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19
豪氣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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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傢衛式的絕妙文風加上層層抽絲剝繭的精彩情節設定,演繹俠骨柔情的熱血江湖!小說網絡發錶時便獲得知乎高票人氣,是絕對能掀起2017新武俠小說風潮的佳作!
★封麵由國內知名設計師親自打造,秉承瞭瀟灑帥氣的武俠風格外還加入瞭時尚文藝的元素。封麵采用190G進口白色傑尼雅特種紙,及燙金+燙黑精美印刷工藝,內文采用輕柔水紋特種紙雙環襯,力求精緻完美!
一個一無所有的乞兒,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劍客,
一個邪魅狷狂的癡情反派,
一個絕美冷傲的明月聖女,
一個瀟灑快意的熱血江湖,
…
兩代人恩怨情仇的柔骨糾纏,人性本質與欲望的激烈碰撞!
情何以甚,
據說是知乎超帥的新武俠作者,短短數月內便坐擁知乎10萬粉絲的大神級寫手。其文風細膩,構架宏大,行文間風格自成一派,極受讀者追捧。
開始的時候很喜歡南宮和,他和燕趙一黑一白,一個冷漠一個爽朗,卻搭配的默契至此。劍客孤獨,但幸虧阿趙身邊有阿和一直陪著他。但是看到那句“他的心已經不再純粹”,就知道南宮和終究無法做燕趙的朋友。不是不配,而是道不同。天命如此,劍客總會逃不齣一個孤獨。正如葉仁鞦也終究是獨身一人,隻留下一個天下第二刀的名聲,卻死在漫天劍雨之下,無人憑吊,無人緬懷。
——黎昕(知乎)
像在影院看完一場電影的既視感。一劍豪氣歇,一刀漫蹉嗟。豪氣天下英雄歇,一嘆人生漫蹉嗟。快意恩仇的江湖,勾心鬥角的凡俗!看到後麵刀劍交錯後遠去的燕趙的背影,瀟灑中帶著一絲凜立的孤獨,竟忍不住幾度淚崩。
——蘇林翰(知乎)
初讀有種古龍的味道,細品又有種韓寒的意境,再往後讀下去,又深覺作者一字一句自成一派的用心。在這個故事裏,每個齣場的人物都可以再洋洋灑灑蔓延齣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在屏幕裏躍動,藏起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往,然後為瞭達到目標,無法停駐的踟躇前行。大氣俠義中穿插道理,看起來心胸似有一把劍在低鳴,這纔是真正的武俠小說。
——vitter(豆瓣)
自覺並不是一個很喜歡看武俠的人,但初看到這篇小說的時候,深夜的我卻一下被吸引進去。隨著作者的節奏讀下去,更是驚喜的發現每一個故事的轉摺都精彩得齣人意料。性格鮮明的人物設定,一環扣一環的緊緻情節,使整篇小說血肉豐滿,酣暢淋灕。記得上一次讀到這麼精彩的武俠小說,還是在N年前瞭。
——陳之(媒體人、編輯)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終章
番外1
番外2
很多年前師傅告訴我,這世上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夠用刀來解決的。
唯一要考慮的,是刀夠不夠快。
當我把這話轉述給阿鋒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光。那是我說不清的東西,但我知道,他找到瞭他想要的。
我覺得師傅說的話不全對,但我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就像十年前父親發狂般撕碎我的舊書,怒聲問我:“你到底要不要學武?不學武,將來你怎麼守住這偌大的傢業?”
我不知道怎麼反駁,所以在他砸爛我的棋盤之前,我說:“我喜歡刀!”
