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4
班门前弄斧,实现深度阅读和求学新知的理想。《班门》中没有小品文、心灵鸡汤和拼凑文章。我们要的不是碎片化读本,而是作者消化了一摞文本、一把时间、一众经历后吐出的文字;我们要的不是高度的概括性,而是极度的细部展示;我们要的不是炫耀文笔,而是老老实实把自己想写的东西交代清楚。以“门”为界,门内,向大师致敬、取经、学艺;门外,是后生的操练、游历、体验;门,是作品,是被大师加持的“手艺”,是回馈世界的“匠心营造”。我们有个小小的野心,做杂志中的“米其林”,有品、限量 ,更要慢慢烹制。
木之纹:
班门前弄斧,匠心中营造,实现深度阅读和求学新知的理想。
本书作为《班门》的开端,以“木”开始。全书分为“门?内”“门?木”“门?外”三大部分,以“门”为界,门,是作品,是被大师加持的“手艺”,是回馈世界的“匠心营造”。门内,向大师致敬、取经、学艺;门木,以“木”为点,讲述“木”的故事;门外,是后生的操练、游历、体验。以十数篇文章,呈现鲁班营造深邃的纹理,垂问万物生长深厚的脉络,表达对中国传统工匠精神深情的敬畏。
砼之色:
以“木”开端,我们推开“班门”。以“砼”延展,我们将继续探索这扇门的可能性。
本期《班门》,以“砼”(tòng)浇筑,继续构建我们对工匠精神的理解。砼(tòng)即混凝土,是建筑坚实的食粮,其貌不扬,但在营造者手中能有万千变化,全看设计的想象力如何在大地上飞升。
砼是新造的汉字,拆开来是“人工石”,砂石为骨,水泥为凝胶,与水搅拌,成为磐石般的材料。砼是硬骨头。伴随无情的、不断哐当作响的金属工业背景声,砼成为人类建筑坚实的食粮。世界景观由之灌溉。当人们身处都市森林,灰蒙蒙的砼,仿佛成为无趣、冷漠的代名词。但砼的理想绝非如此畸形而无情。借粗野主义设计师的想象力,它从地基里生长出伟岸的形状,死后化为时代的影子。
在营造者手中,这块硬骨头能闪现万千变化,全看你能浇筑多少理想在其中。
铁之温:
本期《班门》,以铁铸造。
当人类走出青铜时代,控制炙热而腾跃的火焰,将铁矿石熔化,再施展精妙技巧,将红得通明透澈的铁水打造成各种形状的铁器。不论是为生活,是为杀伐,人类历史就此换了新颜面。
2500年前,吴王阖闾令铸剑师干将铸剑,铁汁不下,同为铸剑师的妻子莫邪投身火中,化作炉神,铸成“干将莫邪”两把盖世名剑。这无从考证的传说,将打铁匠人推向至高的地位,使之流淌在文化的血液里。
距中国8000千米之外,300米高的巴黎铁塔矗立着。初,这铁的躯干被人们称为“可憎之物”“巴黎之耻”,建筑师、机械设计师埃菲尔饱受嘲笑。但当这铁的建筑物树立起来之后,言语在这铁骨架的雄伟面前丧失了气力。
要相信,铮铮铁骨,绝不会在时代里化作将熄的火星。
石之形:
本期《班门》,以石砌筑。
人类与石头的渊源,直抵人类祖先的生存时代。300万年前,他们将石块敲碎,加工成质朴的形状,从磨制得十分尖锐的锋刃上,闯出文明的道路。当文明成熟,人们运载大石,令46根石柱林立,凿刻华美的浮雕,雅典卫城一座宽大的石灰岩地基上,伟岸的帕特农神庙就此矗立2500年。
石头有山的品质,能在数百年间抵挡自然的侵蚀。在中国,超过8000千米的明代长城,许多段蛰伏在山脊上,工匠就近取巨大的山石,切削成条石,千块万块垒起来,承受万钧垂直荷重,抵挡敌人各种兵器的袭扰。而在艺术家手中,再坚硬的石头也会被灵感融化。从1501年开始,米开朗基罗的锤声回荡在佛罗伦萨上空,三年后,从庞大的阿尔卑斯山白色大理石中,浮现出坚毅的男性形象。这英雄的《大卫》肌肉饱满,手上青筋暴露,随时准备战斗。你再也意识不到,这生命涌动的形象,只是一块石头。
石头是活的,它的形状随人类历史变换,生生不息。
