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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作人 苦茶斋主自伤身世,冷峻孤傲失足下水
3.丁默邨 超级特务上演色戒,杀人魔王胆小畏死
4.殷汝耕 汉奸祖宗明星风范,钻漏洞却难逃重刑
5.缪 斌 贪赃枉法叛国求荣,招摇有功反先受死
6.温宗尧 老耄汉奸因老失权,遇葛菩萨免其一死
7.罗君强 政坛钻营花丛浪迹,破例免死寿终正寝
8.陈公博 多面人生亡命日本,狱中绝笔从容赴死
9.褚民谊 标新立异受人注目,狡猾申辩仍判死刑
10陈璧君 一介女流泼辣名世,得判无期病死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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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选舞回忆录:一九四九国府垮台前夕》一九四六年五月五日,国府还都南京,蒋介石声望达到顶点,金陵一片歌舞升平,刚从大学毕业的龚选舞,阴差阳错进了首都第一大报《中央日报》,从一个四川的乡下土包子,成为见证诸多中外高官起落与重要事件的记者。
龚选舞眼中,夏天的庐山牯岭简直是当时的小朝廷,蒋介石的行馆“美庐”所进行的装潢,仿若曹雪芹老家当时接驾盛况!连美国马歇尔特使与司徒雷登大使也跟着上庐山调停国共关系。
此时的国民党一边与共产党周旋,一边肃清以往日人扶植的汪精卫伪政府势力,国府以军统局戴笠主导,大肆肃清汉奸,共抓了四千余人。龚选舞因习法被派往法院听审,采访过对周作人、周佛海、丁默邨与殷汝耕等的大审甚至行刑,也参与过制宪国民大会的报导。
曾经以为国府与人生都将前途似锦的龚选舞,却在两年之中,亲眼见证国府急速由盛转衰,被经济拖垮、被共军打垮、也被学潮闹垮,一九四八年底来台接任特派员并着手进行《中央日报》迁台事宜,也预告一九四九年国府终将败退来台的结局。
龚选舞(1923—),四川崇州市人,早岁学农、习法。一九四六年自中央政治学校大学部法制组毕业后,错作误闯地一头栽进了新闻界,在南京《中央日报》先后担任司法记者、国会记者、战地记者和驻台北特派员。该报迁台后,复出任采访主任、编辑部代主任、资料组主任、副总编辑和“驻欧、驻美特派员”。一九七〇年离开该报后,一度担任《中华日报》驻美特派员,并一直留在美国,先后担任两家侨报总编辑,及台北《中国时报》美洲版主笔。现为自由撰稿人,先后著有并出版《龚选舞回忆》及《国共战争见闻录》等书。
出版前言
序言 撰写“历史初稿”的老报人龚选舞 林博文
楔 子
第一章 如此偶然,那般注定——阴错阳差的新闻人
人生的转折
土包子立志当记者
一篇小说进入第一大报
第二章 鼓勇登堂,入室犹待——旧报纸是我启蒙师
读旧报纸练基本功
糊里糊涂的处女采访
第三章 人少事多,新人难做——六十五年前大报纸小记者的一日
小记者见到大明星
下关车站事件
第一篇见报的新闻
就寝前还在写新闻
第一部 夏都庐山
第四章 尔小子!荣登夏都——巧遇洋同业惹来麻烦多
惨胜国府现阴霾
偶遇中宣部长彭学沛
搭美宣传顾问的便车
萍水相逢反被怀疑
第五章 名山租界,白红夏都——庐山牯岭的沧桑史
冠盖云集的小朝廷
中国名山里的欧美小镇
随政事起伏迭宕的牯岭
第六章 登临之道,古今有异——如何上庐山
腾云驾雾的山轿
步行车行两相宜
第七章 登山怀古,天地悠悠——隔半世纪上下匡庐感慨多
蒋介石马歇尔对门而居
五十年后美庐一探究竟
为历史站岗的新闻老兵
第八章 自由之风,吹彻夏都——四大秘书长山上齐贺记者佳节
