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4
了不起的盖茨比
★世界文学史“完美之书”,海明威、村上春树、塞林格为之疯狂迷恋。
★二十世纪美国文学扛鼎之作之一,位居二十世纪百部英语小说第二位。
★《时代周刊》“百大经典小说”,BBC“百大阅读”书单,NPR全国公共广播电台“世纪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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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盖茨比》一次偶然的机会,穷职员尼克闯入了挥金如土的大富翁盖茨比隐秘的世界,尼克惊讶地发现,盖茨比内心惟一的牵绊竟是河对岸那盏小小的绿灯——灯影婆娑中,住着心爱的旧情人黛熙。盖茨比曾因贫穷而失去了黛熙,为了找回爱情,他不择一切手段成为有钱人,建起豪宅,只是想让昔日情人来小坐片刻。然而,冰冷的现实容不下缥缈的梦,真正的悲剧却在此时悄悄启幕……翻开《了不起的盖茨比》,您将读到世界文学史上“完美之书”。
菲茨杰拉德(1896-1940),二十世纪美国杰出的作家之一,著有长篇小说《人间天堂》、《美与孽》、《了不起的盖茨比》、《夜色温柔》、《最后的大亨》(未完成)及一百七十多篇短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奠定了菲茨杰拉德在美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使其成为“爵士时代”的代言人和“迷惘的一代”重要作家。二十世纪末,美国学术界专业在百年英语文学长河中选出一百部优秀的小说,凝聚了菲茨杰拉德过人才华的两部长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和《夜色温柔》均榜上有名,前者更高居第二位。
第一章
在我还是年少、稚嫩的年龄时,我父亲便给了我一个忠告,它至今萦绕在我的脑际。
“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切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条件。”
他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我们父子之间常有一种一点就通的默契,我心里明白父亲的话里有着更多的含义。从此,我总是倾向于对人对事不妄做评断,我的这一习惯致使许多秘密的心灵向我敞开,也使我成了不少牢骚满腹的人的牺牲品。当这一品行在一个正常人身上表现出来的时候,变态的头脑便会很快地察觉到这一点并且依附于其上。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学院里我被不公正地指责为政客,因为我暗中知道许多行为不检、来路不明的人的隐私和悲苦。这些心腹话儿大多都是它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当我通过某种准确无误的迹象意识到谁有贴己话要向我倾诉的时候,我总是在装着睡觉,或是心不在焉,或是装出一种冷漠和不屑一顾:因为青年人诉说其隐秘时,或者至少是他们所使用的语言,在开场总是窃用别人的话语,而且表现出明显的吞吞吐吐。不妄加评断能给事情留下无限的余地。直到现在,我仍然有点害怕我会失去什么,假使我忘记了父亲不无骄傲地叮嘱和我不无骄傲地重复的话:人们的善恶感一生下来就有差异。
