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1
扁臉;鼻子沒有什麼鼻梁;頭發烏黑,夾著幾絲白發;雙眼微微地斜著,往下而不是朝上;身穿英國五十先令定製的灰色外套;走路不像英國人;興許是個白癡,因為他兩眼不眨地久久盯著一棵小楓樹,盯著湖上的三隻白鴨,看的時間更長;漫步而行,仿佛大病住院瞭多年似的。
——蔣彝“自畫像”
他是中國文化的國際使者,英國皇傢藝術學會會員,美國科學院藝術學院院士。
他是飲譽國際的散文傢、畫傢、詩人、書法傢,受到西方學界和藝術界的高度評價,貢布裏希盛贊他“纔華洋溢又迷人”。
他交遊廣闊,朋友圈裏有楊聯陞、徐悲鴻、劉海粟、梅蘭芳、熊式一、蕭乾、葉君健、吳世昌、鈴木大拙、華茲生……
他在旅行中喜歡沉默不語,拋開政治、戰爭等因素描繪異鄉的風景人文,一係列雋永的畫記卻成功打通中西文化成為經典,經久不衰。
今天我們重讀他這些齣版於上世紀中葉的作品,不僅僅是為瞭解一個遙遠國度的文化曆史背景,更在於享受那份行走觀察中淡然的快樂,體悟文化與人生的心境,重新認識周遭的世界,感受生命的美好。
我齣生在一個極早使用茶葉製作飲料的國傢,又多年習慣於英國的下午茶和茶會,當彆人嚮我提起波士頓“茶會”(Boston Tea Party)的時候,我的迴應就是我想參加。次日早晨,《基督教科學箴言報》齣現瞭一個小頭條:“我們的中國來訪者來參加波士頓茶會,晚瞭一百六十八年。”
僑居英倫二十餘年後,蔣彝應邀來到大西洋的另一端——美國。
波士頓,這座美國曆史悠久的城市,獨立與自由精神的搖籃,
令他發現這個年輕的國傢持久繁榮的秘密。
在波士頓月光的陪伴下,
他用畫筆勾勒燈塔山的每一條街道,詩文抒寫查爾斯河的每一個錶情。
順便報名參加波士頓“茶會”。
在旅途中,他更樂意看到人與人之間的相似性,而不是區彆。
是為《波士頓畫記》。
蔣彝(1903—1977),字仲雅,又字重啞,江西九江人。
齣身書香門第,自幼從父親習書畫,深得東方藝術之精神。
青年時期進入東南大學學習化學,之後投筆從戎,加入北伐。
戰後曆任三地之縣長,因求變革而得罪權勢,痛心政治腐敗之下,辭官赴英,卻不承想一走竟是數十年。
旅居英美期間,以筆名“啞行者”齣版瞭一係列雋永的旅行畫記,暢銷西方,成為享譽國際的散文傢、畫傢、詩人和書法傢,堪稱“中國文化的國際使者”。
1975年迴到闊彆數十年的祖國,與妻女團聚。
1977年逝於北京,歸葬傢鄉廬山腳下的馬迴嶺公墓。
譯者:鬍淩雲,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空氣動力學專業畢業。現居波士頓。
當過校園DJ、天橋攤販和音樂記者。1999年赴美學習工作,研究領域包括計算流體力學、日式餐飲、眼科光學、黑人音樂、網絡蜘蛛、石油測井和磁共振成像。
2004年創辦《掘火》網刊。非樂評類代錶作包括迴憶錄《北京故事》,長篇小說《跟隨一位少女穿過城市》。
蔣彝是一位纔華洋溢又迷人的作傢及畫傢。
——貢布裏希(著名藝術史學傢)
天地恒在人恒在,會變的是人類錶述與感知本質的能力。“兒時的純真”,華茲華斯視之為人性可貴處的基石,同時也是詩人畫傢蔣彝澄澈無瑕的洞察。
——赫伯特·裏德(英國詩人、藝評傢)
他運用他的中國技藝與感性,創造齣一種既不屬於中國也不屬於西方,卻是全人類共通的熱情與深刻的同理心。
——戈弗雷·霍奇森(著名新聞人)
一個深沉的、思索的、冷靜的觀察者。
——葉君健
行者雖然啞,著作全球知。
——李政道
書畫詩文雄一世,纔人塊壘不嫌多。
——楊聯陞
如此一件已經封蠟典藏的作品,你隻要隨興擺放著,就很美瞭。
——錢亞東
他的遊記真可以說是豐富多彩,毫不單調枯燥。
——吳世昌
蔣彝的身影獨特清晰——優雅、謙遜、富有教養而敏銳,他能非凡地享受生命。
——《旁觀者報》
此書不僅僅是一本悅人的讀物,更是一部理解溝通的指南。一位從地球另一邊來的客人,在書中捕獲和描述的,不是成見或者醜化,而是波士頓精神永恒的含義。
——《紐約時報》
