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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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重磅推薦,兩岸網絡人氣作傢風弄經典之作
昔日太子墜落神壇,竟遭手足囚禁,肆意玩弄,狠心摺辱……
一朝身陷,心不由己;權情兩擇,遍布荊棘。
是無情帝王傢,為你,棄這天下又何妨。
目錄
章 內懲院
第二章 詠臨歸來
第三章 永善受傷
第四章 住進太子殿
第五章 關係緩和
第六章 下藥
第七章 皇帝病危
第八章 物競天擇
第九章 兄弟反目
第十章 東窗事發
第十一章 詠棋病重
第十二章 陰謀
第十三章 重迴太子位
第十四章 被逼絕路
第十五章 取捨兩難
第十六章 天下的羈絆
番 外 當如春風降雨露
內容介紹
內懲院,王族內外談之色變的責刑之地。在六個月前曾尊為太子的詠棋,如今卻淪落至此。是無情帝王傢,門敗者下場淒慘,這些他都懂得。可他不懂,為什麼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如今卻這麼狠心摺磨他。
他——詠善從未想過太子之位牽係著至之人的安危,眾人皆嘆新立太子冰冷無情,可誰知,為瞭顧全大局的背後他承受瞭多少,捨棄瞭多少,又得到瞭多少……
作者介紹
風弄,女作傢、編劇,人稱“弄大”。已齣版《孤芳不自賞》《鳳於九天》《金玉王朝》《蝙蝠》《懲罰軍服》《不能動》等多部小說,並有日韓泰越波蘭等多國語言版本,作品風格多變,創造齣無數膾炙人口的角色,現為兩岸網上人氣較高的女作傢之一。咪咕及米國度閱讀平颱首席駐站作傢, 微博大V。
在綫試讀
章 內懲院
天很陰。
京城郊外,枯草黃蘆,都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時值隆鼕,密密麻麻下得不大的雨絲被北風吹得打斜,刺在人的肉上,好像冰針一樣凍人。皇宮深處的內懲院,和郊外一樣冰冷。
這裏是皇宮冰冷、嚇人的地方。
民間流傳的冷宮,還隻是住被廢的妃子,多少也算是宮殿,一應飲食,日常用物,也會供給。內懲院卻是專門關押皇室宗裏犯瞭大罪的人的地方,根本就是牢房,而且是各色刑具俱備的牢房。
王族內外,談之色變。
就在這個北風陣陣的日子,一輛被厚簾子擋得密密實實的四輪馬車,在一隊精兵的護送下,從皇宮小西門無聲無息地進去,停在瞭內懲院的門口。
到瞭目的地,一路上負責看守和護衛的隊長翻身下馬,走到瞭馬車前麵,停下腳步。
也許是因為坐在裏麵的人的身份——這輛垂著厚厚簾子,簡簡單單,瞧不齣什麼的馬車,此刻卻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
一股沉甸甸的悲傷像空氣一樣彌漫在四周,令隊長簡直無法開口說齣一個字。
很久之後,他纔用壓低的,沉重的聲調開口:“殿下,地方到瞭。”
簾子被人掀瞭開來。
一個頎長瘦削的人影,從車裏彎著腰齣來,仿佛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瞭,連此刻不太亮的陽光都受不瞭,眯起眼睛,緩緩站直瞭身子。
“到瞭?”他自言自語地吐瞭兩個字,抬頭看瞭看眼前高高懸掛的“內懲院”的牌子,門裏麵深深的,看不見的陰森讓他有點心驚,年輕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畏懼,但很快,又帶著天生的尊貴矜持,從容下來,問瞭一句:“這就是內懲院瞭?”清淡如水的聲音,和他給人的安靜從容的印象,如齣一轍。
“是。”隊長低聲迴答著,不忍去看這位風華正茂,卻已經被動蕩不安的朝局拖入地獄的廢太子。
炎帝的長子,今年隻有十六的詠棋,就在去年被冊立為太子後,不足六月被廢。
這是一位非常俊美的少年。
明眸皓齒,眉清目秀。
烏黑的瞳仁不管什麼時候都亮亮的,晶瑩如星,目光柔和,總帶著善意。
記得一年前在冊立太子的大殿上,曾經遠遠地看過他,那時候遠沒有現在這樣憔悴,瘦瞭一圈後,頓時就縴細得可憐瞭。
“殿下,請移步吧。內懲院的人已經在等瞭。”
“誰審我?”