木之纹:
门?内
走近梁思成——访建筑大师胡绍学拙美/文
梁思成?中国最古老的木构建筑
致弟子书常江/文
木心?木?心黄波/文
门?木
梁架之美成砚/文
独乐寺邂逅法隆寺季雨/文
告别枕木时代犁种/文
袁媛的如翌吕周琳/文
三棵树般若/文
林——建筑师与结构师的对话霍光叶飞/文
门?外
吉他北相镇/文
我叫木生房木生/文
老炮儿与巴别塔徐晓东/文
初见宋晓东/文
砼之色:
门?内
总有一种人生让我们高山仰止丛绿/文
梦白宋晓冬/文
门?砼
从古罗马开始徐晓冬/文
下水道之祸刘扬汪徽/文
洋灰大王李明新/文
阿嘎土费米/文
安静地舒展,如叶曼般若/文
门?外
当绘画遇到巴黎子墨/文
长歌短棹寻旧宅罗德胤/文
绘神的人生薛茗/文
一个城市正在回家的路上黄波/文
铁之温:
门?内
空间折叠:结构大师卡拉特拉瓦王汉军/文
我的七张画陈丹青/文
门?砼
埃菲尔与他的巴黎铁塔徐晓冬/文
小小铁匠铺的大理想蔡德全/文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郑路/文
甲胄:铁与火的时空叶思太?卡得尔汗/文
门?外
第三个生命:荣荣、映里与三影堂薛茗/文
当电影遇见芝加哥见竹/文
不只是乐器:Handpan传奇陈睿/文
石之形:
门?内
浊世翩翩迥不群:清华园里的陈岱孙刘昀/文
一枚瓷片折射的历史之光:专访王光尧先生汪徽/文
门?石
石头书写历史:西班牙与高迪徐晓冬/文
大卫成砚/文
丝路佛光:丝绸之路东段南北道上的石窟陈喆/文
叟与石宋晓冬/文
门?外
丈量荒原:可可西里野外地质笔记刘玉虎/文
梦石记李明新/文
大卫
一
1432年,科西莫?迪?乔凡尼?德?美第奇,这位佛罗伦萨的僭主、文艺复兴王国的实际掌门人,站在自家宅邸的回廊下,远远地看着众人将一尊铜像安放在花园里。
不敢假设,如果没有美第奇家族,文艺复兴时代还会不会那么璀璨迷人。这个以毛纺手工业起家,靠开银行而聚敛财富的家族,能够权倾佛罗伦萨,甚至在整个欧洲都享有声望。这当然不仅仅因为财富,但也恰恰因为财富,美第奇家族才能创建柏拉图学院,向古希腊、古罗马的经典学习和致敬;才能资助多纳泰罗、米开朗基罗、达?芬奇……这些名字已经在艺术史的沟回中振聋发聩;才能建造一大批不朽的建筑,今天到佛罗伦萨旅行,总能在一些老房子上看到美第奇家族的“族徽”——“六星盾牌”(图1)。盾牌的背后,矗立着这个被誉为“文艺复兴教父”的家族功勋。
送给科西莫的铜像是《大卫》。关于大卫的记载原本只能在《圣经》中找到。1993年,发生了犹太教考古史上的重要事件,在以色列北部发现了公元前9世纪的碑刻。碑文中,犹大的国王们以“大卫世家”自称,可见大卫确有其人。公元前1000年前后,大卫统一以色列南北部落,成为这个古老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定都耶路撒冷,始称“大卫王”。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名战士。在和非利士人派出的大力士歌利亚单兵作战的时候,大卫“在溪中挑选了五块光滑的石子,借投石器的力量,将石子狠狠打在歌利亚的头部,接着他砍下了敌人的头颅”。
站在科西莫对面的大卫,脚下狠狠踩着这颗头颅。多纳泰罗,文艺复兴初期最伟大的雕塑家,将这件作品献给他的资助人。因为年轻英武的大卫,是同样年轻的佛罗伦萨共和国独立精神的昭示。而多纳泰罗的创作,也是在艺术王国里一次特立独行的实践。