在我这般地吹嘘了一通我的宽容精神之后,我到头来还得承认这种宽容是有它的限度的。人的品行有的好像建筑在坚硬的岩石上,有的好像建筑在泥沼里,不过超过一定的限度,我就不在乎它建在什么之上了。在我去年秋天从东部回来的时候,我真想让世界上的人都穿上军装,在道德上都永远取立正的姿势;我再也不想毫无顾忌地尽兴地窥探人们的灵魂。只有盖茨比,以其名作为这本书名的男主人公,不包括在我的这一改变了的行为之列——盖茨比,此人体现了一切我分明蔑视的事物。不过,如果说人的品格是由一连串美好的行为举止组成的,那么,在盖茨比身上,倒也不乏有某种光彩,不乏有一种对生活展现出的种种憧憬的高度感应能力,宛如他身上接通了一架能测出万里之外的地震的精密机器。这种感应力与那毫无生气的易感性(它被冠之以“创造的品性”之后变得体面起来)毫无干系——它是一种与希望维系在一起的非凡品质,一种富于浪漫色彩的敏感性,这一天赋我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见到过,而且以后也不大可能见得到了。不——到最后盖茨比证明并没有错!倒是那一吞噬了盖茨比的力量,那一接踵在其梦想之后扬起的污垢飞尘,使我暂时放弃了我窥视人生的徒劳悲伤和短暂欢乐的兴趣。
我家一连三代都是这个中西部城市里的有名的富贵人家。我们卡拉威家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据家谱记载我们还是布克里奇公爵的后裔,不过我这一脉的实际创始人则是我的伯祖父,他五十一岁时来到美国,南北战争时期他雇了一个人去替他打仗,自己却做起了五金批发生意,这门生意我父亲一直从事至今。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这位伯祖父,不过家人以为我长得像他——特别的依据就是一直挂在我父亲办公室里的那幅颜色发了黄的伯祖父的画像。我一九一五年从纽黑文毕业,正好是我父亲从那里毕业二十五年,稍后一些时候我便参加了那一酷似公元一世纪初条顿民族之大迁徙的世界大战。我是那么醉心于那场反击战,以至回到美国以后我倒觉得无所适从。在我看来,中西部现在不再是世界繁荣的中心,倒像是这个世界上的边远的贫瘠之地——因此我决定到东部去学做票券生意。我所认识的人都在做票券生意,所以我想这门生意再多养活一个单身汉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我所有的姑舅叔婶们都商量了这件事,那慎重的态度就像是为我入学挑选学校一样,最后他们表情严肃而又略带迟疑地同意道:“啊,那就这样定了吧。”父亲答应资助我一年,几经耽搁之后,我终于在我二十二岁的那年春天到了东部,我当时以为这次来后我就永久性地住下去了。
来后第一件实际要做的事情,是寻找住房。那时正值温暖和煦的季节,我又是刚刚告别了有着宽阔的草地和葱绿林木的乡村,因此当我办公室里的一位年轻同事建议我们两人到近郊区租间房一起住时,我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他去租到了房子,一间久经风吹雨淋的木板平房,月租金八十元,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公司派他去了华盛顿,结果我独自一人住到了那里。我有一条狗——至少在它逃走之前与我相伴了一些日子——一辆旧道奇牌轿车和一位芬兰籍的女佣人,她为我整理床铺做早饭,有时守着电炉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她们国家的谚语格言。
这样寂寞地度过了一两日后,一天早晨,一个到此地比我还晚的男子在路上叫住了我。
“嗨,到西卵镇怎么走?”他求助似的向我问道。
我告诉了他。当我再往前走的时候我便不再寂寞了。一路上我成了一个向导,一个引路人,一个土著居民。他无意间也给予我一种邻居间的信任感。
这样当阳光日渐和暖,树上顶出嫩嫩的绿叶时——宛若银幕上的植物生长得那么快,在我身上又复生了那一熟悉的信念:随着夏日的到来,生命又将重新开始。
我有大量的书籍需要阅读,而且我要从这清新扑面的空气中汲取勃勃生机。我买了个几本关于银行业、信贷和投资证券的书,它们红皮烫金,立在我的书架上(像是刚从造币厂印出来的新钞票),好像是要把只有迈达斯?、摩根?和米赛纳斯?才知晓的了不起的秘密展现给我。另外,我也满心打算再读许多其他方面的书籍。在学院时,我就饶有文名——有一年曾为《耶鲁新闻》撰写了一系列格调严肃、文字晓畅的社论——现在我打算在学做金融的同时把这些旧业重操起来,再度成为一个“万事通”专家,所有各类专家中智力最有限的一种。这不仅仅是一个格言警句——生活从一单个的窗口去眺望,毕竟显得成功得多。