新闻自由的黄金时期
牯岭山径两遇蒋主席
有眼不识“太子”蒋经国
第九章 山高水远,有报存焉——两度出刊的《中央日报》庐山版
为一个人办报纸
换人如流水的央报社长
编采工务协力赶出报
第十章 庐山庐山,与我有缘——“驾轻就熟”让我得结良缘
再次被派上庐山
天注定的姻缘
第二部 汉奸大审
第十一章 惩奸大事,听我道来——习法不曾白费,听审不费工夫
军统局全国逮汉奸
计抓群奸一网打尽
四千人的大审判
意外首位受死的缪斌
陈公博从容褚民谊狡猾
汪精卫之坟遭炸开
第十二章 狮子老虎,尽噬群奸——从怕看杀人到不得不看
布眼线抢看处决现场
从小怕看官府杀人
死前手抄汪精卫诗
残酷场面秉笔直书
遭同为立委的审判长判死
第十三章 冷漠孤傲,失足下水——周作人(上)
文人雅士何以成汉奸
苦茶斋主自伤身世
第十四章 苦茶斋主,晚节不保——周作人(下)
批日亲日动摇矛盾
自小寄养性格孤傲
文艺大家动摇多变
入狱出狱一生唏嘘
第十五章 冤魂缠身,首恶难逃——丁默邨
特务头子失踪记
超级特务上演色戒
可逃不逃皆是报应
有情有义的前妻
杀人魔王胆小畏死
第十六章 汉奸祖宗,细声温语——殷汝耕
日本通成老牌汉奸
叛国者的明星风范
与日人合流其来有自
钻漏洞却难逃重刑
第十七章 多言速祸,受死第一——缪斌
政坛暴发户卖官下台
代表国府赴日和谈疑案
招摇有功反先受死
第十八章 老耄汉奸,免其一死——温宗尧
清末曾任驻藏大臣
因老失权亦因老保命
轻判与重判之争
第十九章 政坛钻营,花丛浪迹——罗君强
从共产党变成国民党
政治得意风月亦精采
献策组周系十人团
结拜兄弟李士群遭毒死
官小权大列十大汉奸
破例不判处死刑
第二十章 大审汉奸,万人空巷——周佛海(上)
不满时局反为周鼓掌
与汪合流的低调抗战
只手造就汪精卫政府
第二十一章 法曹公忠,不纵奸邪——周佛海(中)
自认有功仍遭判死刑
周妻上演救夫记
CC派与陈布雷皆求情
逃过法网难逃天谴
刚正赵琛拒蒋说情
第二十二章 巨奸诡辩,万众欢呼——周佛海(下)
戴笠一死大喊完了
展口才法庭狡辩
演说煽动民众情绪
国府崩溃已见征兆
第三部 南京再见
第二十三章 还都复员,民主是尚——六朝古都多少也沾点洋气
表相太平的黄金时代
美军剩余物资大抛售
民主自由之风吹起
第二十四章 据实写稿,关掉一报——到今日山残水剩
孔宋贪污向蒋诤言
央报揭发陆铿辞职
“台湾难官百态”一文封报
第二十五章 藉新书手,释孔宋权——从扬子、孚中案的揭发说起
无惧当道的新闻追击
蒋介石亲自下令调查
财政改革失败丢大陆
第二十六章 处变不惊,燕燕争鸣——隔江但闻征战声
歌舞升平掩盖炮声
两个小燕一时风靡
国军如何失民心
第二十七章 打打谈谈,纠缠不清——冷眼旁观直觉一头雾水
马歇尔调停国共失败
纷乱中的制宪与行宪
第二十八章 制宪国大,五光十色——国民大会巧遇家乡土豪
制宪前国共彻底分裂
遭逢制宪国大盛会
土豪劣绅因反共而死
第二十九章 三垮齐至,怎么不垮——战后闹垮国府的学潮
浙江大学率先发难
学生罢课要饭吃
第三十章 一马当先,万夫莫敌——南京五二○国府路学潮
跨校大游行挑战当局
抗议游行发生肢体冲突
人马对峙学生撤离
尾声 我的一九四九与《中央日报》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逃难到宝岛台湾
蒋介石暗中安排后路
国共终成两岸对峙
复刊与否的争议
第一大报的陨落
楔子
第一章如此偶然,那般注定:阴错阳差的新闻人
在新闻圈子里打滚了六十来年,除了记者,在履历卡所余尽是空白!可是,我清清楚楚理解:从来,我就不是个十分称职的记者。事实上,在离开学校之前,我也压根儿不曾想到搞新闻这个行当。
一切,就是如此偶然!一切,竟是那般注定!