“小的不知道。”
“我……想見一見父皇。”
“我要麵君,你幫我代奏吧。”輕輕的,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請求。
“……殿下,凡是交給內懲院的事,從來不許代奏的。不過,殿下可以要內懲院代奏皇上。”
接下來的沉默,仿佛石頭一樣壓在人的心上。
良久,詠棋清秀的眉蹙瞭一下,苦笑著,喃喃道:“看來,我隻能盼自己能死得痛快點瞭。”他嘆息著,提起腳步,邁進瞭內懲院的颱階。
一群並不慈眉善目的人手裏提著枷鎖鐵鏈,站在門檻內,正等著詠棋。
見詠棋到瞭麵前,領頭的一個官兒冷著臉,乾巴巴道:“小的是內懲院院官張誠。殿下,恕小的無禮,您踏過這個門檻,小的就不嚮您行禮瞭。”指著門檻邊上那條明晃晃的黃綫,“不是小的膽子大沒規矩,這道門檻的黃綫是太祖烈皇帝禦筆畫的,太祖皇帝聖命,這是專門懲戒皇族罪人的地方,隻要是被關進來的,不管什麼身份,就是金枝玉葉、龍子鳳孫,來瞭這裏就是犯人。殿下明白瞭嗎?”
“有什麼不明白的?”詠棋咬著下唇,驕傲地仰起頭,冷冷道,“既然進來瞭,隨你們糟蹋吧。”
“不敢隨便糟蹋殿下,小的隻是奉旨問案。”張誠五代都是內懲院的人,從小看著不少倒瞭楣的龍子鳳孫們落難,但廢太子來還是次。看著詠棋雖然形容憔悴,畢竟還散發著幾分太子威嚴,口頭上也不敢太無禮,用手一讓,道:“按規矩,請殿下用枷鎖。”
身後兩名院吏,一個捧著木枷、一個捧著鎖鏈,跨瞭齣來。
詠棋一生金尊玉貴,就算近一年事故迭起、際遇不堪,身邊少也有兩三名太監宮女伺候著,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枷鎖。
他看著麵前冷冰冰的刑具,心往下一沉,咬緊瞭雪白的貝齒,把手緩緩伸瞭齣去。
喀,喀。
兩聲清脆的金屬響聲,縴細而白皙的兩隻手腕上,卡上瞭沉重的鐵扣。一種讓人幾乎暈死的屈辱感,衝上詠棋的眼眶,眼淚差點滴墜下來。
張誠這纔滿意地笑瞭笑,轉身,伸手往裏麵一讓:“殿下,請吧。”
炎帝的規矩,對待皇族內的人和對待外麵的大臣們不同。
外麵的大臣們犯案,為示公平,通常是三司會審。皇族內的罪行,常常涉及皇族隱私,為避免傢醜外揚,反而經常隻用一個主審。
也許這一次事關重大,要審的又是前太子,炎帝打破常例,任命瞭兩人審理此案,張誠當然是其中之一。
而另一個,卻是詠棋怎麼猜也猜不到的。
當他戴著木枷鐵鏈,以無比沉重絕望的心情,走過長長的點著黃豆大燈的漆黑甬道,邁進審訊廳時,一張猛然跳進眼簾的臉,讓他當場僵硬瞭。
劍眉、星目,比一般人還要突齣的直挺的鼻梁,驕傲而俊美,華貴沉穩之中英氣逼人。
這唇、眼、口、鼻,都如此熟悉。
熟悉到可以把壓在心底的百種滋味,全部翻齣來,在腦海裏沸騰,情不自禁地失聲叫瞭齣來:“詠臨?”
坐在那兒的人卻全沒有詠棋的激動,揚起嘴角笑瞭笑:“錯瞭,不是詠臨,是我。”
聽瞭聲音,詠棋臉上驟現的驚訝興奮,倏然消失瞭。
“哦,詠善,是你。”
他怎麼瞭?竟把他們兩兄弟給搞混瞭。
雖然是雙胞胎,但身為長子的詠棋從不會把這兩個由淑妃所生,隻比自己小兩個時辰的弟弟給弄混。
詠臨,他是個多好的弟弟啊!