我竟然会在美国北部的一个风俗奇特的居住区里租下一所房子,这也纯属偶然。这个区位于纽约正东的那一狭长喧闹的小岛上——那儿除了自然风光旖旎瑰丽之外,还有两处很不寻常的地形构造。在离纽约市的二十里开外处,有两个在外形轮廓上极相似、中间仅有一条小湾分割开来的蛋卵形地域,它们两个的最前端都延伸进了西半球的最平静的咸水海域,此处被称为长岛桑德湿地。它们并不是那种完美的椭圆状——恰似有关哥伦布故事里的鸡蛋,它们与大海相接的那一端都像是被挤压过了似的显得扁平——不过,它们外形上的相像,却总是使飞过的海鸥辨别不清方位的原因。对于没有翅膀的人来说,更有趣的现象则是,除了形状和大小的相似,它们在其他每一个方面的不同之处。
我住在西卵镇,哦,可以说在华丽和气派上它略逊于东卵镇,尽管用此语来表示它们之间的那种奇特、怪诞的对比几近于肤浅。我的房子位于西卵的顶端,离桑德海湾只有五十码远,而且被夹挤在两幢一个季节的租金便高达一万二到一万五的巨大宅邸中间。在我右边的建筑无论用什么标准来衡量,都可以说是雄宏壮观的——实际上它是诺曼底市政厅的仿造物,在它的一侧耸立着一座塔楼,由一层稀疏的常春藤盘绕着,显得很有新意,再过去一点儿是一个大理石游泳池,还有四十多英亩的草坪和花园。这就是盖茨比的住宅。因为我还不认识盖茨比先生其人,或者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叫做那一名字的先生的住所。我自己的寓所显得寒酸,不过好在其小,人们也不太注意,我从我住的这里可以看到大海,可以观赏我邻居的一方草坪,这给我一种与百万富翁毗邻的慰藉感——而这一切只需我每月付出八十块钱的房租就可以了。
越过那个小海湾,就可见东卵镇上的那些华丽入时的白色高大建筑,映着海水发着熠熠的光辉,可以说这个夏天的故事,便是从我那天傍晚驱车到了那边,与汤姆?布坎恩夫妇共进晚餐以后才真正开始的。黛西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汤姆是我在上大学时认识的。在我刚刚打完仗回来的时候,我曾在芝加哥和他们待了两天。
?迈达斯:希腊神话中的国王,曾祈求神赐予点物成金的法术。
?摩根(1837-1913):美国金融家,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世界金融巨头之一。
?米赛纳斯:古罗马大财主。
黛西的丈夫擅长各种体育活动,他曾是纽黑文有史以来最著名的足球健将之一——在某种程度上说够得上国家级的球星了,他可以说是这样一种人中间的一个,即在二十一岁时就取得了几乎达到了其极限的优异成绩,而在这之后,他在每一件事上尝到的都是走下坡路的苦涩。汤姆家是非常有钱的富户人家——早在大学里时他就因挥金如土遭到人们的指责——现在,他离开芝加哥来到东部的那种气派更是叫人感到惊讶,举个例子来说吧,为了打马球他从福雷斯特湖一并带来了一批赛马。一个和我同时代的年轻人能富足到做这种事,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我不清楚他们夫妇两人来到东部的原因。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由曾在法国呆了一年,然后就飘来荡去,哪里有人在打马球,哪里有富人们聚在一起,他们便去到哪里。黛西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们这一回是最后一次搬家,可是我不相信——虽然我一点儿也看不透黛西的内心,但是我觉得像汤姆这样的人是会永远飘荡下去的,他会急不可待地去追求刺激,哪怕是一场不可多得的足球赛的戏剧性的激奋场面。
就这样,我于一个暖和多风的傍晚开车到东卵镇去看望我几乎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两位老朋友。他们的房子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富丽堂皇,是一座赏心悦目、红白两色相间的乔治殖民时期的别墅建筑,它高高耸立着俯视着海湾。草坪从海岸边起始到房屋的前门有四分之一英里长,其间它越过了日晷、铺砖的便道和鲜花盛开的花园——最后当它抵达屋前时又以鲜绿的藤蔓沿着墙壁攀缘上去,好像是它一路疾跑的动力使它一下子腾跃而起。别墅的正面有一排法国式的落地长窗,正映着太阳发出金色的光亮,窗户打开着,迎进傍晚的习习凉风。汤姆?布坎恩穿着骑装,正两腿叉开站在前厅的门口。
