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2
《罪与罚》是19世纪俄国大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代表作之一。小说描写一心想成为拿破仑式的人物、认定自己是个超人的穷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受无政府主义思想毒害,为生计所迫,杀死放高利贷的房东老太婆和她的无辜的妹妹,制造了一起震惊全俄的凶杀案。经历了一场内心痛苦的忏悔后,他最终在基督徒索尼雅姑娘的规劝下,投案自首,被判流放西伯利亚。作品着重表现主人公行凶后良心受到谴责,内心深感孤独、恐惧的精神状态,刻画他犯罪前后的心里变化。小说一方面描绘了俄国下层人民的悲惨生活,揭露贵族的罪恶;一方面也宣扬逆来顺受,从宗教中求解脱的思想。
“译文40”是上海译文出版社时值四十周年社庆之际,经过精心挑选出版的一套文学史上地位显赫的世界名著、名家翻译作品,并就此创立“译文40”书系。“译文40”作品涵盖了英、法、德、日、俄等多国文学经典,囊括了如《基督山伯爵》、《红与黑》、《傲慢与偏见》、《安娜?卡列尼娜》、《乱世佳人》、《浮士德》在内的40部作品,经过重新排版设计,以崭新的形式推出。译文名著系列从此开启了“译文40”的新纪元。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不但是十九世纪群星璀璨的俄罗斯文坛上*伟大的小说家之一,也是全世界范围内有史以来*复杂、*矛盾、*伟大的小说巨匠之一。他以其卷帙浩繁的创作,在对人类复杂的甚至分裂的人性以及心理乃至变态精神的深刻描绘和深度开掘上独树一帜、无人能出其右;如果说托尔斯泰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广度,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
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大海,发现爱情。
——博尔赫斯
关于陀斯妥耶夫斯基,我随便翻开哪本传记或者回忆录,我很庆幸,至少从表面看,找不出半点很近切的与我自己的生活雷同的东西:这是一个怎样悲惨而又乏味的人生啊!但是精神、内心,陀斯妥耶夫斯基是无人能替的内心生活,内在宇宙之王。
——纪德
俄国小说里的真正主人公就是”灵魂”……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灵魂,却要宏大得多,深邃得多……那里的灵魂是陌生的,甚至是有点可怕的。它既没有什么幽默感,更谈不上喜剧性了。它完全没有定型,所以几乎没有什么理性可言。它是浑浑沌沌的,骚动不安的—既不接受逻辑法则,又不遵守艺术规律。……这里只有灵魂——受折磨的,不幸的灵魂:它们唯*愿意做的事,就是自我表白和自我忏悔,就是从肉体和精神的溃烂处拈出灵魂中的罪恶之虫,并一条条地展示给我们看。
——-弗吉尼亚伍尔芙
我们之所以必须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在我们遭受痛苦不幸,而我们承受痛苦的能力又趋于极限之时,只是在我们感到整个生活有如一个火烧火燎、疼痛难忍的伤口之时,只是在我们充满绝望、经历无可慰藉的死亡之时。当我们孤独苦闷,麻木不仁地面对生活时,当我们不再能理解生活那疯狂而美丽的残酷,并对生活一无所求时,我们就会敞开心扉去聆听这位惊世骇俗、才华横溢的诗人的音乐。这样,我们就不再是旁观者,不再是欣赏者和评判者,而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所有受苦爱难者共命运的兄弟,我们承受他们的苦难,并与他们一道着魔般地、駸駸乎投身于生活的旋涡,投身于死亡的永恒碾盘。只有当我们体验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令人恐惧的常常像地狱般的世界的奇妙意义,我们才能听到他的音乐和飘荡在音乐中的安慰和爱。
——黑塞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喜欢对人述说自己,尤不喜欢述说自己的痛苦;但和他一生相纠结的却正是困难和贫穷。……但他隐藏着这些事。他知道金钱的重要,而他不善于使用的又正是金钱……他所爱,所同情的是这些,——贫病的人们,——所记的是这些,所描写的是这些;而他所毫无顾忌地解剖,详检,甚而至于鉴赏的也是这些。不但这些,其实,他早将自己也加以精神的酷刑了,从青年时候起,一直拷问到死灭。