導言:波士頓對話
波士頓鼻子
波士頓小山
波士頓聖誕
波士頓大雪
波士頓宮殿
波士頓的河
波士頓四季
波士頓眼睛
波士頓耳朵
波士頓石頭
波士頓鬼魂
波士頓嘴巴
波士頓中國
波士頓兄弟
波士頓仙人
波士頓石龍
波士頓酷熱
波士頓艦隊
波士頓精神
波士頓精神
到波士頓而不到波士頓東南三十七英裏的普利茅斯,這令我耿耿於懷。於是我去瞭兩次。第一次是和我的藝術傢友人曾憲七,第二次是獨自前往。就是在第二次拜訪普利茅斯時,我明白瞭自己所說的波士頓精神。
首次訪問是在八月一個溫暖的周五早晨。我們的車停在一處公共停車場。太陽躲在雲中某處,但在純淨的海洋空氣中,萬物看起來都明亮新鮮。我們跟隨大批遊客走進一座搭建得乾淨利落的茅草房,它作為早期定居者的房屋復製品,就坐落在海邊。我們從一位皮膚光滑的小姑娘手中買瞭幾張卡片,她穿著剛洗過的朝聖者服裝。接著,我們聽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講述瞭1620年在普利茅斯岩(Plymouth Rock)登陸的故事,他穿著彩綢製作的朝聖者式襯衫和長褲,戴著朝聖者帽子。當我們走上一個還未完工的老式普利茅斯堡壘復製品的天颱時,另一個穿著朝聖者時代軍服的小男孩舉著一支長矛從木樓梯上衝瞭下去。我們從科爾山(Cole’s Hill)上眺望瞭普利茅斯港和朝聖教堂(Church of the Pilgrimage)。憲七給馬薩索伊特雕像和注有“紀念五月花號上的英雄女性們1620—1920”字樣的紀念噴泉拍瞭照片。“朝聖者少女”的雕像和布魯斯特花園(Brewster Garden)讓我們逗留瞭更長時間。我們走上木製颱階去參觀瞭雷登街(Leyden Street)古老的房子,在找到朝聖者曾經住過的現存唯一住宅赫蘭屋(Howland House)之後,我們往朝聖者大廈博物館(Pilgrim Hall Museum)裏偷窺瞭一陣。當我們從祖先國傢紀念碑(National Monument to the Forefathers)離開時,遇見瞭一隊穿著三百年前古代打扮的人,雖然服裝都是新裁剪的。有人告訴我們,這是普利茅斯古玩協會(Plymouth Antiquarian Society)每年夏天都要進行的“朝聖者行進”活動。
兩個月後,我乘火車重訪瞭普利茅斯,徑直走嚮普利茅斯岩的柱廊。在我後麵隻來瞭一位遊客,他大聲讀齣瞭岩石上寫著的時間,1620,片刻之後便離開瞭。柱廊裏沒有身穿朝聖者服裝的小男孩,空無一人。岩石看起來純淨安詳。我在兩根廊柱間坐下,靠著其中一根,凝望無垠的大海——永遠不息,卻如此平和。我的思緒洋溢,因為如今我已經讀瞭一些關於普利茅斯的故事。我開始思考朝聖者們是為何以及如何踏足這塊岩石的。
英國朝聖者們來到美國時帶著一個理想,一個信念,還有赤手空拳。他們確實雇用瞭邁爾斯·斯坦迪什作為保護者。他既不是清教徒又不是純粹的朝聖者,但他被證實是一個傑齣的勇者。古文獻是這樣記述斯坦迪什上尉和朝聖者團隊的:
……必須錶達的是對他們的贊頌,雖然有著日夜無法避免的痛苦,但他們以自力更生的苦乾和拼搏,幫助瞭被疾病和死亡威脅的同伴,一個值得被紀念的稀有典範。
這告訴我,一百零四名“五月花號”的乘客是一群好人的團體。隻有在這樣一個團體中,像斯坦迪什上尉這樣的人做齣的善舉纔會得到肯定的褒奬。我雖不是一個常常持懷疑態度的人,但在擁有各種各樣報道的當代人類社會中,我們是否真的能瞭解人的善惡?且不提一個好人是否希望被褒奬,或者我們的社會中是否有斯坦迪什上尉這樣的人,無論他是美國人、英國人,還是中國人。籠統地說,我們如今似乎已經失去瞭為支持自己的價值觀而挺身而齣的能力。我隻希望朝聖者精神依舊主導著我們。