和他在纽黑文的那些年相比他已经变了不少。现在的他已是一个三十岁的壮汉子了,他的头发呈浅黄色,嘴角边透出强硬,行为举止显得桀骜不驯。两只炯炯发光的流露出傲慢神情的眼睛统制着他的整个面部,给他的面部增添了一种咄咄逼人的表情。甚至他的格调柔和文雅的骑装也掩饰不住他那身体的巨大力量——他的脚把一双雪亮的靴子撑得鼓鼓的,好像就要把脚踝上的靴带挣断了似的,当他的膀臂在他紧身的上衣里活动的时候,你能看到他的非常发达的肌肉在颤动。这是一个能够承受住巨大压力的身体,一个剽悍的肉体。
他说话的声音粗犷蛮横,这便又增加了他给人们的那一暴戾任性的印象。从这声音里能听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轻蔑语调,甚至对他所喜欢的人也不例外——在纽黑文时,就有人对他的这种厚颜妄为很是厌恶。
“喂,不要只是因为我比你体格强健,更像个男子汉,”他似乎在说,“就以为我对于事物的看法就是决定性的了。”我们同属于高年级学生联谊会,尽管我们俩从来也没有深交过,可是我总有一个这样的印象:他在用他那骄横的一厢情愿,赞许我并要我喜欢他。
我们在落着余晖的门廊前聊了几分钟。
“我终于在这儿找到了一个好住所。”他说,眼睛不停地扫射着四周。
接着,他用一只手臂转过我的身子,移动一只粗大扁平的手,指着眼前的景色:一座意大利式的凹形花园,半英亩地的枝叶茂盛、芳香扑鼻的玫瑰花丛,还有一艘停泊在岸边随着潮头颠簸着的平头小汽艇。
“这房子以前是德梅因的,一个世界石油大王。”说着他又将我的身体友好而又急速地转了过来。“还是让我们进屋去吧。”
我们穿过一条高屋顶的走廊,进到明亮宽敞呈玫瑰色的大厅,这大厅两头的法国式落地窗户将大厅和里面的房间巧妙地连接在一起。这些落地式窗户半开着,映着外面的几乎快要延伸到房子里来的油油嫩草,窗户上的玻璃发出闪闪的白光。一阵微风吹过屋子,先是将深色的窗帘吹得像旗子一般飘舞起来,直抛向乳白色的天花板,然后又轻轻地拂过粉红色的地毯,宛如风吹过海面一样留下一串影子。
屋子里唯一纹丝不动的物体是一只硕大的沙发,两个年轻女子躺在上面,就好像是浮在一个待飞的气球上。她们都身裹素衣,微风吹得她们的衣服窸窸窣窣地抖动,仿佛她们是绕着房子飞了一圈,刚刚飘回到了屋子里。这当儿我一定在那里立了好一会儿,谛听窗帘的噼啪声和墙上画幅的沙沙声。后来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汤姆关上了他身后的落地窗户,室内的风一下子消逝了,窗帘、地毯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都缓缓地飘落到地面上来。
这两位女子中的较为年轻的那一个我并不认识。她舒展地躺在沙发的一端,一动也不动,她的下巴微微地翘起了一点儿,好像是在维持着她下巴上的一个快要掉下来的什么东西的平衡。如果说她用眼角看到了我的话,她却一丁点儿也没有表示出来——的确,我被吓了一跳,几乎因为进来打扰了她而要嘟囔出一句道歉的话。
另外的那个女子,做了一个要起来的姿势——她的身子稍稍向前倾了倾,脸上一副诚挚的表情——随后她笑了起来,一种娇嗔、迷人的笑,跟着我也笑了,一边迈进了屋子。
“哟,我高兴得起不来了。”因为好像是说了一句非常机巧的话,她又笑了起来,她握住我的手,抬眼看着我的脸端详了一会儿,似乎在向我表明,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这么想要见到的人儿了。这正是她的一个迷人之处。她小声地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名字叫贝克。(我听人说过黛西之所以这样低声低语地跟别人说话,只是想撩人贴近自己:这种不着边际的指责并不能诋损她的这一魅力。)