所以我被送到瞭大漠,拜瞭“天下第二刀”為師。
如果換成阿鋒,他若覺得我師傅說得不對,他也不會反駁。因為阿鋒知道那樣做沒有意義,他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我不喜歡練武,也不喜歡刀,我喜歡提筆賦詩的夜、騎驢吹笛的春、院裏沐風的弦琴和會跳舞的姑娘。
但阿鋒喜歡。他看手中刀的眼神,跟我錶哥偷看丫鬟洗澡時的眼神一樣炙熱。為什麼我對這個眼神印象特彆深刻?因為錶哥當時也帶上瞭我。那年錶哥十二歲,我十歲。父親揍我們用的竹條,比我的身子還要長。
可師傅不肯教他。
阿鋒韆裏迢迢一個人跋涉到大漠,在師傅門前跪瞭七天七夜,但師傅就是不肯收他。
師傅說他心思太重,持刀難正。刀不正,則大勢難成;刀無大勢,則入鬼道矣。
師傅嘰裏呱啦說瞭很多,但我知道真正的原因——阿鋒沒有錢,交不齣一韆兩金子。
當年父親帶我來大漠時,師傅說瞭更多不肯收我的理由,但我父親用一韆兩金子讓他閉瞭嘴。
金子是個好東西,可以讓師傅吃肉喝酒玩女人,可以讓他鮮衣怒馬扮豪客,可以讓“天下第二刀”盡心教導一個無心學武的人。
阿鋒太喜歡練武,太喜歡刀。
當我第七天給他送饅頭的時候,我勸他:“迴去吧,阿鋒。我師傅心如鐵石,你就是跪死在這裏,他也不會教你的。”
阿鋒突然趴在我麵前——五體投地的那種趴,他全身都貼著沙子,唯有頭竭力揚起凝視著我,活像一條瀕死的魚在沙漠中掙紮求水。
因為身體虛弱,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黃沙:“你教我。”
我嚇瞭一跳,我想說“不行,我哪裏會教人”,我想說我自己都不想學……可是我看到他的眼神——希冀又絕望、淡漠又渴求,我一句話都說不齣口。
如果我拒絕瞭,他真的會死。
阿鋒自己搭瞭一座小木屋,一開始就搭在師傅院前。
有一天師傅教我練刀時,隨手一抖,晃齣一團美麗的刀花,如陣雨點落梨花。梨花落盡後,木屋支離破碎,隻剩一條條木闆如花瓣般整齊綻開,花心是愣怔原地一動不動的阿鋒。
“抱歉,手抖瞭。”師傅跟阿鋒道歉,可他的眼中仍是淡漠如鐵。
我很擔心,我以為阿鋒嚇傻瞭。
但事實證明我錯瞭,阿鋒眼神狂熱,仍陷在那朵炫目的刀花中。
事實證明師傅也錯瞭。
對一個眼裏隻有刀的人,怎麼能用刀去拒絕?
阿鋒很快又搭瞭一座小木屋,這次搭在師傅的院子後麵,大約百步的距離。木屋裏簡陋得隻有一張木床。
我每天給他送一些吃的,雖然我不能像我父親一樣隨意丟齣一韆兩金子讓師傅收下他,但養一個人的錢,我還是拿得齣來的。
“兩個饅頭,一文錢。一碗麵,兩文錢。一碗茶,一文錢。”
阿鋒總絮絮叨叨地算賬,他說:“我會還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盯著我,異常認真。
我不懂這些小消費的價格,但我也知道,一碗送到沙漠裏的茶,價格何止會翻十倍?況且我喝的茶怎麼可能是一文錢一碗那種?從師傅每次肉痛的眼神中就可以看齣來。
但這些話我永遠不會說。對阿鋒來說,幾百文錢和幾百兩銀子沒什麼區彆,都是他很難還的數字。
我更清楚的是,他會還的。
每天晚上,我都會把當天師傅教的刀法演給阿鋒看,轉述師傅說的每一句話。
不評價、不質疑、不崇拜,我把師傅教的一切,還原給阿鋒,不加一點自己的主觀看法。因為我知道,我教不瞭阿鋒,我不能影響他。
我跟阿鋒成瞭朋友,彼此唯一的朋友。我太有錢,所以我沒有朋友。阿鋒太窮,所以他也沒有朋友。
阿鋒進境很快,我一個白天學會的東西,他兩個時辰就學會瞭。
大漠的黑夜很冷,他拔刀夜舞,似能切割寒風。
阿鋒問我:“你不是左撇子,為什麼一直用左手練刀?”
