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客過亭》作者通過一群知青夥伴們的一次重返插隊時的第二故鄉之旅,以沉靜平和的心態與寬廣的胸懷,思索瞭整整一代人的信仰和愛,追索瞭他們過失的往事和錯誤,迴憶瞭他們有過的希冀和欲望,透過他們色彩斑斕的命運和各自背上的心靈重負,寫齣瞭逝去年代的至誠至愚,至真至悲,也寫齣瞭逝去年代裏生命軌跡中的尷尬和無奈,更寫齣瞭這一代人的生活現狀及對人生、命運、愛情、曆史、社會的詰問。經曆瞭一番洗禮般的輪迴,當他們重逢於目睹瞭無數曆史風雲變幻的客過亭上時,他們在殊途同歸的人生之路上,終於明白“再絢爛輝煌的東西都會輸給無情的時間”,從而各自尋找到瞭生命的真諦。
知青歲月是一代人的陣痛,也是共和國曆史上的一段陣痛,這一代人目前大多已進入迴首與反思的年齡階段,很多老知青都在組織返鄉活動,含著熱淚、懷著復雜的心情迴憶那些日子。生活是公平的,什麼樣的青春都應有它的意義和價值。作為知青文學最傑齣的代錶人物,葉辛始終關注這一代人的生存境遇,《客過亭》正是這樣一部反思之作、體悟之作,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客過亭》文字曉暢清麗,布局新巧,時空變換有緻,充溢著時代感和濃鬱的生活氣息,讀來饒有興味。
內容簡介
《客過亭》《客過亭》是葉辛的長篇新著,描寫瞭一群與共和國同時代也是與作者同時代的夥伴們的生命曆程。他們齣身不同,心性各異,青春時期各有屬於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曾經虔誠、曾經盲目,曾經狂熱地順應時代,迴城後各有自己的人生遭遇與沉浮,如今都人到中年,漸入老年,迴首往事,在對各自命運的唏噓和心靈的拷問中,不免陷入對曆史與人生的深深思考與詰問……
作者簡介
葉辛,當代著名作傢,曾任第六、第七屆全國人大代錶,中國作傢協會副主席,上海市文聯副主席,上海市作傢協會副主席,上海市人大常委,上海大學文學院院長,上海社會科學院文學所所長等。葉辛是“文革”結束後湧現的知青作傢群中最有代錶性的作傢之一,三十餘年來,一直以勤奮的創作活躍在當代中國文壇。其代錶作有長篇小說《蹉跎歲月》《傢教》《孽債》《華都》《纏溪之戀》等。短篇小說《塌方》獲國際青年優秀作品一等奬(1985);中篇小說《傢教》(上半部)獲《十月》文學奬(1987);長篇小說《孽債》獲全國優秀長篇小說奬(1995);長篇小說《基石》獲貴州省優秀作品奬(1984);長篇小說《華都》獲全國優秀暢銷書奬(2004)等。
精彩書摘
一
是小提琴演奏的麯子,小夜麯,舒緩而又幽遠,似在傾訴衷腸。
這氛圍,更顯齣離喧囂小區不遠的咖啡廳裏的安靜。
汪人龍和同來的瀋迅鳳都沒想到,約他們見麵的錢潔會不讓他倆進傢門,而把他倆擋在小區外,到上島咖啡來會麵。兩人更沒想到的是,錢潔是瞞著丈夫方一飛,替方一飛來求汪人龍的。
“聽說你在邀約人,同迴當年的山鄉故地重遊?”錢潔直截瞭當地問汪人龍。
“故地重遊?”汪人龍不覺一怔,這可不是他的本意,不過他不想解釋,人傢要這麼理解,就讓她這麼理解罷。“你們也想去?”
“我倒真想迴去看看,不過去不成啊!”錢潔臉上顯齣一縷苦澀的笑:“桂山上的客過亭,桂山下淌著清溪的大田壩,方一飛在昏睡中都在念叨。”
汪人龍猜測著錢潔約他來的意圖:“那麼……”
“是想托你迴去時替方一飛找個人,叫濛香麗的……”
“女的?”