人生的转折
从头说起,影响我这一生的,是一位比我大上两岁一路引导着我的同乡同学宋焱如兄。初中毕业那年,我们一批小乡巴佬结伴到省城成都去考高中,由于没有信心,几乎把所有能考的学校全都考了,结果却意外地考取了所有学校。
因为家境不太富裕,兄弟姐妹又多到一十二人,作为第一个顺利进入高中的我便决定选择全部公费的四川省立高级工业学校。准备三年毕业之后,先做几年技师,赚了钱再求深造。
可是,我那位学长就偏不肯放过在下,在省立成都中学高中部新生入学的最后一天,发动一群同学在成都市到处寻找,终于在一家熔化辅币、改铸铜器的店门口抓住了正观赏入神的我,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押往省中注册。记得我们是冬天进入这家一律住读的学校,当晚下面临时买席油布垫着,上面盖着一床借来的薄被,下半夜直冻得床板随人颤抖!
也许有人会问,那位宋老哥为何定要把我绑进普通高中?答案很简单,他觉得我这名颇为懂得应付考试之士理当一气呵成地进高中、上大学。
高中上了一年,依照规定便该分别升入文理两组,当年正是抗战初期,理工吃香之至,文法视同末路,学校为了限制理组注册人数,规定一年级数学成绩平均八十五分以上才能选读。糟的是学期考试时宋老哥正在大打摆子(疟疾),数学只得了八十三分。
照理,我这位一年前还立志学工的学子必然会选理组,但一想从此便会与“领导”宋兄分手,不由得有点犹豫,加上临进入校长室选组前,又听到一位平常最看不起的同学在答复校长询问时,骄矜地答上一句:“我平均八十五分,当然选择理组!”
这下可把我惹火了。趁那名神气活现的同学还未出门,便豪气干云地答以:“学生平均一百分,依照志愿,当然选读文组!”
“是吗?”胖胖的老胡校长宇光抬起头,从镜片下诧异地望我一眼。我恭谨地行礼告退。对于这位在家父考上这间中学时便担任校长的长者,我一直有着崇高敬意。
一出门,在颇觉有些快意之余,心头却也不由地冒出一丝悻然之感。从此,我知道我就不会再谈什么理工报国的理想啦。
两年后毕业,再逢冬季,翻过年只有几间私立大学招生,我拣了最难考的金陵大学报名,而且选择了它作为招牌的农业经济系,入了学,觉得颇有兴趣,也能适应,不过也遭遇了两个困难:首先,金大是出名的贵族大学,学费既贵,同时限定来自战区才发公费。而我这名兄弟众多而家产不丰的四川本地学生,一概列为“绅粮子弟”,无权申领(金陵大学抗战时迁至四川成都)。其次,我天生双眼视力大有差距,使用显微镜倍感困难,一遇昆虫、细菌学科,在实验室里便事倍功半、满头大汗。恰于此时,连年担任学生会长的宋老哥打听出远在重庆的中央政治学校大学部虽然取录最严格,但在校四年食宿全部供应,另发服装零用;毕业后更由校方分发职务,还核发赴任、治装等费。
略一盘算,暑假我们便留在成都,专考政校,决定考上便束装东下,考不取便接下去把金大读完。记得这年政校发榜极迟,害得我们秋天先在金大缴费上学。等到政校榜上有名后,方才在十一月赶往报到。先是,我已年近弱冠,颇欲自立,报考时让宋老哥先填志愿,一看他填了经济,我便选了法政,这年政大只招法政、经济和外交三系学生,我这个土包子从来不曾想到要搞外交开洋荤,绝未料到此后竟在欧美蹉跎近五十载!
