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1.新概念作文係列圖書曆來受讀者歡迎;
2.書內作品質樸清婉、筆觸細膩;
3.本書精選新一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具實力作者的代錶作;
內容簡介
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是由清華、北大等十四所高校聯閤舉辦的全國性文學比賽,繼郭敬明、韓寒、張悅然、七堇年之後,新一屆新概念獲作文大賽新生代潛力股寫手力作。其中,有一代青少年自我與夢想的呐喊,有校園生活、青春情愫的細細訴說,有故土之思、人生感悟,有對現實的關照、對人性的思索,還有各種新鮮的文體實驗。
作者簡介
塗山喬,青年作傢、圖書編輯
第十三屆、第十四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獲奬者,“花火”第一屆超級明星文學新人選拔賽全國28強之一,曾任《拉薩晚報》記者,《風華·新概念作文獲奬者範文》係列圖書主編。
目錄
PART1——她是黯淡星
時光積匣/王書婭
好久不見/李乃琛
童話裏都是騙人的/何曉寜
年輕的蝴蝶蘭/楊一欣
就像璀璨星光/王書婭
演員/王若蘭
PART2——在島嶼之間
怪 獸/何曉寜
逃 離/馮瀚樂
七零八落——瀋思嵐
請 假/鬍嘯天
我的瑪茉莉/張心怡
無愛者自擁/王若蘭
PART3——流年花事瞭
第十三級階梯/王書婭
綠 洲/瀋思嵐
寫給“弟弟”們/葉烘楠
起風瞭/苗傑
我會大張旗鼓地迴歸這裏/馮浩華
百可/王譯彬
PART4——第十三個星座
青城山下白素貞/滕盧濤
人腦電波垃圾站/瀋思嵐
水生/鬍星海
中毒/兩個三
晚歌/舒陽
雪葬/吳百川
陳楚九/王若蘭
PART5——雙馬鎮來客
沒有風箏的春天/何曉寜
珀舅舅/崔健
臨夜/吳百川
昨夜星辰/王書婭
改變的,沒變的/李乃琛
高考之外/餘姍姍
精彩書摘
綠 洲
她從雜誌中抬起頭,十指交疊捧起水壺。西去的長途汽車自進入沙漠以來,窗外就是一成不變的薄沙丘和雜樹。她欣賞著緩緩後退的景緻,不時偷瞥一眼鄰座的男人。
車上的乘客大多拉上瞭窗簾打盹兒,昏暗中手機翻開又蓋上的亮光倏忽即逝。
水汽熱騰騰地熏蒸著她的臉,眼鏡沒一會兒就濛上瞭迷離的水霧。她心不在焉地摘下眼鏡擦拭,盤算著如何跟他搭話,最終還是用瞭最快捷的辦法——共同話題。
“嗯,您也看《綠洲》?”她揚瞭揚膝上的雜誌。
四目相對一秒有餘。
“這本書叫《綠洲》?”他掀起封麵瞟瞭一眼,“我不知道,這是同事送的。”
客車緩緩駛入沙漠腹地,順著公路的靜脈流入沙漠的心髒。
逼仄的小書店內冷冷清清,沒幾個顧客。光綫偏黃,有如暮色將近。幾步之遙的大街上,陽光普照。日光過於明亮,給人一種做什麼都光明正大的感覺。此時的她縮在書店一隅翻找雜誌的樣子,乍看來真有些偷偷摸摸。
從一摞雜誌中準確地抽齣《綠洲》,她起身熟練穿梭在狹窄的通道間,碩大的書包沒有蹭掉一本書。
《綠洲》這本雜誌她每期必買。鎮上唯一的書店老闆是個很懂經營的人,嚮來不多不少隻進兩本,兩本都賣掉後纔繼續進貨。不過,《綠洲》每月隻有一本,老闆說另一本有人訂閱瞭。她不訂閱是因為想享受這份提心吊膽的期盼——害怕哪個人心血來潮就把唯一的《綠洲》買走瞭。盡管小鎮人口稀少。
老闆麵前有個男生俯身寫著什麼,她在一旁等候。隻見老闆拿齣新的《綠洲》給他。那個男生把書塞進包裏匆匆離去,單肩包滑下肩頭露齣跟她一樣的校徽。
她瞥瞭一眼登記簿最末的名字,管仲寜。暗自腹誹,管仲和管寜居然閤體瞭……
一陣顛簸後她從車上醒來,鄰座的男人還在看那本捲邊的舊雜誌。
她打瞭個嗬欠懶懶地說:“您這本書是前年的吧。”男人好像看入迷瞭,被打斷後迷茫地嘟囔:“是嗎?不知道。”
她尷尬地一笑:“抱歉,我是《綠洲》的編輯,在沙漠裏遇見讀者覺得挺有緣的。”
學校的圖書室像魔法變齣的秘境,每天傍晚準時開啓結界的大門。她掐點趕來,還是有人捷足先登,一個熟悉的名字占據瞭首位。管仲寜背對書架坐在大廳中,她則繞過大廳來到她的禦座——書架盡頭孤零零的一張桌子。她拂去桌上的灰塵,坐下看書。沒一會兒圖書室裏三三兩兩聚集瞭幾對剛填飽肚子的學生,在大廳裏小聲說話,大聲笑。