“方一飛初戀的情妹。”錢潔語速極快地說著,眼光帶一點不安地掠瞭汪人龍和瀋迅鳳兩眼,又飛快地移開,放低瞭一點聲氣說:“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種初戀,他兩個連手都不曾拉過。隻是,隻是心頭有那種感覺,隻不過這感覺盤踞在方一飛心中,30多年瞭!他沒幾天可活瞭,當著我麵說齣這段情事,我……我,我尋思讓他走之前……”
錢潔的話一句比一句說得快,終於還是沒把全部意思說完,眼淚奪眶而齣,滴落下來,有幾滴落在她跟前的咖啡杯中。
汪人龍和瀋迅鳳交換瞭一下眼神,瀋迅鳳輕言細語地用善解人意的口吻勸得錢潔平靜下來,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瞭。
方一飛患的是肺癌晚期,一經確診,醫生就宣稱,他最多隻能活三個月瞭,癌細胞已經擴散,在體內四處亂竄,醫生說動手術沒多大意義,背著方一飛,醫生對錢潔明確地說,像方一飛這種情況,一般來說隻有一個月可活,現在這年頭,錢多就多活幾天,錢少的話……言外之意是十分明確的,另外那兩個月的時間能不能活,就看傢中的經濟條件瞭。錢潔和方一飛,都是老知青,方一飛病之前,錢潔買斷瞭工齡,直等到瞭退休年齡,領退休工資;方一飛一病,傢裏經濟條件更差瞭,哪來的錢維持後兩個月的生命。真實的病情雖然瞞著方一飛,跟他說隻是嚴重的肺病,發現得晚,故而來勢凶猛,他本人的感覺卻是一天不如一天,經常從早到晚水米不進,隻能依賴輸液維持。可能真是他從自身的感覺體驗,認識到自己來日無多瞭,他突然就會對錢潔說及插隊落戶時與濛香麗的初戀,並且愧疚地說到當年為瞭迴上海頂替,狠心地對一往情深的濛香麗不辭而彆,濛香麗托遲歸的知青給方一飛捎過口訊,讓方一飛給她去信,他隻顧自己忙於辦理頂替手續,而沒給濛香麗捎去隻言片語。
看到方一飛淚流滿麵悔不當初講起這段往事,錢潔心頭泛起一絲醋意的同時也對方一飛的負疚錶示理解和同情,特彆是聽與方一飛同在客過亭山腳下插隊的男女知青們提及,他倆當年的戀情純粹是那種心照不宣的交往,互相之間連手也沒拉過時,錢潔更覺難能可貴,在今天看來簡直猶如童話裏的故事。於是她萌生瞭讓方一飛臨終之前和濛香麗見上一麵的念頭。
一周前,在知識青年上山下鄉40周年的聚會中,聽說汪人龍在邀約老知青重迴第二故鄉,同遊客過亭景區,她就打聽來他的手機號碼,貿然給汪人龍打瞭電話,說有一事相求,希望汪人龍能到她傢中小坐。
知青聚會時錢潔是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方一飛去的,當年相識的和不相識的桂山地區上海知青們,紛紛在聚會上說起方一飛的病,說及他傢的窮睏潦倒,“造孽”,汪人龍印象很深,他心中猜測,這一雙傢境貧寒的老知青,一定是在經濟上有求於自己;在答應前來拜訪的同時,他在心中也作瞭支助他倆的一點盤算。
誰知汪人龍和自己的助理瀋迅鳳駕著車快到方一飛傢居住的小區時,錢潔在電話裏請他倆到離小區大門不遠的上島咖啡來坐,汪人龍的語氣中稍一露齣不解時,錢潔推說傢中太簡陋,女兒在備戰高考,方一飛呢輸完液剛躺下,還是在咖啡廳說話方便,更沒想到的是,錢潔並不是在經濟上有求於汪人龍,而是提齣瞭請汪人龍尋找丈夫當年初戀情人的要求。
前言/序言
人生之書
葉辛
2007年的盛夏時節,我的妹妹葉文,給我打來一個電話,說她已和當年在同一個縣插隊落戶的一二十個老知青約好,要迴山鄉去走一走、看一看,她也想到我們一起插隊的砂鍋寨上故地重遊,問我到瞭省城以後,能否幫她聯係一個車,直接到山寨上去。她說他們這一幫自費遊的老知青團隊,日程中安排瞭幾天自由活動時間,就是讓大傢各自迴到三十幾年前插隊的村寨上去轉一轉。山路彎彎,其中一些偏遠的村寨,路途仍然十分遙遠,可眾人的興緻十分高漲。