一年后分科,我选读了法制,实际上就是一般大学的法律系。宋老哥突又改变主意,牺牲一年学历,毅然转入恢复招生的新闻系。再过年半,政府号召十万青年从军,我们率先报名,不久,即在鞭炮声中披上红带,昂然列队入营。谁知一向体弱的宋老哥被留下充当列兵承办军报,而看来健壮的我,却因心脏瓣膜有疾,医云不能当兵吃粮,而被送回学校继续学业!那时,政大法政系是出了名的县长训练班,毕业几年后派主县政者大有人在,家乡人一听我从军不成,便说龚家那个孩子本来生就的便是县太爷的贵命嘛!
土包子立志当记者
未久,抗战胜利,青年军复员,宋老哥也返校,经过这一先一后既拖且拉,竟足足晚我两年。
一九四六年初夏我应届毕业,学校分发职务前照例要填志愿。本来这是应景的事,法政系毕业不填中央部会,便选各地省府,我一如往常就商于宋老哥,他却幽幽叹口气说:“同学十二年,今后可要分道扬镳,自奔前程啦!”
我这时才填好两个志愿,照章可以再选一个。听他叹气惜别,一时为示安慰,顺手便填上一家报馆。心想,这不过是在表达友情罢了,学校绝对不会把一名法政系学生送去一间报社。
天下事也真难预料,凑巧这年没有新闻系毕业生,而出身政校、复由政校资送美国留学归来的前新闻系主任马星野师,此时正由中宣部新闻事业处处长转任南京《中央日报》社长。毕业生指导部主任这时正为胜利后党部声势下降,数百学生难于安插发愁,一看我与另一位孙姓同学填了报馆,便不由分说分往南京《中央日报》“候差”,连立志去国际宣传处为官的漆敬尧兄,也一起分发前往。
这下我可慌了手脚,急往指导部理论,辩称从未学过新闻,做报一定难以胜任,但主任先生却直指原系照我自己所填志愿分发,不能谓为滥行分派,且改行分发例子一开,几百人若请援例,如何得了。是时,分发南京一带同学即将随校本部复员人员出发,我力争无效,也就只好匆匆上船启行。一路上,总在想象报馆是个啥子样子,记者、编辑该是如何办事,连景色佳丽的三峡也无心欣赏。记得船过武汉上岸观光,在大智门车站初见火车,不免多看两眼,一位好开玩笑同学睹状不由大叫:“看啊,这土包子第一次看见铁房子走路!”
