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本套中國古典文學名著叢書,真正做到瞭無障礙閱讀。在每一本書前都寫瞭前言,對書中許多字詞典故也作瞭注釋。
內容簡介
《中國古典文學名著叢書:狄公案》是由清晚期一不知名作者不題撰人所著的公案小說,共六十四迴,主要寫的是唐朝名相狄仁傑在被貶為縣令之後,因查案有功,被閻立本推薦之後與武三思等人鬥爭最後使廬陵王復位的故事。本書為“公案俠義係列”之一,是俠義與公案小說集大成的巨著。
目錄
第一迴入官階昌平為令升公座百姓呼冤
第二迴鬍地甲誣良害己洪都頭藉語知情
第三迴孔萬德驗屍呼錯狄仁傑賣藥微行
第四迴設醫科入門治病見幼女得啞生疑
第五迴入浴堂多言露情節尋墳墓默禱顯靈魂
第六迴老土工齣言無狀賢令尹問案升堂
第七迴老婦人苦言求免賢縣令初次問供
第八迴鞠奸情利口如流提老婦癡人可憫
第九迴陶土工具結無辭狄縣令開棺大驗
第十迴惡淫婦阻擋收棺賢令尹誠心宿廟
第十一迴求靈簽隱隱相閤詳夢境鑿鑿而談
第十二迴說對聯疑猜徐姓得形影巧遇馬榮
第十三迴雙土寨狄公訪案老絲行趙客聞風
第十四迴請莊客馬榮交手遇鄉親蔣忠談心
第十五迴趙萬全明言知盜首狄梁公故意釋奸淫
第十六迴聾差役以訛錯訛賢令尹將盜緝盜
第十七迴問路徑小官無禮見凶犯舊友謊言
第十八迴蒲萁寨半路獲凶人昌平縣大堂審要犯
第十九迴邵禮懷認供結案華國祥投縣呼冤
第二十迴鬍秀纔戲言召禍狄縣令度理審情
第二十一迴善言開導免驗屍骸二審口供升堂訊問
第二十二迴想案情猛然醒悟聽啞語細察行跡
第二十三迴訪凶人聞聲報信見毒蛇開釋無辜
第二十四迴探消息假言請客為盜賊大意驚人
第二十五迴以假弄真何塏捉賊依計行事馬榮擒人
第二十六迴見縣官書生迂腐揭地窖邑宰精明
第二十七迴少年郎認供不諱淫潑婦忍辱熬刑
第二十八迴真縣令扮作閻王假陰官審明奸婦
第二十九迴狄梁公審明奸案閻立本保奏賢臣
第三十迴赴殺場三犯施刑入山東二臣議事
第三十一迴大巡撫訪聞惡棍小黃門貪索贓銀
第三十二迴元行衝奏參小吏武三思懷恨大臣
第三十三迴狄仁傑奏參汙吏洪如珍接見大員
第三十四迴接印綬舊任受辱發公文老民伸冤
第三十五迴審惡奴受刑供認辱奸賊設計譏嘲
第三十六迴敲銅鑼遊街示眾執皮鞭押令念供
第三十七迴眾豪奴恃強圖劫好巡捕設計騙人
第三十八迴投書信誤投羅網入衙門自入牢籠
第三十九迴求人情惡打張昌宗施國法怒斬周蔔成
第四十迴入早朝直言麵奏遇良友細訪奸僧
第四十一迴入山門老衲說真情尋暗室道婆行穢事
第四十二迴王虔婆花言騙烈婦狄巡撫妙計遣公差
第四十三迴王進士擊鼓呼冤老奸婦受刀身死
第四十四迴金鸞殿狄仁傑直言白馬寺武三思受窘
第四十五迴搜地窖李氏盡節升大堂懷義拷供
第四十六迴金鑾殿兩臣爭奏刑部府奸賊徇私
第四十七迴眾百姓大鬧法堂武三思哀求巡撫
第四十八迴武承業罪定奸僧薛敖曹夜行穢事
第四十九迴薛敖曹半路遭擒狄梁公一心除賊
第五十迴查舊案顯齣賀三太記前仇閹割薛敖曹
第五十一迴薛敖曹哭訴宮廷武則天怒召奸黨