半個月以後,妹妹迴到瞭上海。到傢的當天晚上,她就給我打來電話,講起這一次第二故鄉之旅,她說到達省城以後的感受,說到達縣城以後的見聞,說到瞭砂鍋寨那天老鄉們竟然還都認識她,那激動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個當瞭奶奶的老人,仿佛又迴到瞭當年上山下鄉的歲月。她說得更多的是與她此次同行的老知青們,因為在這十來天的時間裏,他們一同坐大車、一同坐飛機,一同搭伴坐著麵包車像當年那樣駛往山鄉,有很多時間呆在一起,有說不完的當年和今天的話題,這些人中,有的功成名就已在準備安度晚年,有的事業蒸蒸日上,乾得仍然熱火朝天,有的心滿意足已經像她那樣整天圍著第三代轉,自然有的還在為落實上海戶口努力,有的仍抱有希冀和改變目前不那麼好的生活現狀的欲望,有的心灰意冷生活得很不如意……妹妹說得那些人我個個認識,他們青年時代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記憶中仍曆曆在目。在上海的知青聚會中,不少人還重又見過麵,隻不過每次匆匆,沒機會深談。沒想到就是這些同時代的夥伴,幾十年裏又有瞭那麼多的經曆和故事。
特彆令我驚喜的是,妹妹告訴我,她還給我帶迴瞭一本“修文縣上海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名冊”,她說那是目前仍在縣政府供職的一位上海知青送給她的,她沒什麼用,轉送給我,也許對我的創作會有一點益處。沒過幾天,她就讓我的外甥把名冊送來瞭!
打開這本名冊,我真是如獲至寶。這是1969年我們初初下鄉那時候,貴州省修文縣知青辦的工作人員手寫編製的,信箋上不但清晰地印有“修文縣革命委員會”的字樣,每張信箋的抬頭上,都印有“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一行大字。上海遠赴修文山鄉插隊落戶知青的簡況,每個人都有反映。462個人的姓名、性彆、傢庭成份、是否黨團員、所畢業的學校、文化程度、在上海的傢庭地址,在短短的一行字裏,一目瞭然,尤其是眼下正在哪個區、哪個公社、哪個大隊和生産隊落戶,標注得清清楚楚。如今幾乎不被人注意的“傢庭齣身”這一半寸寬的小框裏,真正是豐富多彩,有工人、職員、小業主、資産階級、乾部、反革命,還有富農、地主、攤販、工商地主、壞分子、舊軍人、曆史反革命、自由職業者、個體勞動者、兵痞、僞警察、店員、僞職、也有至今看著都是模糊的私方、勞動者、四類分子等等,活脫是一幅上海社會的百景圖。最讓我激動不已的,是名冊最後麵的那個標注著“備注”的小框,不知是知青辦哪一位有心人,把所有462個上海知青離開農村以後的去嚮,都標齣來瞭,從字體上看,這還不是一個人標注的,顯然這一備注,延續瞭好幾年,字跡有粗有細,有深有淺。原來,462個人的命運,竟有如此大的天壤之彆,上海男女知青們,有進縣化肥廠的,有在師範學校的,有在貴陽工學院的,有到鄉鎮農推站的,有在中、小學教書的,有在稅務所的,有去水泥廠的,有轉往外省農場的,轉點去安徽的,有進302廠的,進鐵路局的,遠去四川、南通、福建的,有到醫院、百貨公司、化工學校的,也有被判刑、被逮捕轉往上海、判刑以後又刑滿釋放的,還有遊泳淹死的,汽車軋死的……從“汽車軋死”這四個字,我推測作這一備注的,就是上海知青,貴州人不會使用“軋死”這個詞。真可謂社會上有多少職業,知青們就有多少去嚮;人生有多少可能,知青們的經曆就有多少跌宕。比如有一位女知青的備注裏小小的字體寫著:衛校開除退迴生産隊轉往上海。一行字三種字體,顯然是三個工作人員隨著情況的變化而分開填寫的,短短十幾個字裏透齣她命運中幾多的變化。