我很認真地告訴他:“我的右手是用來寫字、用來撫琴、用來落子的。”
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寫字、沒有撫琴、沒有落子,可至少我為自己保留瞭一半的生活。我這樣安慰自己。
阿鋒很認真地跟我說:“你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看書就看書,想寫詩就寫詩。等我練成刀法後,你可以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我當時很感動。我覺得我可以反駁父親反駁師傅瞭。可是我忘瞭,這句話仍是在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需要用刀來保證,盡管是用另一個人的刀。
師傅是“天下第二刀”,威名赫赫。
這意味著,麻煩也不會太少。虛名纍人,虛名也吸引人。
經常會有人跋涉而至,請師傅“指教”。
師傅來者不拒,他很負責地“指教”每一個來挑戰的武者,留下他們的一根手指——大拇指。
這意味著,來請師傅指教的刀客,從此都再拿不住刀。
手指穿在一起,掛在院門前,像一串串的辣椒,在黃沙裏風乾。
但刀客們還是不曾間歇,每個月都會來一個挑戰的刀客,前僕後繼,隻為留下自己的大拇指與拔刀的夢。
看著一張張棄刀後悲痛欲絕的臉,我很不理解刀客們的狂熱,更不理解既然他們如此愛刀,又為何不珍惜自己拿刀的可能。
阿鋒似乎很理解。每個月初一,師傅“指教”的日子,他都會早早蹲在院前最大的白楊樹旁,注視著每一個前來挑戰的刀客,從他們走路的姿勢看起,不放過任何細節。
我從沒看過師傅齣第二刀。
每次有刀客韆裏跋涉而來,風塵僕僕,黃沙遮麵,師傅齣門,拔刀,歸鞘,轉身。
隻剩一根跌落的手指、一柄無人拿捏的刀。
我的工作就是默默上前,把手指撿起,加到院門前的手指串中。
有一天我問師傅:“師傅,你這麼厲害,為什麼隻是天下第二刀?天下第一是誰?”
師傅歸刀入鞘,一臉落寞地說:“天下第一還沒有齣生。“
我撇瞭撇嘴,真……臭屁啊。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我的確想象不齣還有誰能打得過我師傅。倘若師傅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天下第一,那麼全天下的人也就隻能爭奪第三瞭。
後來有一天,師傅說:“老子纍瞭,以後每月初一就你去應付吧。跟老子學瞭這麼久,你也該起點作用瞭。”
我暗暗撇嘴:“你每次去綠洲城裏最大的青樓玩最紅的姑娘,不都是我齣的錢?現在說我沒作用瞭,找我要錢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從我拿上刀的那天起,我就沒有拒絕拔刀的理由。但我不想切彆人的大拇指,因為我總覺得,摧毀一個人的夢想,實在太過殘忍。
阿鋒問我:“如果不切掉他們的大拇指,你知道會有多少人來挑戰嗎?”
不等我迴答,阿鋒又問:“你知道全天下用刀的武者有多少人嗎?但凡用刀的,誰肯屈居第三?”
不等我迴答,阿鋒說:“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每個月初一,我替你去應付吧。”
當我轉達給師傅的時候,師傅撇瞭撇嘴:“隨便他。死瞭可彆怨老子。”
阿鋒開始瞭“指教”生活,每個月守在院門前等人拔刀。
每一個跋涉來此的刀客都勃然大怒,即便是“天下第二刀”,又如何能用一個黃口小兒侮辱他們?
他們或者義憤填膺,或者破口大罵,或者冷嘲熱諷。
然而阿鋒拔刀的時候,他們都閉瞭嘴。
與師傅親自齣手的結果一樣,沒有一個刀客能進得瞭院門。
唯一不一樣的是,阿鋒會留下他們的兩根手指——兩隻手的大拇指。
因為阿鋒知道,有的人左手用刀也用得很好,比如我。
“既然賭上全部來挑戰,就要有輸掉全部的覺悟。”阿鋒啃著饅頭,平靜地跟我說。
我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曾以為日子就將永遠這麼繼續下去。我將永遠與刀為伍,與黃沙為伴,生活裏永遠隻有兩個人——阿鋒和師傅。
我似乎已經忘記瞭提筆賦詩的夜、騎驢吹笛的春、院裏沐風的弦琴,和……和什麼來著?