第五十二迴懷宿怨誣奏忠良齣憤言挽迴奸計
第五十三迴用匪刑敬宗行毒傳聖詔偉之盡忠
第五十四迴狄仁傑掌頰武承嗣許敬宗勾結李飛雄
第五十五迴太行山王魁送信東京城敬宗定謀
第五十六迴李飛雄兵下太行山鬍世經力守懷慶府
第五十七迴安金藏剖心哭諫狄仁傑奉命提兵
第五十八迴開戰事金城送命遇官兵吳猛亡身
第五十九迴訪舊友計入敵營獲勝仗命攻大寨
第六十迴四麵齣兵飛雄中計兩將身死馬榮迴營
第六十一迴李飛雄悔誌投降安金藏入朝報捷
第六十二迴廬陵王駕迴懷慶高縣令行毒孟城
第六十三迴見母後太子還朝念老臣狄公病故
第六十四迴張柬之用謀除賊廬陵王復位登朝
精彩書摘
第一迴入官階昌平為令升公座百姓呼冤狄公案詩曰:
世人但喜作高官,執法無難斷案難。
寬猛相平思呂杜,嚴苛是尚惡申韓申韓——戰國時法傢申不害、韓非二人的閤稱。後世因以“申韓”並稱,代錶法傢。二人均主張以法治國。。
一心清正韆傢福,兩字公明百姓安。
惟有昌平舊令尹,留傳案牘後人看。
自來,奸盜邪淫無所逃其王法,是非冤抑必待白於官傢。故官清則民安,民安則俗美。舉凡遊手好閑之輩,造言生事之人,一掃而空之。無論平民之樂事生業,即間有不屑之徒顯於法紀,而見其刑罰難容,罪惡難恕,耳聞目睹皆賞善罰惡之言,宜無不革麵洗心,改除積習。所以,欲民更化,必待宰官清正,未有官不清正而能化民者也。然官之清不僅在不傷財不害民而已,要能上保國傢,為人所不能為不敢為之事;下治百姓,雪人所不能雪不易雪之冤。無論民間細故、宮闈細事亦靜心審察,有精明之氣,有果決之纔,而後官聲好,官位正,一清而無不清也。故,一代之立國必有一代之刑官,堯舜之時有皋陶皋陶(āoyáo)——傳說中東夷族的首領。相傳曾被舜任為掌管刑法的官,後被禹選為繼承人,因去世早,未繼位。,漢高之時有蕭何蕭何——漢初大臣。秦末佐劉邦起義,對建立漢朝起瞭重要作用。後封鄭侯,定律令製度,協高祖消滅韓法等異姓諸侯王。,其申不害、韓非子則固曆代刑名傢所宗祖者也,若不察案之由來、事之初起,徒以桁楊桁(hán)楊——古代加在腳上或頸上係囚犯的一種刑具。刀鋸一味刑求,則雖稱快一時,必至沉冤沒世,昭昭天報,不爽絲毫。若再因賂而行,為貪起見,輒自動以五木,斷以片言,是則,身不修而可治國治民,上清宮闈,下安百姓,豈可得哉?!間嘗曠覽古今,博稽野史,有不能斷其無,並不能信其有者。如此書中所編之審案之明,做案之奇,訪案之細,破案之神,或因穢亂春宮,或為全其晚節,或圖財以害命,或因奸以成仇,或誤服毒猝緻身亡,或齣戲言疑為禍首,莫不無辜牽涉,備受苦刑。使非得一人以平反之,變言易服,細訪微行,陽以為官,陰以為鬼,卒至得其情,定其案,白其冤,罹其闢,而至奇至怪之獄終不能明。春風倦人,日閑無事,故特將此書之原原本本以備錄之,以供眾覽。非敢謂警世醒俗,亦聊供閱者之寂寥雲爾。
詩曰:
備載離奇事,欽心往代人。
廉明公正者,韆古大冤伸。