——鲁迅
他想得出神了;他觉得奇怪,他记不起怎么会来到了街上。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色越来越黑,满月越发明亮;但不知怎的,空气却格外闷热。人们成群地在街上行走;工匠们和职工们都回家去了,另一些人在溜达;有一股石灰、灰尘和死水的气味。拉斯柯尔尼科夫走着,忧心忡忡,闷闷不乐: 他记得很清楚,他抱着一个什么目的从家里出来,必须干一件什么事,并且得赶快去干,可是去干什么——他忘记了。他突然站住,看见街道对面人行道上站着一个人,在向他招手。他穿过街,走到他跟前去了,可是这个人忽然转身走了,仿佛没有向他招过手似的,低下了头,没有掉转头来,也没有做出喊过他的样子。“他真的喊过我吗?”拉斯柯尔尼科夫心里想,但他追上去了。还没有走十来步路,他忽然认出了这个人,不觉害怕起来: 这就是刚才他碰到过的那个小市民,穿着同样的长褂,背也是驼的。拉斯柯尔尼科夫离他很远地行走着;心扑通扑通地直跳;他踅入一条胡同,那个人还是没有掉转头来。“他是不是知道我尾随着他?”拉斯柯尔尼科夫心里想。那个小市民走进一所大房子的大门里去了。拉斯柯尔尼科夫加快脚步走到了大门前,张望起来: 他会不会回过头来喊他?真的,那个人跨过门限,走进院子时,忽然扭转头来,又仿佛向他招了一下手。拉斯柯尔尼科夫立刻跨过门限,可是院子里已经看不见那个小市民。这样看来,他此刻一定到了第一级楼梯上了。拉斯柯尔尼科夫奔去追他。真的,在相隔二级的楼梯上传来一个人的均匀的、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很奇怪,这条楼梯仿佛很熟悉!那是一层楼的一个窗子: 月光透过玻璃射入了凄凉而神秘的光辉;这就是二楼。咦!这就是两个油漆匠油漆过的那一套房间……他怎么没有立刻认出来?走在前头的那个人的脚步声听不见了:“这样看来,他站住了,或者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这里是三楼;还要上去不?多么静啊,静得怕人……可是他上去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他又害怕又发慌。天哪,多么黑暗啊!那个小市民大概在这儿什么地方的角落里躲起来了。哟!那一套房间朝楼梯的门洞开着;他沉吟了一下,走进去了。前室里黑沉沉、空荡荡的,仿佛一切东西都搬走了;他悄悄地蹑着脚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照满了月光;这儿一切东西都和以前一样: 几把椅子、一面镜子、一张黄沙发和几幅装在镜框里的油画。那又大又圆的红铜色的月亮朝窗子里窥视着。“原来是月光照得屋子里这么静,”拉斯柯尔尼科夫心里想,“它现在大概在给人猜谜语。”他站住了,等待着,等了好久,月光越宁静,他的心越跳得厉害,甚至跳得发痛了。一片寂静。突然传来一阵刹那间就消逝的干裂声。仿佛松明被折断了似的,一切又归沉寂。一只睡醒了的苍蝇突然在玻璃窗上猛撞,一边诉苦似的嗡嗡叫着。这当儿,在角落里、在一口小橱柜和窗户之间,他看见仿佛有一件女人的大衣挂在墙上。“这儿怎么会挂着女人的大衣?”他心里想。“以前没有这件大衣……”他悄悄地走过去,猜疑着,这件女人的大衣里面仿佛躲着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把大衣掀开,原来这儿放着一把椅子,这把放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太婆,浑身抽搐着,低下了头,所以他怎样也看不清楚她的脸,但这就是她。他站住了,俯下身去看个仔细:“她害怕啦!”他心里想,悄悄地从环圈里拿出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猛击老太婆的天灵盖。但是很奇怪: 她挨着斧头的猛击,却一动也不动,像根木头似的。他害怕起来,身子俯得更低,想把她看个清楚;可是她也把头俯得更低。于是他把身子弯到地板上,从下面看她的脸,瞅了她一眼,不觉吓呆了: 老太婆坐着发笑——发出了一阵轻轻的、无声的笑,并极力不让他听见她的笑声。他忽然觉得,卧室的门打开了一点儿,那儿仿佛也有人笑起来,在窃窃私语。他要发疯了: 他用足力气揍老太婆的脑袋,可是斧头每砍一下,卧室里的笑声和窃窃私语更响更清晰了,而老太婆却笑得前仰后合。他狂奔逃命,可是通道上已经站满了人,楼梯上的门都开得很大。平台上、楼梯上以及下面各处都是人。他们在交头接耳,望着他——可是都躲起来了,等待着,默不作声!……他的心揪紧了。两脚挪不动了,粘合在一起了……他想叫喊,突然醒了。
