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9
《李鸿章政改笔记》看点:
1.大清帝国的“裱糊匠”内心独白,制内改革的最后努力与尝试。
2.多年来政商两界私下最为推崇的改革史专家雪珥,在十八大三中全会改革攻坚时刻,以古鉴今,是我们理解体制内改革的佳作!
3.改革与革命在赛跑,我们需要的不是推倒从来,而是“裱糊”式的革新。晚清最后一个实干家李鸿章自述政治体制改革之路。
4.《李鸿章政改笔记》用第一人称直击人心,全新的视角,与其他书的区分度很大,特点鲜明。
吾国吾民最缺者,乃是踏踏实实把现居之屋裱糊起来,不可动辄拆迁。中国之所缺,正在于以实心“做事”者少;中国之所滥,正在于以虚言“做人”者多。吾国民之聪明才智,毫不逊色他族,只因把聪明才智都放到了“做人”而非“做事”上,以致内耗殆尽。“裱糊”二字,却是李鸿章一生之写照。不料惯于拆迁之后人,自以为推倒重建乃是中国之正道,便对李鸿章之言偏听偏解,误读至深。雪珥发掘海外史料,抽丝剥茧走进李鸿章内心世界,做一辩驳。
雪珥,澳大利亚太平绅士,中国改革史及战略史学者,前律师及财经评论员。现兼任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特约研究员、海南海洋安全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同明德国学馆顾问、多所商学院EMBA/EDP授课教授,及《中国经营报》《南方都市报》《财经》杂志等媒体专栏作家。
中年P的沉船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一艘千疮百孔的巨大破船,在艰难地航行着。
船长和水手们满头大汗,一边在裱糊着各种破漏之处,一边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暗礁。他们需要乘客的帮助,但是,大多数的乘客都在袖手旁观,指指点点。
还有乘客高声质问:“船为什么开这么慢?这样的速度,我什么时候能赶上前面那艘美利坚号呢?”
有水手咕哝说:“没见船那么破、暗礁那么多、风浪那么大嘛!”
又有乘客痛骂说:“为什么我们要坐这样的破船?砸了它,另换一艘新船!”边上就很有一些人附和。
随后乘客里有人小声反对:“船这么破,还不是大家一起弄破的?再说,在海上怎么造新船吗?”
他马上就挨了几拳,揍他的人高喊:“打死你这个五毛!不破不立,旧船砸了,哪怕只条舢板,不也是新船吗?”
又有乘客高声喊道:“凭什么船长只能他来当?不公平!船长轮流当,今天到我家。”
人们一起鼓掌说:“正是正是,船长船长,宁有种乎?”
在不断的鼓噪声中,水手们也一个个停下手里的工作,纷纷要求把旧船砸了,或者先更换船长。有个水手告诉大家,其实他最适合当新船的船长,应该他最了解如何把旧船最快地凿沉。大家于是又为他欢呼。
准备砸船了,众人先打开一个库房,里头全是船长制服,一人一套,又是一片欢呼。换装之后,满船都是船长,不再有水手、也不再有乘客。在众船长的努力下,船如愿地沉没了,他们有的捡了块木板、有的捡了只桶,趴在上面,果然人人都当了船长,得以指挥自己的那块板、那只桶。
随后,为了争夺那几块比较大的木板,船长们互相攻击,加上风浪,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甚至遮蔽了海面。天亮了,筋疲力尽的幸存者们终于停手,他们中已经没有任何一名水手。那位最能打架的中年P被推为船长,其余人都脱去了船长制服,赤身裸体,向他欢呼万岁。
他们用剩余的几块木板,扎了条小筏子,面对着朝阳,升起了一块破布,中年P船长庄严宣告:P船从此站起来了!
众人等待着P船长指引光明前途。P船长虽然从未驾驶过海船,但他曾经在复杂形势下驾驭过老家磨磨的驴,何况,如今的“船”上早已没有任何水手。于是,他下令:绕着沉船的漩涡不停地航行。
“咕咚”一声,漩涡里冒出了一本书,却居然是前船长的日记。在汹涌的波涛中,在前进的战歌里,还有谁会去看呢?