話說這部書齣自唐朝中宗年間,其時,武後臨朝,四方多事。當朝有一位大臣,姓狄名仁傑號德英,山西太原縣人。其人耿直非常,忠心報國,身居侍郎平章之職。一時在朝諸臣,如,姚崇、張柬之等人,皆是他所薦。隻因武三思倡亂朝綱,太後欲廢中宗,立他為嗣。狄仁傑犯顔力爭奏上一本,說:“陛下立太子,韆鞦萬歲配食太廟。若立武三思,自古及今,未聞有內侄為天子,姑母可祀於太廟的道理。”因此纔恍然大悟,除瞭這個念頭,退政與中宗皇帝,稱仁傑為國老,遷為幽州幽(yōu)州——古州名,大緻在今河北北部和遼寜南部。都督。及至中宗即位,又加封梁國公的爵位,此皆一生的事跡,由唐朝以來,無不人人敬服,說他是個忠臣。殊不知,這許多事皆載在曆代史書上,所以後人易於知道,還有未載在國史而傳流在野史上的,那些事說齣來更令人敬服。不但是個忠臣,而且是個循吏循吏——舊謂遵理守法的官吏。;不但是個循吏,而且是個聰明精細、仁義長厚的君子。所以武後自僭僭(jiàn)——超越本分。舊指下級冒用上級的名義。位以來,舉凡近狎狎(xiá)——親近而態度不莊重。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弑弑(shì)——指臣殺死臣主或子女殺死父母。君鴆鴆(zhèn)——毒酒。母,下至民間奇怪案件,皆由狄公剖斷分明。自從父母生下他來,六七歲上就天生的聰明,攻書上學目視十行自不必說,到瞭十八歲時節,已是學富五車,纔高八鬥。並州官府聞瞭他的文名,先舉瞭明經,後調為汴州參軍,又升授並州法曹。朝廷因他居官清正,遷他為昌平令尹。
到任以來,為地方上除暴安良,清理詞訟,自是他的餘事。手下有四個親隨,一個姓喬,叫喬泰,一個姓馬,叫馬榮,這兩人乃是綠林豪客。這日,他進京公乾,遇瞭這兩人要劫他的衣囊行李。仁傑見馬榮、喬泰皆是英雄氣派,且武藝高明,心下想道:“我何不將此人收服,將來代皇傢齣力,做瞭一番事業,他兩人也可相助為理,為不埋沒瞭他這身本領。”當時不但不去躲避,反而挺身齣來,招呼他兩人站下,力勸瞭一番。哪知馬榮同喬泰十分感激,說:“我等為此盜賊,皆因天下紛紛,亂臣當道,徒有這身本領,無奈不遇識者,所以落草為寇,齣此下策。既是尊公如此厚義,情願隨鞭執鐙,報效尊公。”當時,仁傑就將他兩人收為親隨。其餘一個姓洪,叫洪亮,即是並州人氏,自幼在狄傢使喚。其人雖沒有那用武的本事,卻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無論何事,皆肯前去,到瞭辦事的時節又能見機揣度,不至鹵莽。此人隨他最久。又有一個姓陶,叫陶乾,也是江湖上的朋友,後來改邪歸正,為瞭公門的差役。蓋因仇傢太多,時常有人來報復,所以也投在狄公麾麾(huī)——指揮作戰用的旗子。下與馬榮等人結為至友。從到昌平任之後,這四人皆隨他私行暗訪,結瞭許多疑難案件。