對瞭,還有會跳舞的姑娘。我記得她叫小柔。我記得我撫琴時她翩翩起舞,我記得我看她時她羞赧一笑。黃沙砥礪瞭我的皮膚、我的心,卻讓有些記憶更加清晰。
我已學刀十五年,父親似乎遺忘瞭我。
直到有一天,阿鋒要進院門,手握長刀。刀是之前無數刀客留下的其中一柄,毫無特色,樣式普通。
阿鋒從不進師傅的院子,師傅也從來吝嗇看他一眼。他們似乎達成瞭某種默契,隻通過我來中轉意見。
我立在門口,不肯稍讓。
阿鋒隻是看著我,目光堅定得沒有一絲波瀾。
“給老子滾開,老子什麼時候需要人幫忙守門瞭?”師傅大步走齣來,第一次看瞭阿鋒一眼:“不過你還沒資格進老子的院子。”
阿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後退瞭幾步,退到院門前——之前所有挑戰者站的地方。
我沒有理由再阻止,正像他說的,但凡用刀的,誰肯屈居第三?更何況他是阿鋒,他愛刀如命。
我唯一的朋友和唯一的師傅決戰,這場可能決定天下第一刀歸屬的決戰,目擊者隻有我一個人。
師傅拔刀,他的刀快似奔雷,狂如黃沙,隻一刹那光芒,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晴空驚雷,誰人能閃?漫天黃沙,誰人能逃?
我的目光在刀光中沉陷、陶醉,卻在另一道刀光中驚醒。
阿鋒拔刀。
那是無數個寒夜裏閃爍齣來的微光,夭矯如電,輾轉間已撕裂風沙。
我上前抱住師傅,阿鋒的刀插在他胸口上。
我不難過,這是拿刀那一刻起就要準備麵對的命運。
師傅終究是老瞭,老瞭偏不服老,還整天吃肉喝酒玩女人,這不是活該去死嗎?
我不難過,這個老東西這些年花瞭我多少銀子!
我隻是覺得,心裏好像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突然沒有瞭,空落落的,有一點點難受。
“老子都要死瞭,你就不能給個笑臉?跟老子學刀有這麼苦大仇深?既然你不願意……”師傅看著我,一臉的嫌棄,“老子的刀還是傳給你,你就給老子苦一輩子臉吧!”
他像老小孩一樣開心地笑瞭。
我氣急瞭,抱著他,嘲笑他:“你不是說這世上沒有什麼問題是你不能用刀來解決的嗎?現在還有臉說這話嗎?”
“蠢貨!”師傅掙紮著呸瞭一聲,“老子這不是用刀解決瞭自己嗎?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死去,到死都沒有再看阿鋒一眼,到死都得意著我的無話反駁。
阿鋒始終不動,閉目迴味這一戰,從天亮到天黑。
師傅曾說,天下第一刀還沒有齣生呢。
但是他錯瞭。
天下第一刀,齣生,並且長成瞭。
長夜漫漫,我坐於師傅靈前,一言不發。
師傅沒有妻兒,隻有刀。
師傅沒有親人,隻有我。
十五年來,我第一次沒有陪阿鋒練刀,以後也不會。
用刀者死於刀,雖然師傅死得其所,但畢竟殺他的人是阿鋒,讓我連報仇的方嚮都沒有。
他沒有切我師傅的手指,他知道那樣我會跟他拼命。阿鋒很瞭解我,他不會給我拼命的理由。
阿鋒睜開眼睛,似乎黑夜生電。
他第一次走進院子裏,到師傅的靈前上瞭香,很認真地磕瞭三個頭。
磕完頭,他看著我:“我想要漫磋嗟。”
阿鋒很認真地看著我:“我需要一把好刀,隻有它配得上我。”
漫磋嗟是師傅留給我的刀。
師傅說,男兒到死心如鐵,人間情事漫磋嗟。
斬斷情絲之刀,必然是最快最利之刀。
阿鋒說得很認真。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的確,天下第一刀客,隻有天下第一名刀來配。
我把漫磋嗟丟給瞭他,轉身就走,也把這大漠黃沙裏最有名的院子留給瞭他。
老頭子,你很失望吧?
你不肯教阿鋒,我卻去教。
你要我守門,我卻讓阿鋒去守。
你把刀留給我,我卻讓給瞭阿鋒。
你要是生氣,就爬起來罵我啊?我給你包下綠洲城裏最紅的十個姑娘,讓你嫖十天十夜。
誰讓你那麼容易就死瞭?誰還會在乎一個死人生不生氣啊?
誰在乎呢?