这小小的玩笑,无意间却转变了我的就业意向,心想,这个首次看见火车的土包子,一干上记者这行,将来所见风土人物千奇百怪,又何止于这会走路的房子,说实在话,我原打算在《中央日报》三月实习期满,照章取得文凭之后,再转回法政部门就业,而今,既然立志要看世面,记者这行,我是干定的了。
一篇小说进入第一大报
五月初,船到下关,正逢国府还都之日,但见天上一片骄阳,人间一团喜气,雇了辆马车,蹄声嘚嘚地沿着中山北路南行,一路上,但觉得这六朝古都正对我展开怀抱,而千百行人也含笑相迎。可一到新街口,进了央报的社长室,却发现新任社长的马师一脸愁容,他始则指出当年新闻系虽然没有毕业生,但历届毕业同学却陆续涌来相投;继而问我既然想干记者,不知对南京的机关街道,是否熟门熟路。平心而论,马师说的也是真话,因此,我答应回学校去等,让他和学校商洽解决。
想不到此后学校和报社却斗上了气,社方不欢迎我这个非新闻系学生,校方却坚持如我不去报社实习便不能算毕业,夹在中间,一时我也无法可想。好在学校正逢暑假,分发不出去的同学校方管吃管住,我也就伴同一些命运相似的同学,苦中作乐前往南京各处名胜游览去了。
几天后,由于曾在马师初任讲师之际兼职首任新闻系主任的程教育长天放亲自出面交涉,报社方才答应我前往一试。只因我既不曾学过会计,又没有干过事务,会计、总务主管对我先后表示歉难收容。最后负责接待我的宅心仁厚的协理周天固兄看我到处碰壁,突然想起上任不久的采访主任陆铿(大声)处可能要人,便介绍我去试试。在一路受阻之余,我原对再走一处不存希望,一到采访组复值陆主任公忙,不暇接待。谁知我正打算一走了之,大声兄却突然抬头问我中文怎样、英语如何?没好气的,我抗声答以“政大难考、教学又严,毕业生中英文程度应该不是太差”。
可能是他对我这种不卑不亢态度颇为欣赏,便要我两三天内写篇文章给他看看再说。告别出门,心烦意乱哪有心情构思作文,回到住处,开箱取物,无意间却发现一篇未曾寄出的小说稿可不正在箱里。于是取出整理之后,随即送了前去。心想小说也是文章,正好应命。
又过了几日,依然没有半点消息。此际,我已完全失去任职央报希望,决心赖在校里静候另行分发。犹忆那天,尽管日上三竿,我照常躺在上铺大困其觉,不料一位同学,三脚并成两步地赶了进来。一面拉我下床,一面喘气吁吁高喊:“成了,成了,你成了,快快跟我去看。”就这样,他连拖带拉把我带到校门口的贴报牌,指着央报副刊版对我说:“你瞧,这一整版便只登了你那篇小说。看来,报馆准是接纳你了。”
下午,我真就接到当晚前往央报实习的通知。尽管初期仍受不少折磨,我却一路干了下去,而且一干便是六十来年,一切,就是如此地偶然,一切,竟也是那般地注定。
第一部夏都庐山
第六章登临之道,古今有异:如何上庐山
前面提到八千万年之前,一次地壳变动,让古拙又粗糙的庐山在长江与鄱阳湖间崛起;此后的七千七百万年,自北而南的冰川挟带着大小岩石,更把它锉磨成一座雄伟绮丽、峰壑幽深的天工雕塑。于是,神仙居于是,诗人隐于斯,洋人来此消夏,冠盖相聚避暑,而名山遂称夏都,甚至不才如我,亦得以随众登山,学习采访之道。
记得那天,冒昧自荐,搭了部长便车抵达山麓,原自以为得计,谁知在莲花洞旁,竟也被人视为显要,不由分说被拥上一乘四人大抬的山轿,对我这个来自“滑竿”之乡的蜀人而言,近似滑竿的山轿虽然见惯不惊,但这种四人大的阵仗,却还是受之有愧。
腾云驾雾的山轿
如何登山,在胜利之初便有过一番争论。江西省政当局为了便利行旅,曾有修建登山缆车之议,而蒋主席却以庐山天然胜景不容人工破坏为由,加以批驳。可是蒋先生年事已高,而达官辈复养尊处优,他们既无徐霞客策杖攀援、寻幽访胜的雅兴,作为官邸大总管的黄仁霖将军,便只好为大家准备山轿代步了。