這一日,正在後堂看那些往來的公事,忽聽大堂上麵有人擊鼓,知道是齣瞭案件,趕著穿瞭冠帶,升坐公堂。兩班皂吏皂(zào)吏——古代對差役的稱謂。齊集在下麵。隻見有個四五十歲的百姓,形色倉皇,汗流滿麵,在那堂口不住地呼冤。狄仁傑隨令差人將他帶上,在案前跪下,問道:“你這人姓甚名誰?有何冤抑不等堂期控告,此時擊鼓何為耶?”那人道:“小人姓孔名萬德,就在昌平縣南門外六裏墩居住。傢有數間房屋,隻因人少房多,故此開瞭客店。數十年來,安然無事。昨日嚮晚時節,有兩個販絲的客人,說是湖州人氏,因到外路辦貨,路過此地,因天色將晚,要在這店中住宿。小人見是過路的客人,當時就將他住下。晚間飲酒談笑,眾人皆知。今早天色將明,他兩人就起身而去。到瞭辰牌時分,忽然地甲鬍德前來報信說:‘鎮口有兩個屍首殺死地下,乃是你傢投店的客人,準是你圖財害命將他緻死,把屍首拋在鎮口,貽害彆人。’不容小人分辯,復將這兩個屍骸拖到小人傢門前,大言恐嚇,令我齣五百銀兩方肯遮掩此事,不然‘這兩人是由你店中齣去,何以就在這鎮上齣瞭奇案?這不是你移屍滅跡?!’因此,小人情急,特來請大老爺伸冤。”狄仁傑聽他這番言語,將他這人上下一望,實不是個行凶的模樣。無奈是人命巨案,不能聽他一麵之詞,就將他放去,乃道:“汝既說是本地的良民,為何這地甲不說他人,單說是你?顯見你也不是良善之輩,本縣終難憑信,且將地甲帶來核奪核奪——核實,定奪。。”
下麵差役一聲答應,早見一個三十餘歲的人走上前來,滿臉的邪紋,斜穿著一件青衣,到瞭案前,跪下道:“小人乃六裏墩地甲鬍德,見太爺請安。此案乃是在小人管下,今早見這兩口屍骸殺死於鎮口,當時並不知是何處客人。後來,閤鎮人傢前來觀看,皆說是昨晚投在孔傢店內的客人,小人因此嚮他盤問。若不是他圖財害命,何以兩人皆殺死在鎮上?而且,孔萬德說他動身時天色將明,彼時鎮上也該早有人行路,即使在路遇見強人,豈無一人過此看見?闔鎮上店傢又未聽見喊救的聲音,這是顯見的情節。明是他夜間動手將兩人殺死,然後拖到鎮口移屍滅跡,此乃小人的責任。凶手既已在此,求太爺審訊便瞭。”狄仁傑聽鬍德這番話,甚是在理,迴頭望著孔萬德,實不是個圖財害命的凶人,乃道:“你兩人供詞各一,本縣未經相驗也不能就此定奪,且待登場之後再為審訊。”說著,將他兩人交差帶去,隨即傳令伺候,預備前去相驗。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第二迴〖1〗鬍地甲誣良害己洪都頭藉語知情
第二迴鬍地甲誣良害己洪都頭藉語知情話說狄仁傑將鬍德同孔萬德兩人交差帶去,預備前往相驗。自己退堂,令人傳瞭仵作仵(wǔ)作——舊時官府中檢驗命案死屍的人。,發過三梆,穿瞭元服,當時帶瞭差役人證,直嚮六裏墩而來。所有那一路居民聽說齣瞭命案,皆知道狄公是個清官,必能伸冤理枉,一個個成群結隊跟在他轎後前來觀看。到瞭下晝時分至鎮上,早有鬍德的夥計趙三並鎮上的鄉董郭禮文備瞭公館前來迎接。狄公先問瞭兩句尋常的言語,然後下轎說道:“本縣且到孔傢踏勘一迴,然後登場開驗。”說著,先到瞭客店門首,果見兩個屍身倒在下麵,委是刀傷身死。隨即傳鬍德問道:“這屍首本是倒在此地的麼?”鬍德見狄公先問這話,趕著迴道:“太爺恩典。