这时,贝克小姐的嘴唇总算是翕动了几下,并且几乎让人觉察不到地对我点了点头,接着又很快地把她的头仰了回去——她正在极力平衡着的物体一定是有点儿倾斜了,这使得她吃了一惊。道歉之类的话又再一次到了我的嘴边。任何一种旁若无人的自信的表示,都几乎能叫我目瞪口呆,欣羡不已。
我回过头来望着我的表妹,她又开始用她那低低的、撩人心意的声音问我话了。这是那种不由得你不竖起耳朵去倾听的音调,好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组你终生再也难以听到的优美音律。她的面庞忧伤而动人,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和娇艳多情的嘴唇。而且她的声音里含有一种使每个喜欢她的男子都难以忘怀的激情:一种类似于歌声的力量,一种要你去“倾听”的轻轻召唤,一种无限的意蕴,它告诉你她刚刚做了令人高兴和激奋的事情,而且马上又要有令人兴奋的事儿发生了。
我告诉她我来东部时在芝加哥停了一天,那儿的十多个朋友都托我转达对她的热爱。
“他们都想念我吗?”她不无遐想地大声问。
“整个城市都显得凄凉,所有轿车的左边后轮上都涂成黑色表示怀念,湖的北岸一带,整夜都有人在哭泣。”
“多么壮观的情景!让我们回芝加哥去,汤姆。明天就走!”随即她又突然不相关地说:“你应该见见我的孩子。”
“我很愿意。”
“她正在睡觉。我的女儿才三岁。你从来没有见过她吧?”
“没有。”
“哦,你该见见她。她——”
汤姆?布坎恩一直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来踱去,此时他停了下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现在在干什么,尼克?”
“我在做债券生意。”
“和谁一起做?”
我告诉了他。
“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些人。”他肯定而又干脆地说。
这话刺恼了我。
“你会的,”我简慢地回答说,“只要你待在东部不马上走,你会知道这些人的。”
“噢,我会在东部住下去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一边说一边瞅瞅黛西和我,好像他觉察出我话里有话,“要是再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住,那我才是个十足的大傻瓜呢。”
就在这当儿,贝克小姐突然猛不防地说了一句,“绝对是如此!”惊了我一跳——这是我进屋以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很显然,这话也惊了她自己一跳,因为她打了个呵欠就动作敏捷地一骨碌身站在了屋子里。
“哦,我的身子都快要僵了,”她抱怨说,“我自己也记不清我在这沙发上躺了有多久了。”
“不要看着我说,”黛西反驳道,“整个下午我都在劝你到纽约市里去。”
“不,谢谢,”贝克小姐冲着刚从餐具室端上来的四杯鸡尾酒说,“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进行着真正的训练。”
她的男主人不相信地望着她。
“你在训练!”他一口喝下了他的那一杯,好像杯子里只有一滴酒似的。“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把什么事情做成的。”
我瞧着贝克小姐,在纳闷她所“做成的事”指的是什么。我不无欣赏地望着她。她是一位身材窈窕、乳房小而挺的姑娘,身板很直,这后一点更由于她像个军校学员似的挺着肩膀而显得更为突出。她的一双晒惯了阳光的灰色眼睛也好奇而又友好地回望着我,她那张苍白的脸显得迷人而自负。我蓦然想起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她,要不就是见过她的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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