这山轿虽如上述,形似蜀中早年用以代步的滑竿,但也绝非简便粗陋的滑竿可比。首先,工匠把一只特制藤椅妥实地安置在两杆之间,让人斜坐其上,自头、背以至臀、脚,都获得适当安排,大可安坐其上、畅观山色。更难得的是,这批轿夫都是饱经训练、久走山路的精壮汉子。坐在轿上,在他们极富韵律的捷巧步法下,真令人有腾云驾雾、直薄青天的轻快之感。
至于蒋主席和马歇尔特使这两对夫妇所乘“御轿”级的乘舆,其舒适轻快处,更非四人大抬的达官级轿子可比。远在这年三四月间,善观风色的黄总管察知蒋主席夏间必往牯岭避暑,而马特使为了促进和谈,也必然上山交涉。因此,很早便叫巧匠精制了特级六人大抬山轿,同时在年轻轿夫中,特选体貌俱优、忠实可靠者三十余人,先期勤加训练,每天他们每六人合一轿,在莲花洞至牯岭间陡峭山径上来回奔驰,得要到登峰如履平地,下岭若放轻舟,黄大总管方才满意。
更叫人啧啧称奇的是训练的务实作风。最先,黄总管和他的几位部属权且试乘,坐上御轿叫轿夫上下,充满实感,后来上上下下不免厌倦,乃改在轿上紧缚着一块块一两百磅的山石。
此后山居日子里,在“美庐”与马帅公馆之前,我们便常常见到这批御前轿夫,他们身着浅蓝中式衣裤,一组组静坐待用,闲时一个个面容肃穆、庄重,但一起轿子却又步履轻快、举重若轻。有一次,我和中央社资深特派员胡定芬老哥站在牯岭镇外突出的小天池亭前下望,刚见马特使所乘有似玩具盒子般大小的轿子自莲花洞驶出山背,便有若小型飞机似冉冉直升,轻快无比,而在我们谈笑指顾之间,体恤下力的特使已经下轿步行,走近牯岭镇前了。
当然,我当日所乘四人大抬,不如御轿舒适派头,但小民如我,坐上去却已是诚惶诚恐,深觉芒刺在背。所幸庐山雄奇峻峭,云雾缭绕,片刻间便觉置身清凉仙境,在如烟、如练、如絮、如毯、如绵、如海、如雪、如银的变幻莫测的云雾之中,但见奇峰突兀、峭壁似隐,一瞬间,我突然忆起小时候读东坡居士所咏的《题西林壁》一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如今,我岂不也在此山之中,而眼前的远山近壑,随云雾而变幻,一切都是那般虚无飘渺,也真叫人看不真切。人云读古人诗,如不身临其境,便难有真切感受。庐山正是如此,千载之上,它令诗人难测,而今,它也叫人迷离!
气温也随入山之深而等比下降。初到白太傅当年江上送客、惊闻琵琶的浔阳城(九江),但觉盛夏热气蒸人浑身是汗;及行至山脚,仰见这峭峻奇突苍翠若滴的山色,已叫人尘念顿消,打从心底透出一股凉意,但这还只是感觉上的清快,必至攀上山径、云生脚下,方觉寒侵肌肤,遍体爽畅。这上下一千一百公尺之间,气温竟相差华氏二十度之多,无怪长江沿岸的中西人士都想上山了。
我们一行分乘四顶四人大抬轿子上山。多年后,我虽然忘记到底花了多少轿资,只记得约莫花了半月薪水,倒是那位来自美国的洋顾问比尔先生,在二十五年后撰写《马歇尔在中国》大著时,还没有忘却这天所花的轿费折合美金九元六角!不过,在斤斤计较之余,却也赞美这是他平生遍游世界中最为奇异舒适的旅程。
步行车行两相宜
写到这里,不由忆起这几十年来我个人的登山之旅,和旅途中所曾使用的种种交通工具。
先说庐山,我前后去过三次,使用过各样各式的交通工具。一九四六年夏初度登临之日,为拣便宜,跟随彭学沛部长上山,无意间摆了次阔,也做了一次冤大头,让人捧上去,花了我半个月的薪水。当年九月二十一日,送走了蒋主席,拍发了有关新闻电讯,乃邀约政大同级同学李赣熊兄一道下山。赣熊兄是民国大老李烈钧先生哲嗣,由于烈钧先生民元已任江西都督,民四参与云南起义,北伐中更一度参与国府最高决策,在江西,李家久已被人普遍视为“第一家庭”。在我意念中,前往牯岭整修别墅的赣熊兄一定是位公子哥儿,因此下山前便问他雇不雇山轿代步。不料话还未说完,他已经开始骂我腐化、封建,说是年轻人一双健腿分明长在身上,为什么还要别人抬着才能行动?