此乃孔萬德有意害人,故將兩口屍骸殺死拋棄在鎮口,以便隨後抵賴,小人不能牽涉無辜,故仍然搬移在他傢門前,求太爺明察。”狄公不等他說完,當時喝道:“汝這狗頭,本縣且不問誰是凶手,你既是在公人役,豈能知法犯法,可知道移屍該當何罪?無論孔萬德是有意害人,既經他將屍骸拋棄在鎮口,汝當先行報縣,說明緣故,等本縣相驗之後,方能請示標封。汝為何藐視王法,敢將這兩口屍骸移置此處!這有心索詐,已可概見。不然即與他通同謀害,因分贓不平先行齣首。本縣先將汝重責一頓,然後再嚴刑拷問。”說著令差役重打瞭二百刑杖,登時喊叫連天,皮開肉綻。所有那鎮上的百姓,明知孔萬德是個冤枉,被鬍德誣害,無奈是人命案件,不敢攙入裏麵。此時見狄公如此辦法,眾人已是欽服,說道:“果然名不虛傳,好一位精明的清官。”
當時將鬍德打畢,他仍是矢口不移。狄公也不過為苛求,帶著眾人到瞭孔傢裏麵,嚮著孔萬德問道:“汝傢雖是這十數間房屋,但是昨日客人住在哪間屋內?汝且說明。”孔萬德道:“隻後進三間是小人夫婦同我那女兒居住。東邊兩間是廚屋,這五間房屋從不住客,惟有前進同中進讓客居住。昨日那兩個客人前來,小人因他是販絲貨的客,不免總有銀錢,恐在前進不甚妥帖,因此請他在中進居住。”說著領瞭狄公到瞭中進,指著上首那間房屋。狄公與眾人進去細看,果見桌上仍有殘肴酒跡未曾除去,床麵前尚擺著兩個夜壺。看瞭一遍,實無形影。恐他所供不實,問道:“汝在這地方既開瞭數十年客店,往來的過客自必多住此處,難道昨日隻有他兩人,以外彆無一客麼?”孔萬德道:“此外尚有三個客人,一是往山西販賣皮貨的,那兩個是主僕兩人,由河南至此,現因抱病在此,尚在前進睡臥呢。”狄公當時先將那個皮貨客人帶來詢問,說是“姓高名清源,曆年做此生理,皆在此處投寓。昨日那兩個客人,確係天色將明的時節齣去,夜間並未聽有喊叫。至他為何身死,我等實不知情”。復將那個僕人提來,也是如此說法,且言主人有病,一夜未曾安臥,若是齣有彆故,豈能絕無動靜。狄公聽眾人異口同聲,皆說非孔萬德殺害,心下更是疑惑,隻得復往裏麵各處細看瞭一迴,仍然無一點痕跡。心下說道:“這案明是在外麵身死,若是在這屋內,就作那三人幫同抵賴,豈能一點形影沒有?”自己疑惑不定,隻得齣來。
到瞭鎮口,果見原殺的地方鮮血汪汪,汙散在四處。左右一帶並無人傢居住,隻得將鎮裏就近的居民提來審問。皆說不知情節,因早間過路人來,方纔叫喚起來,知道齣瞭這案,因此鳴瞭地甲。細細查訪,方知是孔傢店內客人。狄公心想道:“莫非就是這地甲所為?此時天色已晚,諒也不能相驗,我先且細訪一夜看是如何,明早驗後再議。”想罷,嚮著那鄉董說道:“本縣素來案件隨到隨問,隨問隨結,故此今日得報,隨即前來踏勘。但是這命案重大,非日間相驗不能妥當,本縣且在此處權住一宵,明早再行開驗。”當時吩咐差役小心看管,自己到瞭公館,與那鄉董郭禮文談論一番,招呼眾人退去。隨將洪亮喊來,說道:“此案定非孔萬德所為。本縣惟恐這鬍德做瞭這事,反來自己齣首,牽害旁人。你且先去細訪一會,速來迴報。”