贡布里希在《艺术的故事》中评价:“多纳泰罗和过去的决裂是多么彻底。那些哥特式雕像排成平静、庄严的队列静候在门廊旁边,看上去很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物。”(图2)“佛罗伦萨的多纳泰罗那辈人厌倦了哥特式风格的纤细和精致”,他们开始向古希腊学习。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最伟大的雕塑家波拉克希特列斯开创了属于他的时代。赫耳墨斯神逗弄臂弯中的小狄俄尼索斯(图3),身体朝向正面,胯部微向右侧移动,头部微低,面部的表情悦目而妩媚。一千年后,多纳泰罗的“大卫”和“赫耳墨斯”的体态如出一辙(图4)。臂弯中没有了小酒神,手中多了杀敌的宝剑。头戴战盔、脚踏战靴,身体依然裸露最健美的肌肉。也许是铜铸的缘故,大卫的肌肉线条倒比不上赫耳墨斯那般张弛有力,但它依然如一道霞光,撕开了中世纪禁欲主义的阴霾,成为古代世界以来第一件独立的裸体雕像。自此,文艺复兴的洪流滚滚而来。
关于文艺复兴的起源,有很多说法。14世纪,在当时欧洲的中心意大利,生出了资产阶级的萌芽。这些秉承自由资本主义的新人类,开始关照“人”的需要,而不是中世纪至高无上的“神”——“人是万物的尺度”。被誉为“文艺复兴报春花”的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的设计者,建筑师伯鲁乃列斯基发明了“透视法”。这套如今看来十分普通的绘图法,却是在艺术和科学领域首次将人在宇宙中锚固了位置,从人的视角观看世界。换了视角看世界,又如何看待自己呢?中世纪教堂大门上的青铜浮雕《堕落后的亚当和夏娃》上佝偻着身体的爱人(图5),激起了人文主义者的怒火,难道裸露着躯体,就一定要卑微地低下头颅吗?于是他们把眼光转向了爱琴海的对岸,在衰败的雅典城里矗立着一座座美好的酮体(图6)。后世,德国古典主义美学家温克尔曼评价古希腊的艺术为“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十分妥帖。
还有一种说法。14世纪欧洲遭受了一场叫“黑死病”的瘟疫。瘟疫过后,会盖房子的工匠大多都不在了,而他们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营造法式”。倒是古希腊、古罗马的很多著作流传下来,最具代表性的是公元前30年古罗马人维特鲁威《建筑十书》。这“十大宝典”第一次总结了柱式的做法,成为西方建筑学的“圣经”。
无论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还是不可抗力的偶然,整个欧洲开始向古希腊与古罗马顶礼膜拜。不是为了复古,而是借古论今地涂抹人文主义色彩。佛罗伦萨,这座被徐志摩翻译为“翡冷翠”的城市,最早在文艺复兴的朝阳中苏醒。
1466年,多纳泰罗在佛罗伦萨闭上双眼,葬于美第奇家族圣洛伦佐教堂,紧挨着他无上敬爱的科西莫,好像灵魂依然亲近。九年后,身份高贵的卡诺萨伯爵家族添了一位男丁。孩子出生的那个时辰,“水星和金星对他颇怀善意,木星也呈现美好的状态”,似乎注定这个孩子要用双手和智慧创造奇迹。一年后,这家人举家迁往距离佛罗伦萨大约300米远、盛产石头的塞蒂尼亚诺花园。一位石匠的老婆接过这个名叫“米开朗基罗”的男孩,成为他的乳母。
二
米开朗基罗成名后经常和别人说:“我在吸吮乳母的奶水时,就学会了拿起雕刻用的锤子和凿子。”他第一次拿起锤凿,是在美第奇家族创办的一所绘画和雕刻学校。现在,科西莫?美第奇已经去世,掌管这个显赫家族的是他的孙子,洛伦佐?美第奇。这位被同时代的佛罗伦萨人称颂的“伟大的洛伦佐”,有着比他的祖父更敏锐的艺术嗅觉。当他在雕塑学校看到一个清秀的少年正在雕琢一座半人半羊神像的时候,他如获至宝。少年米开朗基罗的艺术之路也在脚下铺展开来。