聰明、好學、善良,有點兒頑皮,他——和詠善不同。
對,詠臨他,沒有這種似笑非笑的錶情。
他不像自己的雙胞胎哥哥詠善,身上總有一種讓詠棋不自在的氣息,眼睛偶爾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佛要把人從前到後刺穿一樣。
“難得,你還記掛著詠臨。”詠善穿著四團龍褂,腳上蹬著一雙紫色錦鞋,瀟灑飄逸的姿態恰如臨風玉樹,錶情平靜。
坐在高颱後麵,他的目光甚至可以說是無害的,從容安然地打量著詠棋。但不知為什麼,詠棋卻打心底裏對他的打量有點畏懼。
詠棋稍稍彆過臉:“詠臨……他現在如何?”
“詠臨嘛……嗬,我,可不是來聊天的。”說瞭三個字,詠善可恨地吊住瞭不再往下說,居高臨下地似乎把詠棋打量得滿意瞭,轉頭去看張誠,“父皇派我來監審,張誠,該問什麼,你就問吧。”
無情的語氣讓詠棋一怔。
兄弟們一起在宮裏齣生,一塊讀書、一塊玩耍,他雖然暗地裏對詠臨特彆溺愛瞭幾分,但對詠善也從來沒有冷落的地方。
到瞭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就算不是一個母生的,畢竟也該有一點情義在,怎麼說話這樣冷漠,連一句場麵上的好話也不肯說?自己哪裏得罪瞭詠善?詠棋百思不得其解。
審訊廳的爐火在詠善等背後熊熊燒著,熱著他們的脊梁,驅走寒意,站在另一邊的階下囚,從身體到心靈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張誠打開捲宗,咳嗽一聲,開始問案。
“慶宗二十年三月,你是否擅自聯絡宮外大臣,意圖結黨?”
“沒有。”
“怎會沒有?三月的時候,你和陳敬等大臣會麵,長談瞭半個時辰,可有此事?而且還私收大臣的禮物?”
“有。”詠棋俊美的臉很蒼白,凝視著前方,仿佛在齣神,說話卻有條不紊,徐徐道:“我是慶宗二十年被父皇冊封為太子的,大臣們備禮恭賀一下,也是按照禮儀來的,並沒有失禮的地方。”
“你是否教唆太監吳小三,到內事廷取各位皇子的生辰八字?”
“沒有。”詠棋簡單地迴答,瞥瞭詠善一眼。
詠善一直都很沉默。
坐在遠處,背影的火光讓他看起來像一座雕像。詠棋可以察覺他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犀利、深沉,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探索和觀察,還有一些彆的,令人心悸的東西……
“還敢狡辯?”張誠哼瞭一聲,提高瞭聲調,“太監吳小三正是在你身邊伺候的人,事後已經招認,是受太子指使。你如何解釋?”
“當時我是太子,伺候我的人多著呢。”雖然竭力不想惹事,但皇子的傲氣還是忍不住流露瞭一些齣來。詠棋平緩地掃瞭張誠一眼:“你說他招供是我指使的,但重刑之下,何供不可求?我又為什麼要取兄弟們的生辰八字?”
“取生辰八字,自然是要用邪術瞭。”
“我沒有這麼乾。”詠棋冷冷應道,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張誠,“這件案子當時已經查過,證明是誣陷,連父皇也是知道的。你為什麼又要翻齣來問?”
說到這裏,眼角往詠善處一掃,心裏微微一動。
他記起來瞭。
當日這個案子,後來在母麗妃和舅舅宋楠的有心指示下,矛頭轉嚮瞭詠善、詠臨和他們的母淑妃。
那一次,詠善、詠臨和淑妃雖然逃過瞭大劫,後澄清瞭冤枉。但從小照顧詠善長大的穆嬤嬤卻被刑訊緻死瞭。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張誠道,“皇上給我的聖旨,是徹查和你有關的一切案子,這件案子……”
一直默坐著的詠善,忽然輕咳瞭一聲:“從前的案子,暫且放下,先問彆的。”
張誠愣瞭一下,不過見瞭詠善開口,當然不會駁迴,恭敬地應道:“是。”
放下手裏的捲宗,又重新開瞭一捲,清清嗓子問:“那我問你。慶宗二十年十二月,你已經被廢黜,皇上施恩,封你為南林王,讓你在南林好生休養讀書,為什麼你還要聯絡京城裏的大臣們,私下來往,意圖不軌?”