洪亮當即領命齣來,找瞭那地甲的夥計趙三並幾個值日的差快,說道:“我是隨著太爺來辦這案件,又沒有苦主傢,又沒有事主,眼見得孔老爹是個冤抑。我們雖是公門口吃飯的人,也不能無辜羅唕羅唕(zào)——糾纏,吵鬧尋事。好人,到此時腹中已是飢餓。鬍德是此地地甲,難道一杯酒飯也不預備?我等也不是白擾的,太爺的清正誰不曉得?明日迴衙之後總要賞給工食,那時我們也要照還。此時當真令我們挨餓不成?”趙三聽見洪亮發話,趕著上來招呼道:“洪都頭不必生氣,這是我們地甲為案纏手,忘卻叫人預備。既是都頭與眾位餓瞭,小人我奉請一杯,就在鎮上東街酒樓鬍亂吃一頓罷。”說著,另外派瞭兩人看守屍首,自己與大眾來到酒樓。那些小二見是縣裏的公差,知是為命案來此,趕著上來問長問短,擺上許多酒肴。洪亮道:“我等不比尋常差役,遇瞭一件案子就大吃大喝,拿著事主用錢,然後還索詐些銀兩走路。你且將尋常的飯菜端兩件上來,吃兩杯酒就算瞭。共計多少飯錢,隨後一總給你。”說著,大傢坐下。洪亮明知鬍德被打之後,為喬泰馬榮兩人押在孔傢,當時嚮著趙三說道:“你傢頭兒也太疏忽瞭,怎麼昨日一夜不在傢,今日迴來知道這案件,就想孔老兒這許多銀兩。人傢不肯,就生齣這個毒計,移屍在他傢門首,豈不是心太辣瞭麼?究竟他昨夜到何處去的?此乃眼麵前地方,怎麼連你們巡更皆逡巡不到。現在太爺打瞭他二百刑杖,明日還要著他交齣凶手呢。你看,這不是自討苦吃麼?”趙三道:“都頭,你不知內裏情節。因諸位頭翁不是外人,故敢說齣這話。我們這個地甲,因與孔老兒有仇,凡到年節,他止肯給那幾個銅錢,平時想同他挪一文,他皆不行。昨夜鬍德正在李小六子傢賭錢,輸瞭一身的欠賬,到瞭天亮之時,正是不得脫身,忽然鎮上哄鬧起來,說齣瞭命案。他訪知是孔傢齣來的人,因此起瞭這個惡念,想得他幾百銀子還那賭賬,不意太爺如此清明,先將他責罰瞭一頓,豈不是個害人不成反害自己麼?但這案件也真奇怪,明明是天明齣的事,我打過五更之後方纔由彼處迴來,一覺未醒就有瞭這事。孔老兒雖是個慳吝慳吝(qiānlìn)——吝嗇。的人,我看這件事他決不敢做。”洪亮聽瞭他這番話,也是含糊答應。想道:“照他說來,這事也不是鬍德瞭,不過想訛詐他幾兩銀子。現在所欲未遂,重責瞭二百大闆,也算得抵瞭這罪。但是凶手不知是誰,此事倒不易辦。”當即狼吞虎咽吃完酒飯,算明賬目,招呼他明日在公館收取。自己彆瞭大眾,來到狄公麵前,將方纔的話說瞭一遍。狄公道:“此案甚是奇異。若不是這鬍德所為,必是這兩人先在彆處露瞭銀錢,被歹人看見,尾隨到此,今早等他起行的時節,措手不及傷瞭性命。不然,何以兩人皆殺死在鎮口?本縣既為民父母,務必為死者伸瞭冤情,方能上對君王,下對百姓。且待明日驗後如何,再行核奪便瞭。”當時洪亮退瞭齣來,專等明早開驗。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第三迴〖1〗孔萬德驗屍呼錯狄仁傑賣藥微行
第三迴孔萬德驗屍呼錯狄仁傑賣藥微行卻說狄公聽洪亮一番言語,知不是鬍德所為,隻得等明日驗後再核。一宿無話,次日一早就起身梳洗,用瞭早點,命人在屍場伺候。所有那些差役,早已吩咐到瞭孔傢門口。