《酒神巴库斯》(图7)是一位罗马贵族向米开朗基罗定制的。两米多高的酒神,身体的曲线糅合了男子的健美和少女的丰润。自出现“雕塑”之后的两千年历史中,人们未曾见识过这样的曲线。它当然不是中世纪的,但也不是古希腊的,不是之前所有文艺复兴大师——乔托、马萨乔、多纳泰罗的,它唯独属于米开朗基罗。“他
试图把古代雕刻家的那些奥秘钻研透彻,那些人懂得怎样表现运动中的美丽人体,还有身上的全部肌肉和筋腱”,但是米开朗基罗并不就此止步,“他对人体结构亲身进行研究,解剖尸体,对着真人模特做素描,直到人体对他不再有任何奥秘(图8)”。和他同时代的另一位艺术巨匠列奥纳多?达?芬奇也在用这种方法参透人体,
但贡布里希认为他俩并不相同:“对列奥纳多而言,人体仅仅是大自然中众多迷人的奥秘之一,而米开朗基罗是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专一精神,单纯研究这个问题,并且是彻底掌握它。”这两位巨人,在接下来的若干年会有更多有趣的交手,成为艺术史上的奇遇。
巴库斯的曲线如同他手中的美酒,迷醉了那个时代。罗马教廷向米开朗基罗递出橄榄枝,希望他以“哀悼圣母”为题材创作一座雕塑。18个月后,作品完成,取名《圣殇》(图9)。传统认为,怀抱着死去的耶稣的圣母,面容应该是苍老的、痛苦的,可在米开朗基罗的手下,失去至爱的圣母却是惊人的平静,甚至有着一张少女般的脸庞(图10)。面对质疑,他大声呵斥:“难道你们不知道贞洁的女子永远比动过情欲的女人看起来更加年轻吗?因为她的身心从未改变,就像新生儿一样纯洁完美。”今天,《圣殇》被安放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东门后方,在教堂幽暗的灯光下闪着大理石特有的光泽。
借这个作品达到了大理石加工技艺新高度的米开朗基罗,没有一丝停歇,因为上帝又为他安排了一个更重要的使命。
在佛罗伦萨,有一块几乎被废弃的卡拉拉大理石。这原本是为多纳泰罗准备的,因为在他完成青铜《大卫》之后,佛罗伦萨政府就和他签了合约,要以大理石为材料,重塑大卫,安放在新建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大理石从卡拉拉采石场运回佛罗伦萨之后几天,多纳泰罗便去世了。而这块“没有血色,只能拿去做墓碑”“切割得很糟,任何一位雕刻家都无法胜任”的石材再也没有人敢碰,直到35年后米开朗基罗接下了任务。选用大理石作为雕塑石材的传统源自古希腊。大理石化学成分很简单,主要是碳酸钙,浮游生物和贝壳残骸沉积海底,经过两亿多年地质运动变迁,形成“大理石”——希腊语意为“闪亮的石头”。爱琴海诸岛盛产大理石。萨索斯岛出产的石材颜色纯净,但是太过坚硬,很难雕琢细部;帕罗斯岛的,能承受精雕细琢,却脆弱易碎。唯有意大利托斯卡纳北区卡拉拉盆地出产的大理石,强度、韧度、洁净度都恰到好处。文艺复兴时期的很多传世之作都拜“卡拉拉大理石”所赐。
决定大理石品质的,除了产地,还有时间。刚刚开采出来的“原石”,光泽夺目、质地坚硬,很难去掉斧凿的痕迹而表达光滑圆润的质感。如果放置一段时间,原石中的水分少了,光泽变得温润,质地也柔韧起来,就像被驯服的野马,能够在雕塑者的手下盛装起舞。这个过程被称为“熟成”。1501年,佛罗伦萨经历了35年“熟成”的巨石,终于等来了一双“被上帝亲吻过的手”。