不過,我也懷疑,在朝聖者們的瑣細日常中,他們是否真的和我們不同。我很肯定,他們在六十六天悲慘多災的旅程中,擠在一條九十英尺長、二十六英尺寬的船裏,發生摩擦是必然的。當食物變得無益而且不潔,疾病和死亡會來臨;在旅途中和登陸普利茅斯之後,肯定會有悔恨和不滿。但這些人有一個信條,一個他們堅信的共同信念。他們想要找到一個能夠被允許帶著自由信仰生活的地方。是這樣一個信念讓他們懷著容忍團結起來,賦予他們能夠麵對韆難萬險的無畏精神。我不記得在中國曆史中有任何類似的事件。我們隻有一些孤立分散的例子,是一些名士為瞭儒傢的忠君理念而死。殉道而死與為瞭堅持一種信念而冒險並不相同。我可能不該說“五月花號”的旅客裏沒有當時的名人,但就我所知,他們大多數似乎隻是普通人,為瞭信念而冒險。這在中國曆史上聞所未聞。有人也許讀過翻譯的中國名著《水滸傳》或者賽珍珠(Pearl Buck)譯成的《四海之內皆兄弟》(All Men are Brothers),可能會認為書中那一百零八個造反的人便是這樣的例子。但他們都是虛構人物,他們的事跡更像是羅賓漢,而不是源自朝聖者精神。
中國曆史充滿瞭暴君對中國人民的一次次壓迫。中國曆史上最殘酷的壓迫事件之一是乾隆年間的文字獄。對統治者最輕微的批評都會導緻作者掉腦袋,親友遭誅連,而作品會被收繳焚毀。
朝聖者精神在遠東不為人知,這是件憾事,否則可能會有大批中國人逃離文字獄的迫害,在太平洋某地建立一個新中國,就像大西洋對岸的新英格蘭一樣。但這有可能嗎?我們中國人首先就不是航海民族。大部分中國農民和勞工能夠吃苦耐勞,但他們從未被任何偉大信念所喚醒並站立起來。而且,以我的觀點,整個中國曆史中,很少有大儒體現齣勇氣與寬容;雖然有的為信念而死,但那種信念與朝聖者的領導們所追求的並不相同。不過,中國人對自由的熱愛卻和其他民族的一樣偉大。每隔一百或數百年,暴君便會被推翻。每個朝代更迭都導緻大量的苦難和流血。我希望我們中國人如今能夠學習朝聖者的精神,緻力於集閤起我們為共同利益而做齣的努力,而不隻是試圖去推翻一個又一個朝代。在此,我對所有在普利茅斯岩登陸的朝聖者們錶示敬意。
眾所周知,雖然“速佳號”(Speedwell)和“五月花號”一同駛齣南安普頓,但她最終並未離開英國海岸,而“五月花號”運載著一百零四名乘客,在充滿風暴的六十六天之後,於1620年11月21日,周一,在普羅文斯頓給他們帶來瞭第一個真正的洗衣日。第二年春天,他們中有一半人死去瞭。剩下的人們在一片荒涼之地艱苦求生,終於迎來瞭豐收。這便是美國感恩節的開始。感恩節是美國獨有的節日。過去三百年中,美國人一直在慶祝它。
在整整一年忍飢挨餓的勞作之後終於確認接下來的日子裏可以吃飽肚子,這一定讓第一批朝聖者們欣喜若狂,但強大的信念和無畏的精神讓他們保持瞭理智。在第一個感恩節之前的日常生活中,稀缺食品的審慎分配一定給負責這件事的人員帶來瞭巨大壓力。我也許並不正確的猜測是,這幾個人應該來自一百零四人中的二十位婦女。這二十人中的幾個隻是小姑娘,而另外幾個則因染病,在到達普利茅斯前後便已身故。剩下的婦女們以節儉、嚴格和公允行使著自己的職責,而她們的男人們則堅持信心和忠誠,先是保持瞭“五月花號”的船況,然後開始在他們第一片定居之處的土地上墾殖。我沒有資格去評價或描述朝聖者們所經曆的睏苦,但我知道,假如他們之中沒有婦女們去處理日常瑣事,並且用嚴格與公允去平息他們的脾氣,這個故事可能會有所不同。
一位擁有良好教養和公正觀念的女性是一個良好社會閤理傳統的中堅,因為她將會以堅定的信心去維護秩序,無論這秩序給她自己帶來的是什麼。我這麼說也許有些偏激,因為我是從祖母那兒感受到瞭這種堅定的信心。正如我在《兒時瑣憶》(A Chinese Childhood)中所描述的,她管理著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四十人的大傢庭。縱觀整個中國曆史,很多傑齣的女性輔佐瞭明君的成就,但並未流芳百世,倒是那些導緻王朝崩潰的女性依舊被人們記得。想到這一切,我不禁要對“‘五月花號’的英雄女性”緻以敬意。
我想,美國先祖精神的女性一麵,如今在波士頓女性中依然繁盛。我曾經遇見一些九十高齡的波士頓老太太。她們依舊像坐在維多利亞時代高背椅那樣身姿挺直,話音堅定,生活節儉。當我聽說一位波士頓女士堅持要途經戴德姆去周遊世界時,我笑瞭,但依然欽佩她追求目的的無畏勇氣。我們不應忘記早期朝聖者女性和早期波士頓女性為美國社會的穩定所做齣的貢獻。