裱糊才是硬道理
吾国吾民最缺者,乃是踏踏实实把现居之屋裱糊起来,不可动辄拆迁。中国之所缺,正在于以实心“做事”者少;中国之所滥,正在于以虚言“做人”者多。吾国民之聪明才智,毫不逊色他族,只因把聪明才智都放到了“做人”而非“做事”上,以致内耗殆尽。
诗曰:
四年牛马走风尘,浩劫茫茫剩此身。
杯酒借浇胸块磊,枕戈试放胆轮逡。
愁弹短铗成何事,力挽狂澜定有人。
绿鬓渐凋旄节落,关河徒倚独伤神。
此乃咸丰六年(1856),鸿章以翰林治军,率队剿匪(太平军),在巢县明光镇题于旅店之壁。后世品诗,有说“愁弹短铗成何事,力挽狂澜定有人”一联,已有隐任天下之意。
力挽狂澜、肩负天下,这本是大丈夫分内之事。只是,其间甘苦绝非西人所谓的“罗曼蒂克”,自是要比写诗艰难万倍,绝非“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骚人墨客所能体谅的。
临老自省,回望来路。鸿章此生之种种艰难曲折,正是来自“力挽狂澜”这四字。
潮流顺逆叵测
后生晚辈之中,有一孙文,曾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后人俨然奉为真理。
此话如往大处说,上顺天意,下应民心,倒是大致不差,居庙堂者足可作为自勉自戒之格言。但若往小处说,落在行为上,却于“执行”层面大有问题。
首先,何谓潮流?如今之世,君主立宪是潮流,共和革命亦是潮流,两股潮流并不合槽,何去何从?苍茫大地,潮流纵横,沟壑极多,你准备“顺”哪条潮流呢?谁能有资格能鉴别何是顺流、何为逆流?
其次,既是潮流,随波逐流者、浑水摸鱼者,乃至兴风作浪者,绝不在少数,泥沙俱下,鱼龙混杂,言行不一、投机取巧者比比皆是。你以为他是中国华盛顿,他一翻脸倒成了朱元璋。辜负了这“理想”二字,葬送你自己区区小命倒是小事;前门驱狼,后门入虎,甚至赶走饱狼,迎来饿虎,百姓情何以堪?国家情何以堪?鸿章此生阅人无数,唯独没见过真正的救世主、大救星,但凡将自己打扮为圣人的,道貌岸然的背后,往往有龌龊见不得人的一面——诸位如若不信,且过百年再回头细看,那些伟大领袖的领口与袖口,莫不污迹斑斑。
再次,既然“浩浩荡荡”,“顺之”者就一定是多数,毕竟观风向、看脸色、随大流,乃人之本能。只是这沟壑纵横,潮向多变,到了那不同潮流汇聚激荡的旋涡处,甚至瀑布处,“顺”无可顺,又无法立定脚跟,岂不要遭遇灭顶之灾?这倒似乎成了“顺之者亡,逆之者昌”。
其实,反潮流而逆之,未必就是坏事。浪奔浪流之间,即使不能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做根砥柱,也该是立定脚跟做人、咬紧牙关办事,总比那见风使舵、左右摇摆的浮萍更为靠谱。
扪心自问,鸿章是顺潮流的,办洋务、兴实业、练新军、建水师,筚路蓝缕,艰难开拓。鸿章却也是反潮流的,对那些以为能够一言兴邦的“主义”之说,不屑一顾。自掌大权以来,以“主义”而兜售于鸿章案前者不知凡几,天花乱坠,云山雾罩,自诩为大潮主流,俨然救国舍我其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行谋使诈、不择手段,实际上其心之所系、目之所视,无非“取而代之”四字。倘若人人迷信所谓“主义”,以为万能灵丹,其结局必然是来回折腾,徒耗国力民力。
富国强民,千头万绪,根子里却只是一端:实干兴邦。此乃吾中华振兴之大潮主流所在,亦是鸿章要顺之潮流。而鸿章要反的潮流,则是空谈误国。少谈几个“主义”,多做几件实事,为吾民族多存几分元气,实在紧迫。毕竟,我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裱糊方显大功