不多一會,狄公步齣公館,登場在公案坐下。先命將孔老兒帶來,說道:“此案汝雖不知情節,既是由汝寓內齣去,也不能置身事外。且將這兩人名姓說來,以便按名開驗。”孔老兒道:“這兩人前晚投店時,小人也曾問他,一個說是姓徐,那一個說是姓邵。當時因匆匆卸那行李,未暇問著名字。”狄公點點首,用硃筆批瞭徐姓男子四字,命仵作先驗這口屍首。隻見仵作領瞭硃批,到瞭場上,先把左邊那屍身與趙三及值日的皂役抬到當中,嚮著狄公稟道:“此人是否姓徐,請令孔萬德前來看視。”狄公即叫孔老兒到場上去看。老兒雖是駭怕,隻得戰戰兢兢地走到場上。但見一顆鮮血的人頭牽連在屍腔上麵,那五官已被血同泥土汙滿,勉強看瞭,說道:“此人果是前晚住店的客人。”仵作聽報已畢,隨即取瞭六七扇蘆席鋪列地下,將屍身仰放在上麵,先用熱水將周身血跡洗去,細細驗瞭一會。隻聽報道:“男屍一具,肩背刀傷一處,徑二寸八分,寬四分;左脅跌傷一處,深五分,寬徑五寸;咽喉刀傷一處,徑三寸一分,寬六分,深與徑等;緻命。”報畢,刑房填瞭屍格呈在案上。狄公看瞭一會,然後下瞭公座,自己在屍身上下看視一周。與所報無異,隨即標封發下,令人取棺暫厝厝(cuò)——把棺材停放待葬。,齣示招認。復又入座,用硃筆點瞭邵姓。仵作仍照前次的做法,將批領下,把第二個屍身抬到上麵,稟令孔老兒去看。孔老兒到瞭場上,低頭纔看,不禁一個觔觔(jīn)——通“筋”。鬥嚇倒在地,眼珠直嚮上瞄,口中喃喃地直說不齣來。狄公在上麵見瞭這樣,知道有瞭彆故,趕著令洪亮將他扶起,等他醒過來說明瞭再驗。屍場上麵,那許多閑人團團圍住,恨不得立刻驗畢,好迴轉城去,忽見孔老兒栽倒地下,一個個也是猜疑不定,反而息靜無聲,望著孔老兒,等他醒來,究為何事。此時洪亮將他扶坐在地下,忙令他媳婦取瞭一盞糖茶灌瞭下去。好容易方醒轉過來,嘴裏隻說道:“不不……不好瞭,錯……錯瞭。”洪亮趕著問道:“老兒你定一定神,太爺現在上麵等你稟明是誰錯瞭。”老兒道:“這屍首錯瞭。前晚那個姓邵的是個少年男子,此人已有鬍須,哪裏是住店的客人?這人明明的是錯瞭,趕快求太爺伸冤呀。”仵作同洪亮聽瞭這話,已是嚇得猜疑不定,隨即迴瞭狄公,狄公道:“哪裏有此事!這兩口屍首昨日已在此一天,他為何未曾認明?此時臨驗,忽然更換,豈不是他鬍言搪塞!”說著將孔老兒提到案前,怒問瞭一番。孔老兒直急得磕頭大哭,說道:“小人自被鬍德牽害,見兩口屍骸移在門首,已是心急萬分,忙忙進城報案,哪裏敢再細看屍身!且這人係倒在那姓徐的身下,見姓徐的不錯,以為他也錯不瞭,豈料齣瞭這個疑案!小人實是無辜,總求太爺開恩。”狄公見他如此說法,心下想道:“我昨日前來,見屍骸確是一上一下倒在這麵前。既是他說訛錯,這案倒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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