我被他骂得非常心服,捆好行李背在背上,便二话不说与他步行下山。一路上山雨欲来,山雾隐现,而在奇峰幽谷之外,时见长江一水如练,甘棠湖面似镜。古人一言风景,必然山水并列,这一路步行尽情欣赏,方才悟出这一番道理。更奇妙的是,我们一路谈天说地,时为浮云所隔,但闻其声不见其影,此情此景,又岂是下界忙人所能领会!
下了山,他返南昌,我去南京,在互道珍重之余,我不禁由衷感谢这位公子同窗,没有他的坚持步行,又怎能尽情览胜。
第二年上山下山固然全靠双腿,而且山居有暇,更遍访名瀑名潭,寻幽深谷深涧,更体会出古人探险觅奇的旅行方式实有足多好处。事实上,步游也是我自小旅游方式,记得小时候两番游览青城都是徒步前往,有次更与同侪在密林古道之中竞奔而上,独占鳌头!
其他,在道家胜地的鹤鸣山,我曾迷路山顶老林,茫茫中循干涧而下,方得脱险;在史迹迷离的建文峰,更曾在夕阳返照、荒草萋萋的荒径里,发怀古的幽思……
在此之前,我一直服膺蒋老先生名山不容筑路通车,但能褰裳而登的中式旅游信念,认为即令衡之于今日新的观念,也该维护自然环境,避免人为破坏。对于这种传统观念,一九四八年到台湾,游日月潭、登阿里山,开始有些怀疑,因为,坐汽车直达潭畔市集,展望日月潭,并不觉得后面的公路破坏了天然景观;坐火车绕神木迳上山顶,也阻挡不了眼前漫天涌出的云海。
后来到了欧美,遍游了崔巍壮丽的冬宫、凡尔赛、罗亚尔古堡和圣米歇尔山,走过了四季宜人的莱梦湖和终年积雪的少女峰与阿尔卑斯,再徜徉在大峡谷、黄石公园和优胜美地……发现这些名胜无处不与近代交通工具接轨,但不论公路、铁道,甚至机场,率都淹没在浩阔无尽的大自然里。即令身临其间,也不觉它们压倒了一旁的自然景观。总说一句,近处的公路、铁道,稍远的机场、港口,与大自然相较,实在是太渺小啦!
一九九三年再回中国大陆,重游匡庐、初上峨眉全都坐汽车。发觉那一上一下的两条公路,只蜿蜒隐伏在林树之间,而自山后几乎直达金顶的那条新建的水泥路,更远离了山前的景区。
有了这些现代交通工具在旁,今人个个都可像徐霞客一般寻幽览胜,像苏东坡一样登临赋诗,甚至像朱晦翁那般在山上兴学。
……
帮领导买的 他很喜欢
评分坦白的说,这是一本极其无聊的书,一本彻底的个人性质浓厚的回忆录,没有任何历史价值和思想判断,作者个人只沉醉在个人机遇的无聊自述,如果只是作为个人回忆录,估计除了朋友和家人没人会买,可是书商和编辑的无耻,把这样的书吹捧成一本怎样的玩意!作者像个老年宫女似的吹嘘回忆:当年蒋经国向我借钢笔,我没认出来!这种的琐碎故事集居然被你们吹捧成什么东西!我都懒得骂你们,所有被你们忽悠买书的只能把你们这书当垃圾。居然还要标签,你们标签怎么没有个垃圾的标签啊,我选思想沉淀是反语,因为整本书连个屁的思想内容都没有。
评分没看,书挺厚,字挺小
评分最近对近代史比较感兴趣。。。。。。
评分好。。。。。。。。。。。。。。。。
评分这下可把我惹火了。趁那名神气活现的同学还未出门,便豪气干云地答以:“学生平均一百分,依照志愿,当然选读文组!”
评分了解当年的情况最好的书。
评分买给古的,书是我的助眠用品??
评分包装新的,还未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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