他深深地舒了口气,可是很奇怪,梦似乎还在继续做下去: 他的门被开得很大,门限上站着个陌生人,定睛地看住他。
偶尔看到一篇带有宗教色彩的凄美感人的神话故事,上帝和天使对人间苦难的冷漠使主人公感到莫名的恐怖。当大地还充满“赎罪”的人类的哀号、呻吟和垂死的叹息的时候,他拒绝进入上帝的天国:某天,一位天使或六翼天使把我放在他的翅膀上,要带我进入福音书中的天国,去见“创世主”,我觉得自己正在大地的上空飞翔,我越飞越高,我听见从大地上向我飘来悠长而悲哀的声音,仿佛山间溪流单调的吟唱响彻寂静的群峰,不过这时我听出了人类的声音: 那是夹杂着求告声的哀号,间以赞美声的呻吟,那是绝望的祈祷、与赞美一起从垂死的胸膛发出的叹息;这一切汇成一片洪亮的音响,一曲那样撕心裂肺的交响乐,使我心里充满了怜悯之情。我觉得天暗了下来,我已经看不见太阳,看不见宇宙的欢乐。我转头望着与我同行的天使。我对他说:“难道你没有听见吗?”天使平静开朗的脸看了我一眼。他说:“这是从大地上向上帝飘来的人们的祈祷。”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洁白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我觉得那翅膀是黑色的,而且充满恐怖。“如果我是那个上帝,我会哭干了眼泪,”我叫道,真的觉得我正像孩子一样在哭泣。我松开天使的手,掉在了地上,我觉得我还有太多的仁慈,无法在天国里生活。有一位伟大的俄罗斯作家永远在倾听大地的呻吟,他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关注“穷人”的卑微处境和可怕的命运,对“被伤害与侮辱的”小人物满怀怜悯之情;前面故事中的“我”不禁令人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一个那么相似的形象——伊万·卡拉马佐夫,他怀着痛苦和悲愤的心情倾诉人类罄竹难书的苦难,以及妇女儿童所遭受的惨不忍睹的折磨和摧残。他认为,如果包括无辜的孩子在内,人人都必须“赎罪”,以这样的苦难换取未来的和谐,那么,“和谐的要价也太昂贵了,我们根本付不起进入那种状态的代价。所以我急于退还我的入场券。”他解释道:“我不要和谐,这是出于对人类的爱,”不错,他也是“还有太多的仁慈”,因而不能接受上帝的世界,无法在天国里生活。因为他所追求的不是百分之十,也不是百分之九十,而是所有人的幸福,是没有弱者的眼泪和呻吟的和谐世界。奥地利作家茨韦格就曾敏锐地注意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一创作特点,并在《三位大师》一书中给予了热情的肯定。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曾致函茨韦格感谢他赠阅《三位大师》,在信中对茨韦格作了应有的评价,称他为艺术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阐释者。引自居约的著作《略论既无义务亦无制裁的道德》。居约,让·玛丽(1854—1888),法国实证主义哲学家,孔多塞学院(巴黎)教授。见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272页。
《三位大师》(1820)是茨韦格为欧洲三位文学大师巴尔扎克、狄更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传的一部著名的传记文学作品。他在书中写道:“让我们环顾一下周围吧,街道上,小店里,低矮的房子和明亮的大厅里,——那儿的人们在想些什么呢?要做幸福的、满意的、富裕的、有权势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人公之中,有谁追求这些呢?一个也没有。他们不想停留在任何地方,甚至也不想停留在幸福之中。他们永远向前奔走……”他们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求”转引自《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世界文学》,弗里德连杰尔著,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版,第357页。!