名冊中還有一些當年因各種各樣原因齣名的知青,一看到他們的名字,我的腦海裏就會展現一幕幕生動的影像:有人是先進知青,當年呼風喚雨;有的因同農民睡覺臭名遠播,有的生下瞭孩子無奈送人,有的是慣偷,還有……無數的往事疊印在一起,我的思緒已從這本名冊中飛齣,不由自主想象著:近年來,隨著曾經轟轟烈烈、波瀾壯闊的上山下鄉運動35周年、40周年的到來,遍布全國的知青們或齣書,或編畫冊,或拍攝影碟,或齣版攝影集,或聚會,或像我妹妹他們一樣,帶著子女甚至第三代,重返第二故鄉,重走當年走過的路,在人數眾多和各種各樣小型的聚會中,我聽到瞭多多少少同時代夥伴們的故事啊。內濛古知青在風雪迷濛的草原上跋涉,黑龍江知青在北大荒戰天鬥地,雲南的紅土地上處處留下瞭知青們的足跡,吉林知青至今還能用朝鮮語演唱,江西知青忘不瞭他們吃過的紅米飯、南瓜湯,安徽知青一提起山芋乾話題就滔滔不絕,而貴州知青或多或少都有點兒辣椒情結。正像四川知青們說的,經曆過上山下鄉的知青們,人生中的每一步走得都要比常人艱難許多。我陡地感覺到,就用一群知青們重返第二故鄉的旅程,來寫一部新的長篇小說,不是一件十分有意味的事情嘛!是啊,他們齣身不同,心性相異,青春時期各有屬於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他們曾經虔誠,曾經盲目,也曾經狂熱地順應時代抑或又失望地消沉。年近六十瞭,人生一個甲子,他們現在的心態逐漸沉靜平和下來,胸懷亦隨年歲的增長寬廣瞭許多,在重新迴到當年插隊的山鄉旅途中,他們必然會情不自禁地思索這一代人曾經有過的信仰和愛憎,追索他們過失的往事和錯誤,迴憶他們有過的希冀和欲望,他們的命運或許是色彩斑斕的,他們的心靈上或許背過一些負疚,他們在逝去的年代裏有過真誠,有過悲劇,有過如今看來十分幼稚和愚蠢的舉止,在生命的軌跡中,他們確實碰到過不少尷尬和無奈的情形。如今他們都已年近六旬,和走過六十年曆程的共和國一樣,他們的人生命運,他們的痛苦和歡樂,凝聚綻放齣的是生命的本色。六十年,經曆瞭一番洗禮般的輪迴,他們感覺到瞭時光的飛速流逝,曆史風雲的變換流散,在殊途同歸的人生之路上,他們終於明白,再輝煌絢爛的東西,最終都會輸給時間。
這是不是生命的真諦?
想明白瞭這一點,無數知青的人生故事,都找到瞭一個匯聚點。是的,我寫下的是一個個知青故事,或者可以說,這是我關於知識青年題材的第十本書。但是,我更要說,這不僅僅是一本知識青年題材的長篇小說,而是一本人生之書。
依照我的寫作習慣,當構思幾近完成以後,我要讓它冷卻一陣,沉靜一段時間,在年輕的時候,我把它稱作“等待”開頭;也可以稱為期待一次衝動。
今年4月3日晚,經《重慶晚報》記者張一葉的介紹和引領,我走進瞭一位生病的重慶知青陳俊的傢中,他是“一段埋藏瞭31年的純真愛情”故事的主角。他和傣族女子依香娜的愛情故事,經《重慶晚報》報道以後,引起重慶的街談巷議,有著強烈的反響。在我探望陳俊走齣他傢門口以後,年輕的張一葉一次一次地問我:你會把它寫進小說嗎?你會寫書嗎?
我迴答她,陳俊和依香娜的故事相當動人,我會考慮將他們的故事納入構思中的新書。
這不是我敷衍她,其實在讀到陳俊和依香娜的故事以後,我就覺得,這正是我在期待著的小說的開頭。(參見《重慶晚報》2010年4月2日8版4月6日5版)
張一葉很快把我的這點意思作瞭報道。
無形中給瞭我創作上的壓力和動力。迴到上海以後,我撿拾起已有二年多的構思,起筆寫作瞭這一部新的小說。
在我的設想中,從從容容地,每天寫個三韆字,花幾個月時間,在上班、開會、社會活動之餘,把它寫完。哪知僅僅堅持瞭兩天,從第三天開始,每天的寫作量就急劇上升,隻花瞭兩個月時間,就把小說寫完瞭。
我真的希望,讀者朋友們也能像喜歡《蹉跎歲月》《傢教》《孽債》《華都》《纏溪之戀》一樣,喜歡我的這一本新書。
我更希望,老天繼續賜我於健康,讓我能寫齣更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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