我本就不喜歡練武,不喜歡刀。
我本就隻喜歡提筆賦詩的夜、騎驢吹笛的春、院裏沐風的弦琴和會跳舞的姑娘。
我忽然很想小柔。
隔鄉萬裏,終見歸期。
十裏繁華,錦綉江南。我的傢在江南最豪華的大院,高樓深院,飛簷鬥角。
我迴來時,高朋滿座,貴客盈門。
父親拉著我的手,自豪地宣布:“這是我的兒子,跟‘天下第二刀’學刀十五年,今日齣師歸傢!”
有人問:“令師打遍天下無敵手,為何隻肯自稱天下第二呢?”
我正想把老頭子臭屁的迴答原樣搬齣來,父親已經更臭屁地迴答:“因為他殺人從來不用第二刀!”
全場驚呼,沸反盈天。
不少貴婦少女激動得滿臉通紅,我卻沒有看到小柔的麵容。
我按最無可挑剔的禮儀微笑緻意,自矜地點頭。
我練刀十五年,小柔等瞭我十五年。
傢裏迫她嫁人,她抵死不從。
她說她始終記得我的琴聲,在每個午夜夢迴時響起;始終留著我給她寫的情詩,臨摹瞭一遍又一遍。
江南第一美人,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但在我迴來之後,全都銷聲匿跡。因為全江南都知道,我師傅殺人從來不用第二刀,而我學刀十五年。
即使是江南最豪富的傢業,天下第二的傳人,也足以守住。
即使是江南最美的美人,天下第二的傳人,也足有資格擁有。
老頭子留給我的東西,真的不少。
但殺人不用第二刀的人被人殺瞭,盡管綠洲裏還流傳著他的風流名,盡管江湖中還飄揚著他的英雄氣。
沒人知道,因為很久以前就沒人見過師傅瞭,所有挑戰的刀客都停在瞭阿鋒刀前。
堂堂天下第二,死瞭和活著竟沒有什麼區彆。
我從不說這件事,久而久之,我竟也以為他還活著。有時候我真想丟個幾百兩黃金在他麵前,讓他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諂媚地給我捏肩捶腿。我要讓江南八大名妓挨個兒給他跳艷舞。
然而師傅活著的時候就從不肯走齣大漠,更何況他已經死瞭。
他已經死瞭。
我不難過,我抓著小柔的手細細研墨。花前月下,鋪一張宣紙,我手執狼毫,寫下一個又一個字。
“刀。”
“刀。”
“刀。”
看到小柔詫異的眼神,我纔意識到自己煞瞭風景。我竟沒有寫齣溫柔的詩篇,我竟沒有填下動人的詞麯。
練刀十五年,我從來不喜歡刀,但我好像已經忘不瞭。
師傅在陰間,可有寶刀供舞?
阿鋒在大漠,又割下瞭幾根手指?
我想起以前有一晚練刀結束之後,阿鋒拔刀四顧,他對我說,有一天全江湖都會在他的刀光下失色。
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天下第二刀”已死,這消息突然傳遍江湖。有刀客前去挑戰,卻發現人去樓空。院子裏空留一塊靈牌。
我得知後很生氣,我從來沒有這麼生阿鋒的氣。他拿瞭漫磋嗟,繼承瞭老頭子的院子,卻沒有給他守靈三年。
我抬頭看天,星光閃爍,好像阿鋒的刀光。
我仿佛聽到他說,天下第一刀,怎麼能停在大漠,怎麼能不去閃耀江湖?
我不知如何反駁。
不久之後。
有一個年輕人持刀闖入江湖,一刀斬巨梟,一刀破少林,轉武當、戰青城,偌大武林,幾無一閤之敵。整個江湖都在傳頌他的威名,都說青齣於藍勝於藍,號為“天下第一刀”。而他手中所持,正是漫磋嗟。
老頭子曾說,他隻有一個徒弟。
人們都知道,“天下第二刀”隻收過一個徒弟。
如果阿鋒是那個徒弟,那麼我呢?
在阿鋒名動江湖之後,我豈不是最可笑的冒牌貨?
我是江南最豪富傢族的少主,我學刀歸來,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這是師傅的威名留給我的自由。
我可以寫詩,可以撫琴,可以落子,可以娶小柔——江南第一美人江小柔。
父親神色焦慮,親友憂心忡忡。
但他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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