下麵這個片段來自約翰·昆西·亞當斯在九歲時寫給父親的信件,它說明瞭我的觀點:
敬愛的先生:
我很希望能收到信,雖然我不太愛寫。我的作文很差。我的想法總是太飄。我的思緒經常追隨著鳥蛋、玩耍和其他瑣事,直到把自己弄煩瞭。讓我繼續學習是一件讓媽媽很煩惱的工作……
雖然美國第二屆總統希望讓兒子在優良的傳統中成長,但事實上,是小男孩的母親在不避煩惱地讓他繼續學習,最終成為一名偉大的政治傢,以及這個國傢的第六屆總統。在塑造美國的工作中,約翰·亞當斯夫人的貢獻並不比她丈夫小。波士頓名門從殖民地早期至今扮演的角色一直是無價的。我來自一個幾百年的老傳統總被尊崇的國傢,而當我看見古老的中國傳統正在解體時,便愈發欣賞這一份波士頓遺産。
在九歲的幼年寫下上麵這樣一封信是令人欽佩的。約翰·昆西·亞當斯的母親一定是當孩子剛會說話時便讓他開始學習瞭。中國曆史中有很多聰慧孩童在幼年便能誦詩甚至作詩,但在最近幾百年並不多見,因為中國多災多難。非常奇妙的是,當我在康涅狄格州橋水鎮(Bridgewater)範懷剋·布魯剋斯傢中時,一個八歲的波士頓男孩給我做瞭一次將近一小時的采訪。布魯剋斯夫人的孫子湯米·索頓斯托爾(Tommy Saltonstall)當時正好在那兒過復活節假期。他說他在學校裏正在上一堂關於中國的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好在迴校後嚮同學們匯報一些信息。我一時語塞,我總是懼怕遇見采訪者,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被采訪的理由,雖然我在英國和美國的齣版商們對此並不認同。這一次我彆無退路。湯米開始給問題打草稿,然後用打字機打在瞭幾頁紙上。當我看見他手中的一摞紙,便知道這個采訪會很長。我迴答瞭很多關於中國氣候、疆域、人口、山脈、河流、湖泊、衣著和飲食之類的問題。最後湯米問我:“您關於中國最喜歡的記憶是什麼?”“我的祖母!”我不假思索。他微笑瞭,起身與我握手。我們從那天起變成瞭好友。
於1956年10月在康奈爾大學發錶瞭“一個中國藝術傢如何繪畫”的演講之後,我和剋林頓·羅斯特教授通過校內共同的友人哈羅德·沙迪剋教授結識瞭。當我們一同乘機前往紐約時,我瞭解到,羅斯特教授的祖先於1630年從舊英格蘭來到新英格蘭定居,傢姓後來從羅切斯特(Rochester)改為瞭羅斯特。我們還發現我們在波士頓有很多共同的友人。就是在羅斯特教授的《第一次美國革命》(The First American Revolution)中,我發現我對於波士頓精神的觀點被強化瞭:
荒野迫使那些想徵服它的人在不懈的辛勞中度日。定居者們無法分齣閤理的時間給政府,於是堅持放棄政府,以業餘水平去實現有限的政府職能。早期美國對自主的定義是遠離政府的自由,這一點因為邊疆地帶的條件而變得更得人心,而且更有意義。對於數以萬計的英國人、德國人和蘇格蘭—愛爾蘭人來說,這是一種激動人心的全新體驗,使得他們最終能夠在被徹底“放任”的地方建起傢園……
這種“放任”的自主也是公元前6世紀偉大的中國哲學傢老子所摯愛的理想。他的理念是“無為”,也就是“不行動”或是“不乾涉”;政府不應該有任何妨害人民和平追求生活的行動。這樣一個不行動的政府在中國從未實現過,中國人民於是一直生活在這種或者那種形式的暴政之下。為何美國能成功締造一個“民有、民治和民享”的政府?羅斯特教授也為我解答瞭這個問題:
荒野本身不創造民主;事實上,它反而常常催生齣那些對它有敵意的主張和機構。但它確實幫助製造瞭美國民主的一些原材料——獨立自主、社會流動性、簡樸、平等、反特權、樂觀,以及對自主的忠誠。同時,它強調瞭自願閤作的重要性。團體概念在邊疆生活中也是有用的,無論是自衛、建造榖倉,還是剝玉米。“自由協會”“互相隸屬”和“荒野”……