米开朗基罗在圣玛利亚?菲奥莱教堂的庭院开始了他的创作,四周搭起木板,把大理石完全挡住。捷克作家卡罗尔?舒尔茨在以米开朗基罗为题材的传记体长篇小说《顽石与痛苦》中写道:“整个佛罗伦萨都在倾听他的叮当锤声,共和国长官彼埃罗?索德里尼也在倾听,他要求让他观看雕像,可是在作品完成之前,米开朗基罗连他也婉言谢绝。”三年之后,“从巨大的大理石堆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材匀称的裸体形象。他的双腿分开,左手紧握投石器皮带,右手垂放,手握石块,准备战斗”(图11)。米开朗基罗没有像多纳泰罗一样呈现大卫杀死歌利亚之后的姿态,而是把时间凝固在战斗开始前的时刻。英雄的大卫直面敌人、双唇紧闭、眉心深深地刻上两道竖直的线条。他的肌肉饱满而紧张,一双完全背离了解剖学常识的、被雕塑者有意放大的双手上青筋绷露,手中的石块将马上
射入敌人的前额,一触即发。
多纳泰罗的青铜《大卫》高152厘米,米开朗基罗的这一座,几乎是它的三倍。当年在卡拉拉开采的原石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足够高,厚度却不够。米开朗基罗不能给大卫设计太过激烈的动作,但也不愿意简单遵从古典形式的静态平衡,他尝试将大卫的头部、身体和下肢向不同方向旋转,并微微前倾,动作的幅度很小,却极富张力,内聚了全身力量,要给敌人致命一击。而这个三段式的旋转,也成了雕塑史上最经典的身体姿态。
如果说多纳泰罗的《大卫》是优雅、甚至是纤细的,那么米开朗基罗赋予大卫的气质必然是坚定和昂扬的。达?芬奇曾经在看到《大卫》之后默画了一张素描,更多笔触是在勾勒肌肉的线条,而忽略手的动作和面部表情。人物更加强健,内在的力量却没有表达出来。卡罗尔?舒尔茨在小说中假想了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的一段对话。达?芬奇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您要雕刻大卫。您的生命的理想,就是用锤子、用石头战胜巨人,也许您把我看成这个巨人的一部分。”米开朗基罗毫不掩饰:“您站在我的面前,就像穿盔甲的巨人,我必须战胜。”
“用什么战胜?”
“就像他,像大卫一样,用石块!”
米开朗基罗要战胜的,更是这个时代。梅列日科夫斯基在给这位天才艺术家的《献诗》中,把他颂扬为一位孤独的超人、一位悲剧的英雄:“在众多理想的重压之下,他头部低垂;在前额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那是悲哀和对生活的厌倦和无奈……你时时急躁、孤单,又很忧郁,但是那些巨大的雕刻的石块,一件一件一块一块像梦中
的呓语。”
1504年,《大卫》满怀着他的缔造者的昂扬的斗志,站立在佛罗伦萨领主广场,守卫维琪奥王宫,而原来站在这个位置的《朱提斯和荷罗芬尼斯》——多纳泰罗的作品,向左移动了15米,因为英勇的大卫才配得上共和国子民的膜拜。创作《圣殇》时,米开朗基罗就深谙大理石表面打磨技巧。这种技巧在《大卫》的身上使用的
更为纯熟,当石屑渐渐剥落,呈现出“光明之子”光滑的肌肤(图12),温暖而润泽,辉映着佛罗伦萨上空的骄阳。今天,站在领主广场上的已经是复制品,真品展藏在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美术馆。
从在乳母怀中学会拿起锤凿,米开朗基罗终其一生不离不弃,即便是在为西斯廷教堂绘制文艺复兴最恢宏的湿壁画《最后的审判》的八年里,在不绘画的时光,他也会拿一块大理石习练雕刻。他在绘画、雕塑、建筑三大艺术领域纵横捭阖,他还是一位诗人——
“我的诗像雕刻一样……诗是被雕刻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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