纔看瞭兩章內容,她發現圖書室異常安靜。人走光瞭,那個管仲寜還在。突然萌生齣好奇,他在看什麼書?她把好奇心強壓下去繼續看瞭一章,直到圖書室阿姨拉長嗓門喊:“收館!”她貪婪攝取瞭最後幾行字纔閤上書。
阿姨可能心情不大好,大嚷著叫他們關燈。管仲寜似乎不常來,對這道命令一頭霧水。
“你不用管,我去關。”她覺得自己把手一揮,十分瀟灑。
走齣門時,管仲寜正在黑漆漆的走廊上站著,很容易被誤會成在等她。她看瞭眼錶上閃爍的熒光字,隨即臉色一變,飛奔齣圖書室朝教室跑去。管仲寜好像愣瞭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跟著她奔到瞭教室。直到跑到已經開始晚自習的教室外,看見管仲寜的身影閃進瞭自己身後那扇門,她纔大悟,原來姓管的一直在鄰班啊……
“是嗎……”男人說,“幸會幸會。我同事啊,是你們的忠實讀者呢。”
“那真難得,我們的受眾是青少年啊。”
“嗬,那傢夥心裏還是個少年呢。”男人打趣道。
汽車在一處站牌前停下。天色近晚,暮色四閤,沙丘背後冒齣縷縷炊煙。每一個綠洲就是一處站點。
乘客們走下車去舒展筋骨。她獨坐齣神,咂摸著男人的話。
心裏是個少年……嗎?
沙漠的夜晚冷得像山尖上積聚的一泓雪水。幾乎睡瞭一天的乘客們此時照樣睡得很沉,車內迴蕩著有輕有重的呼吸聲和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她在心裏默數著白天經過的幾個綠洲——四年來,那些地方都被她一一踏遍。
鄰座的男人還沒有睡,正在吃力地發短信。她得以看清收件人的名字——真的撞上瞭,十年沒有見過的人的名字,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齣現在鄰座男人的手機屏幕上。
她很驚訝自己的鎮定。四下沉靜的車廂裏,她仿若自言自語般地嘟囔:“明天就到最後一個綠洲瞭。”
短暫的期末,匆忙的文理分科,青春離去得既荒唐又綿長,像疾速行駛的列車一樣匆匆迎麵而來又疾馳著與我們擦肩而過。
她得知管仲寜留在理科班是一個日頭特彆大的燥熱的中午。她用涼水揩瞭好幾把臉以保持清醒,然後立在宿捨的公用電話前,深吸瞭一口氣。
“管仲寜,是我。”
“哦……什麼事?”
“你不是說要學文嗎?”
“這個,是前幾天剛決定的。你也知道啊,我畢業要迴阿剋蘇老傢的,學理比較方便,這是真的。”
“這樣啊,那你好好努力吧,再見。”
“再見。”
她擱下話筒,腦袋被風扇吹得一陣眩暈。忍不住埋怨自己——最後一句話為什麼要說“再見”呢?該死!真俗氣!
果真,那是她跟管仲寜說的最後一句話。文科部和理科部是相背而立的,高中最後兩年他們就這樣成瞭近在咫尺的陌生人。她忘記瞭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沒有朋友,沒有可以傾訴可以互相鼓勁的人,簡直像一具行屍走肉,瞎掉瞭雙眼茫然地徘徊在沙漠中心。
日復一日高強度的學習中,她想起管仲寜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臨近高考前,幾乎把他忘瞭。——直到發榜那天,她纔如夢方醒。她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把對他的記憶放在心底,到瞭某一個結點就會自然而然地冒齣來。
四處打聽管仲寜的成績,得到的卻隻是含糊的迴答——他?好像考得不太好……可是也沒聽說他復讀呀……不知道要去哪兒上學……
失望與隱憂啃噬她的心。此時她驚恐地發覺,行走沙漠的這兩年,她已經不知不覺失去瞭與管仲寜的聯係。這下子,天涯海角,人海茫茫,再無尋迴他的可能。高考後的暑假,她調動自己那可憐巴巴的人脈,打聽管仲寜的下落。還是,沒有一點兒消息。
這個人,仿佛藏進沙漠的某處瞭。
北疆的天空逐漸揭去瞭拒人韆裏的黑紗,睜開迷濛的雙目,望著滾滾紅塵中慢吞吞移動的客車。天剛濛濛亮,旅客們紛紛準備早飯,在飯菜的香氣中,她和鄰座男人同時開始收拾行李。
兩天的旅程,他們已經彼此熟悉。她會心一笑,便問:“您也在最後一站下嗎?”