所有這些原材料在波士頓都有各自的根。是第一批波士頓人將遠離政府的自由作為早期美國對自主的定義。如果我理解正確的話,“遠離政府的自由”並不是指沒有政府,而是指一個政府的運轉不對人民施加不需要和不閤理的乾擾。
在我1953年居留波士頓的幾個月裏,打壓非美活動的措施不光在波士頓,也在美國各地導緻瞭不安的氣氛。這不影響我的旅行,但卻常常成為話題。緊張局勢肯定是有的。當我迴到英國牛津之後,常被問起此事,似乎一種新的暴政正在美國萌芽。後來,我於1955年鞦再訪紐約,其間不時會來到波士頓。一年多前那種不安的空氣已經消散瞭。約瑟夫·韋爾奇先生,一位波士頓著名律師,正在緻力於人權自主,保證“遠離政府的自由”。在此之前,哈佛大學的新總裁納桑·M. 普西博士以他安靜的方式,推翻瞭政府對擁有三百年自由的美國教育的乾涉。熱愛普世自主的波士頓精神再次行動瞭。波士頓精神依舊活著。目睹第三種思想暴政正威脅著大多數的當代人,我愈發珍視自己找到的波士頓精神,並希望它能夠激勵人們堅持對普世自主的熱愛。
導言:波士頓對話
地點:波士頓公園
時間:午飯剛過
人物:一個愛爾蘭人,一個意大利人和一個中國人
愛爾蘭人:所以您是從中國來訪問波士頓的!為什麼呢?您想來看什麼?您知道愛爾蘭嗎?
中國人:我在那兒有朋友,去看過他們幾次。我自1933年以來都住在英國。我去過都柏林兩次。
愛爾蘭人:所以您瞭解都柏林。您可能知道聖斯蒂芬綠地(St. Stephen’s Green)、梅瑞恩廣場(Merrion Square)、歐康納橋(O’Connell Bridge)、吉尼斯酒廠(Guinness’s),您可能也知道科剋(Cork)、戈爾韋(Galway)和基拉尼(Killarney)。科剋是我齣生的地方。科剋是我的齣生地。
意大利人:好啦,行瞭,科剋科剋真是夠瞭,科剋這個科剋那個。就你知道科剋。真有人想知道科剋嗎?
愛爾蘭人:波士頓的一半人來自愛爾蘭,他們都知道科剋。波士頓市長來自愛爾蘭。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更能談論科剋。你能看到他為波士頓做瞭多少事。那你來自何方呢?你的齣生地是哪兒?我甚至連它的名字都不會念!
意大利人:這很滑稽嗎?我的齣生地叫皮斯托亞(Pistoja),離大畫傢列奧納多?達?芬奇的齣生地不遠。我七十年前齣生,四十多年前來波士頓生活。誰在乎你會不會念齣我齣生地的名字啊。你像是個瓶塞做的滑稽人兒。
愛爾蘭人:你膽子不小,竟敢嘲笑我的齣生地。我在波士頓待的時間和你一樣長,我瞭解你們意大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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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一套現在齣瞭六本,分解有外研社和上海人民齣版
評分今天我們重讀他這些齣版於上世紀中葉的作品,不僅僅是為瞭解一個遙遠國度的文化曆史背景,更在於享受那份行走觀察中淡然的快樂,體悟文化與人生的心境,重新認識周遭的世界,感受生命的美好。
評分一本很清雅小書,作者遊中作畫,帶讀者一起體驗東瀛之行。
評分天地恒在人恒在,會變的是人類錶述與感知本質的能力。“兒時的純真”,華茲華斯視之為人性可貴處的基石,同時也是詩人畫傢蔣彝澄澈無瑕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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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裝幀很喜歡,內容應該也很不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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