《罪与罚》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部最深刻最富于现实意义的作品。他以犀利的笔触无情地剖析那个时代俄国的社会现实,深入地触及社会底层的各个角落,令人窒息地感到,走投无路就是小说的主旋律。种种社会原因把穷苦无告的人们逼到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困境。马尔美拉陀夫在酒店里向萍水相逢的青年诉说生活的残酷,哀叹:“您可知道,先生,您可知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遇啊?”他不禁发出绝望的哀鸣:“得让每个人有条路可走啊”!除了这位九等文官,卡杰琳娜·伊凡诺夫娜、索尼雅、杜尼雅,还有拉斯柯尔尼科夫也都无路可走。
被“贫困逼得透不过气来的”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因为付不起学费而辍学。他的挚爱兄长的妹妹杜尼雅,为了哥哥的学业和前途接受了她所不爱的有钱的律师卢仁的求婚。拉斯柯尔尼科夫是从母亲的来信得知这个消息的,母亲的信使他极为痛苦。“差不多从开始读信起,他的脸就被泪水浸湿了;可是等到看完信,他脸色惨白,抽搐得脸也扭歪了,嘴唇上掠过一阵痛苦、恼怒、凶恶的微笑”,他“沉思起来,想了好久”见本书第36页。。他不曾有过片刻的犹豫,他决不能接受妹妹这样的牺牲。
此时他早就在心里酝酿着一个计划。经过长久的犹豫、等待,也由于机缘巧合,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图谋——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廖娜·伊凡诺夫娜,又意外地殃及无辜,被害人的异母妹妹,经常受她虐待的善良的丽扎韦塔·伊凡诺夫娜意外地闯入犯罪现场,也同时遇害。就在发生此案的前一天,拉斯柯尔尼科夫在一家小酒店无意中听到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青年军官在议论阿廖娜·伊凡诺夫娜:“从大众利益的观点看来,这个害肺病的、愚蠢而凶恶的老太婆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另一方面,“年轻的新生力量因为得不到帮助而枯萎了,这样的人成千上万,到处皆是!”那么,“把她杀死,拿走她的钱,为的是往后利用她的钱来为全人类服务,为大众谋福利……一桩轻微的罪行不是办成了几千件好事吗?”拉斯柯尔尼科夫不禁感到惊讶,因为他的“头脑里刚才也有过这样的……完全一样的想法”同上,第62页。。
拉斯柯尔尼科夫并不认为他犯了罪。不错,他杀了人。可是“大家都杀人,现在世界上正在流血,从前也常常血流成河”,那些人因为杀人如麻而加冕为王,还被称为人类的恩人同上,第504页。。在他看来,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平凡的”和“不平凡的”。前者必须遵守现存法律和道德法则,循规蹈矩。后者在为实践自己的理想而有必要时,有权利逾越某些障碍,不受现存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小说中的这位主人公是在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情况下抒发自己的见解的。他对索尼雅说:“我告诉你吧: 我想做拿破仑,所以我才杀了……现在你懂了吗?”他在索尼雅面前最愿意直抒胸臆:“索尼雅……现在我知道,谁聪明、强硬,谁就是他们的统治者。谁胆大妄为,谁就被认为是对的。谁对许多事情抱蔑视态度,谁就是立法者。谁比所有的人更胆大妄为,谁就比所有的人更正确!……只有瞎子才看不清!”索尼雅明白了,“这个可怕的信念就是他的信仰和法则”见本书第404页。。
总之,陀思妥耶夫斯基塑造了一个超人的形象,对这个人物给予了强有力的批判,拉斯柯尔尼科夫这个形象和“为所欲为”、超然于善恶之外的超人思想是完全一致的。十余年之后,德国哲学家尼采的《查拉图什特拉如是说》出版,他在其中系统地阐述了他的超人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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