“是啊。”男人答,“我同事來接我。——方便的話和我們一起?我們幫您找人!”
“那倒不麻煩瞭。”她擺擺手,“不過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氣象觀測站上班的。”男人笑起來,“其實主業是幫政府種樹。”她賠著笑瞭幾聲,想起男人的行李中那一頂草綠色的鴨舌帽。
密密麻麻的電子稿件鋪滿整個電腦屏幕,如同無數個針尖戳進她的眼睛。編輯部裏開著幽藍的冷光燈,岑寂。隔壁明亮的休息室裏其他編輯說笑的聲音清晰可聞。她摘下眼鏡,揉著發酸的鼻梁,疲憊地眨瞭眨眼睛。然後關瞭電腦,又關掉燈,獨自坐在黑暗裏。
大學畢業後來到《綠洲》編輯部工作,夢想實現得如此輕而易舉。起初她覺得欣喜,不過工作兩年多以後欣喜早已被磨平瞭,她又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夢想的生活。
一定是因為人際交往障礙吧,不管在什麼環境裏,我都像拼圖裏一個沒有凹凸接口的方塊那樣格格不入。
畢竟過慣瞭獨來獨往的生活,她放棄抱怨把工作乾下去,告訴自己,因為你在旅途的路上,所以你活該孤獨——也許隻有竹官的信寄來的時候,她的心纔會猛地跳動一下。
竹官是一個古怪的作者。在迴車鍵一敲便能群發稿件的年代,他卻固執地韆裏迢迢寄來文稿。盡管如此,竹官的來稿四年間從未間斷過,時不時混在全國各地的信件中,特大號的手工信封格外紮眼。
編輯瞥到那個大信封,順手丟在一旁——不是稿件質量太差,隻是這個竹官,投稿連地址都不寫。而且文章根本不符閤稿約,寫的永遠是沙漠裏的生活見聞,新鮮是新鮮,可寄錯地兒瞭。
竹官的第一封信齣現在編輯部那晚,她徹夜難眠,腦海裏翻騰著過去的事。怎麼看都感覺是那個人,竹官,和那個姓管的……這麼多年瞭,他還在看《綠洲》啊……難道他知道我在這裏嗎?那為什麼不寫地址呢?——帶著鬍思亂想,那年春天她迴瞭新疆,去瞭很多地方,想起瞭很多過去的事,就是沒見到那個過去的人。再後來,她每年都會去新疆,坐著長途汽車在沙漠綫上轉一圈。來年依舊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死心,或許再一個十年,或許明天就不行瞭。而竹官的來信雷打不動,如同眼前的海市蜃樓,或者一片虛幻縹緲的綠洲。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一個月前。新年即將到來,竹官的稿件也破天荒地是一篇校園小說。她展開毛糙的信紙,讀著那些熟悉的字,那內容與她的青春如齣一轍。
看到文章結尾的話,她在小隔間的塑料桌闆上哽咽——“我願意隻是黑暗,或者會消失於你的白天;我願意隻是虛空,決不占你的心地。”
她徑直走到主編的電腦前,告訴他這篇稿子一定要用,並且她會把稿費送到不知名的作者手裏。主編吃驚地看瞭她好一會兒,大概在想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姑娘怎麼突然強硬起來。
眾編輯也處在雲裏霧裏之時,她毅然請瞭一個星期的假,帶上新印齣的油墨芬芳的《綠洲》,又一次踏上瞭進疆的旅程。
這一次,仿佛真的有天意,她一上車,就發現鄰座上有一個拿著《綠洲》在看的人。
即將到達終點站,車裏隻剩下為數不多的乘客。沙漠的黃昏,落日熔金,沙礫光輝燦燦。新疆的日光那樣強烈。她在心裏算瞭算,剛剛好,十年瞭。
鄰座的男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講著電話,她把頭靠在座椅上,一呼,一吸,堵在身體裏的鬱結隨著這一深呼吸而徹底舒散。
她想象著這些年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隻是在書店裏找《綠洲》,耽擱瞭些時間而已。
客車抵達最後一個綠洲,緩緩停靠。遠處的沙丘背後閃齣瞭一輛破吉普車。隨著鄰座男人的招手呼喊,車窗裏伸齣瞭一個腦袋。戴著草綠色的鴨舌帽。滿頭的自來捲,迎著風沙亂飛,像野馬的鬃毛似的。
快步走過去,生怕慢一點兒他就會被淹沒在歲月的塵埃裏。
她淡淡看瞭一眼,然後平靜地摘下眼鏡,閉眼默數一、二、三。
睜開眼的一刻,她明白,綠洲到瞭,雨季也來臨瞭。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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