鸿章之一生,可谓际遇非常。少年科第,虽然得意,却空怀抱负而无用武之地,揽镜自怜,恐将庸庸碌碌度过此生。及至壮年戎马,南征北战,立功疆场之时,亦时时震撼于民生之艰难、民命之脆弱,手足自残、同胞互戕,常有悲天悯人之浩叹。到得中年封疆,兴办洋务,实为“大破”之后的“大立”,倾力自强,虽苦犹甘,一路扶摇,鸿章不能不对上天之眷顾感恩戴德。
庚子事变之后,鸿章曾对后辈提及:“我办了一辈子的事,练兵也,海军也,都是纸糊的老虎。何尝能实在放手办理?不过勉强涂饰,虚有其表,不揭破犹可敷衍一时。如一间破屋,由裱糊匠东补西贴,居然成一净室,虽明知为纸片糊裱,然究竟决不定里面是何等材料,即有小小风雨,打成几个窟窿,随时补葺,亦可支吾对付。”
“裱糊”二字,实乃鸿章一生之写照。不料惯于拆迁之后人,自以为推倒重建乃是中国之正道,便对鸿章之言偏听偏解,以为我愤懑于“裱糊”之职,心中实盼能够大破大立。误读至深,鸿章不能不有所辩驳。
其实,鸿章之言还有后半句:“乃必欲爽手扯破,又未预备何种修葺材料,何种改造方式,自然真相破露,不可收拾,但裱糊匠又何术能负其责?”
诸君静心细想,便可知鸿章之慨叹,实乃针对“爽手扯破”而毫无预备之人。
在鸿章看来,裱糊之道,乃是中国之正道。
裱糊之术,分为两层。面上一层,自然是修补墙面、更新墙纸,风雨过后,查漏补缺,虽非豪宅,倒也勉强能住,遮风挡雨还是使得;往深一层,即需预备修葺材料、改造方式,逐步将土夯篾糊之墙替换为钢筋水泥,那就不仅能抵风雨,亦能抗强震。
无论如何,裱糊之术需要我等不畏烦难、不畏细琐,谋定而后动,来不得半点马虎,绝无捷径可走。根子里看,这是细致扎实的技术活,不是大言炎炎的什么“主义”能够替代得了的。古人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举凡世界强国,无一不是由“裱糊”而来,一砖一瓦、一针一线,集腋成裘、聚沙成塔。即令偶有“革命”,亦非自断历史,数典忘祖,彻底打倒,“革命”之后依旧“裱糊”,孜孜不倦,以臻完善。
但是,吾国人却好急功近利,期盼一夜暴富、一举成名。不耐烦裱糊的慢工细活,以为推倒重来,换上某一“主义”之蓝图,必能造就摩天大厦,顾盼自雄。于是,墙倒众人推,人人皆成拆房之专家,你方拆毕,我方登场,新房重建刚起,又有拆房者群起而拆之。
拆迁之人与前人同饮一江水、同顶一片天、同读一本书,智商相同,情商无异,甚至连心中欲望亦无区别。如此新人造出新屋,貌新而实旧,照样跑风漏水。
拆而建,建而拆,周而复始。即令百年之后,亦必满眼废墟,旧屋自然荡然无存,新屋却依然千疮百孔,到头来仍需裱糊匠细细改进、徐徐修补。
鸿章宦海浮沉一生,如今算是明白:遮风避雨之正道,在人而绝不在屋。无国民之改造在先,什么主义、什么思潮、什么普世价值,都是扯淡,都必走样变形。而依鸿章之管见,吾国吾民最缺者,乃是踏踏实实把现居之屋裱糊起来,小洞不补,大洞吃苦,至于墙体建材,关键不在改建与否,而在拿什么改建——口水和空想难以承重,既不可为裱糊之材,更不可做重建之料。
后人说我:“一看李之全集,只见其做事而不见其为人”,“正以见其德望不足以副其才华也”。此种高论,看似高屋建瓴,实乃平地打屁。中国之所缺,正在于以实心“做事”者少;中国之所滥,正在于以虚言“做人”者多。吾国民之聪明才智,毫不逊色他族,只因把聪明才智都放到了“做人”而非“做事”上,以致内耗殆尽。设若今日我大清国人之文集,都如鸿章般“只见做事不见为人”,少些诗词文赋之时艺,多些济世救民之实务,少说空话,多办实事,少些拆迁,多些裱糊……则百年之后,茅草屋必已被“裱糊”成铜墙铁壁,岂非国家之幸、后人之福?
