大本錢,把並非精品的東西推薦給“國人”或推嚮世界,有可能會起反作用,會使人産生對我國古代文化的錯誤認識,甚至産生反感。
在我們的古代文化研究領域內,還有很多沒有很好解決的問題。例如我們對先秦兩位最重要的哲人老子和孔子的理解,跟他們的真實情況恐怕就有不太小的距離。尤其是對孔子,往往一貶就貶到九泉之下,一捧就捧到九天之上,態度極不客觀。我們必須努力全麵掌握跟所研究的問題有關的新舊資料,認真進行客觀而深入的研究,纔能使我們的認識接近真實。我重視古典學重建工作,也是由於考慮到瞭這種情況。
傳世文獻與齣土文獻要很好地結閤起來
戴燕:您的意思,還是要老老實實去遵循學術的標準。那麼,要做到您所倡導的“古典學”重建,需要什麼樣的基本訓練?如果今天去研究早期的曆史文化,是不是一定要看齣土的東西,如甲骨、簡帛等,如果沒有摸過那些東西,是不是也沒法做?
裘锡圭:最重要的還是古漢語、古文字以及文字、音韻、訓詁的基礎,也要有古典文獻學的基礎和齣土文獻整理方麵的知識,對古代思想、曆史、社會也要有一定瞭解。其實就是要求齣土文獻和傳世文獻很好地結閤起來進行研究。古文字跟一般文字、音韻、訓詁的知識都要有,而且還要多讀多接觸傳世古書本身,不能夠隻是看一些什麼學什麼概論,對古書沒有足夠的感性認識,那樣是很難做好研究的。
戴燕:由於學者的提倡,齣土的東西越來越多,還有文物的商業價值也被開發,我們感覺到差不多這十多年來,對於地下新齣的東西的重視程度越來越高。不光是您長期研究的先秦、秦漢時代,基本上是在各個時段,大傢都認為需要用到這些齣土的東西,這已成風氣。像中古時期,好像不用碑誌不行,到瞭明清時代,不進村不找廟,也不行。
裘锡圭:現在刊物上常常有新發現的宋代以來的文書的研究。
戴燕:這一二十年來,這成瞭一個學界的新常識,就是不講新發現,都沒辦法做學問。這是一個潮流,特彆年輕人都受這個影響很大。
裘锡圭:這實際上還是如何處理新資料和舊資料關係的問題。我以前就跟有些年輕人說過,如果一個人不懂新資料,舊資料搞得很好;另一個人,舊的基礎沒有,用新資料鬍說八道,那麼寜願要前麵那種人。如果對新資料不熟悉,但傳統東西搞得很好,通常還是有他的用處的,那比傳統東西的基礎很缺乏,眼裏隻有新資料好得多。譬如考釋古文字,如果沒有應有的古漢語基礎,文字、音韻、訓詁的基礎,看到一個不認得的古文字,就用“偏旁分析法”,自認為分析齣來瞭,就到《康熙字典》裏去找,找到用同樣偏旁組成的字,就認為把那個古文字考釋齣來瞭,這樣考釋,考釋一百個字,恐怕有九十九個是不正確的。研究齣土文獻,如果對有關的舊文獻很生疏,就會犯錯誤。我自己就犯過這種錯誤,在我的《中國古典學重建中應該注意的問題》裏提到過。
這個問題其實很多人都講過,陳寅恪啊,李學勤先生啊,我在文章裏也引用過他們的話。陳寅恪的意見是很恰當的,他說必須對舊材料很熟悉,纔能利用新材料,因為新材料是零星發現的,是片斷的,舊材料熟,纔能把新材料安置於適宜的地位,正像一幅已殘破的古畫,必須知道這幅畫的大概輪廓,纔能將其一山一樹置於適當地位,以復舊觀。譬如一個古代畫的摹本,當然有人說是後來摹的靠不住,可是在發現不瞭完整的真本,隻能發現真本的一些殘片的情況下,如果沒有摹本,就不知道這個、那個殘片應該放在哪兒,更不用說完全復原瞭。
戴燕:但是現在的趨勢,比如一枚新發現的簡,或者像中古時期的研究讀一個碑,雜誌都很容易登這種文章,反而你不用新材料的文章很難發錶。這已經變成瞭一個潮流。
裘锡圭:那你們就應該多宣傳陳寅恪他們的觀點。陳寅恪是非常注意新資料的人,但他的意見很客觀,我們應該重視。
戴燕:就是過去人講的,還是要從常見書裏麵做學問、找題目。
裘锡圭:對。過去有學者批評嚮達,說他重視新材料,但《資治通鑒》不好好讀,其實嚮達在舊資料方麵的基礎已經比現在我們這些人好得多瞭。餘嘉锡有個齋名,就叫“讀已見書齋”,就是強調要讀常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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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戴燕教授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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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談話係列圖書,不錯的一本。
評分這一單書不錯,價格也還好,有券的日子越來越少,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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