令鸿章郁闷的是,鸿章裱糊之苦心、之艰难、之坚毅,国人往往不谅,却语多讥讽,倒是外人之中有知音。英吉利国《泰晤士报》记者濮兰德日后为鸿章定论道:
“在李鸿章执政以前,中国早已变得像一艘漏水严重的大船,罗盘摇摆不定,水手也显得胆怯。李鸿章运用他的驾驶技巧,不止一次地驶过险海中的暗礁与浅滩,安全地停泊;不止一次,鸿章寻找人员与方法去填补漏水的船身、修整被击碎的帆桅。多年来,鸿章用了大量的油漆与布料,把这艘船保持在外观上适于航海的状态,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向鸿章学习在图标未明的海洋上航行……他可以说是中国最好与最勇敢的舵手,他使这艘船在三十年来保持着在龙旗下适于航海执行任务的状态。”
闻弦歌而知雅意,濮兰德居然看出鸿章之“裱糊”乃是航船而非房屋,可谓知鸿章之深、知中国之深远甚鸿章自己。诸位,中国之航船仅此一艘,又在波峰浪尖中颠簸,我们还能再玩推翻—重建的致命游戏吗?
【雪珥后记】·李鸿章的“裱糊匠”自我定位,常被后世诟病,仿佛正是因为他及他的“裱糊”,耽误了中国的大跃进。
其实,这是革命话语体系下的解读。按照这种解读,一艘旧船倘或不被完全拆除炸毁,新的航船便不得诞生。问题在于,茫茫海上,波涛汹涌,旧船打烂后、新船下水前,船上的亿万乘客该何去何从?且造船匠依旧,乘客依旧,凭什么说新船就一定比旧船更为安全、快捷、舒适呢?砸烂重来的思路,对于中国恰恰是最为危险的思路,也恰恰是一小群妄想着当船长的人,拿一大群人的性命和前程做赌注的危险游戏。可怕的是,这种非理性的、不现实的、大跃进的思路,经百年革命的熏陶,在中国居然大有市场。
古今中外,但凡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政局,莫不是靠全民努力,脚踏实地,解决一个又一个具体问题而获得的,莫不是靠全民胼手胝足地集体“裱糊”而得。中国一直缺少“裱糊匠”,中国一直需要“裱糊匠”!
……
雪珥文笔通俗、流畅,读他笔下的历史,能像小说一样地把整本书读完,很受启发。
——梁小民(著名经济学家)
雪珥将自己定位于“历史拾荒者”的角色,以新闻记者的敏锐和律师的严谨两项从业训练与经验,从堆积如山的史料中爬捡出许多被忽视和遗忘的真相。
——何亮亮(著名媒体人、凤凰卫视时事评论员)
尽管早在十多年前李鸿章就疾呼军事改革,尽管户部一直在“大国崛起”的幻觉中对北洋舰队实行财政封锁,然而一旦北洋舰队灰飞烟灭,那些一直袖手旁观甚至暗地里使绊子的新老愤青立刻用爱国主义的唾沫淹没了李鸿章。
——张泉灵(央视著名主持人)
雪氏的历史写作,个人以为至少有两点与众不同之处:一是重视对原始史料的挖掘以及实证,并累有新见。这与他在海外致力于收藏与晚清有关的文物有着正相关的关系。这也是国内学者写历史文章所少见到的。二是珍视历史的“古为今用”。写历史文章,有人力图冷静复原当时的气氛和现场,或标榜不带情感的“零度写作”,雪珥显然不属于此类。雪珥先生所聚焦的晚清改革史,其实明眼人很容易看清,雪珥先生之意,目光所看在晚清,心中所思在当下。
——萧三郎(著名媒体人、《新京报》书评周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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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李鸿章,这本很好看
评分这本书很好,物流也很给力,下次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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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纸张偏旧,内容很好,准备换货。
评分绝对是好书,价格也便宜,很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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