慶宗二十年十二月,其實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
詠棋六月被廢黜,七月去瞭南林,因為不想惹禍,連王府大門都不齣一步,就這樣小心,沒想到還是遭瞭毒手,被誣告到皇帝麵前,立即押送迴京受審。
聽著張誠咄咄逼人的問話,他沉吟瞭一會兒,反問道:“我聯絡瞭什麼大臣?”
“蔡薪、雷淘武、宋楠,難道你沒有寫信給他們?”
“我寫瞭。”詠棋點頭承認,“蔡薪、雷淘武,是父皇給我指定的太子太傅;宋楠,是我的舅舅。我不能寫信給他們?”
“寫信可以,但是寫意圖不軌、結黨營私的信,那就是大罪。”
普通的問候信件,寥寥幾字,竟然平白扣上這麼大一個罪名,詠棋再平和的性子也生瞭怒氣。
“誰說我意圖不軌,結黨營私?那些信你們都眼看到瞭?”
“沒有!”張誠陰險地盯著他,獰笑著道,“所以纔要審你,問清楚那些信裏都寫瞭些什麼,你們是怎麼圖謀的,還有哪些幫凶。你去瞭南林,麗妃私下也給你送過幾次信,裏麵又寫瞭什麼?你聯絡大臣是自己的主意,還是麗妃的主意?”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詠棋心裏猛地冷瞭下去。這哪裏是審案,分明就是要藉著機會整死他們一族,不但宋傢,連同情宋傢的大臣們也不肯放過。
母麗妃自從自己的太子位被廢黜後已經被關進冷宮。雖然確實是曾經塞銀子,私下求往日相熟的宮女太監們傳遞過信件,但不過是母子連心,實在想念瞭,問候一下身體而已。
現在纔知道,那些信可以傳到自己手上,根本不是僥幸,而是故意放縱的,就為瞭的誣陷。
人心歹毒,都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瞭,為什麼還偏偏要趕盡殺絕呢?
“快點說吧。殿下,小的耐心不好,你也知道,審案子,狡辯是要吃苦頭的。”
不行,不能鬆口。
任他們誹謗,但沒有他的供詞,就難以再度興起大獄。
詠棋想定瞭,抬起瞭頭,淡淡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信都是我寫的,上麵都是問候平安的傢常話,給太傅和舅舅寫信,我沒有做錯什麼。”
“嗬嗬,瞧殿下的意思是要和我耗時間瞭?”張誠審犯人的經驗豐富,詠棋又是沒有進過牢房的嬌貴皇子,一看詠棋的神態改變,就已經猜到三分瞭。
他接這差事之前,早就打探好朝廷現在的局麵,坐在他身後的二皇子詠善,多再過幾天就會被正式冊封為太子。
天下大局已定,正是為將來的皇帝立功的時候。
淑妃娘娘昨天特意召他過去,還不是因為不放心麗妃宋氏一門死灰復燃嗎?
說到底,就是要快一點把原太子和麗妃他們都給除掉,拔瞭眼中釘。
要弄死詠棋,快的方法就是用刑。木棍、鐵杖,哪一樣都好,下手時用點陰力,包管這尊貴得一摺就斷的皇子立即沒命。
所以詠棋的態度反而如瞭張誠的意。他瞅著詠棋縴柔的身子,難聽地笑起來:“殿下,您請看。”
側開身子,對著牆上指指:“這上麵的東西,都是曆代皇帝賜的,專用在犯瞭法,不怕死的王公貴族、龍子鳳孫身上。禦賜的刑具拿在我們手裏,等於是替皇上教訓傢裏人,就算摺騰死瞭,也是不加罪的。前年武王密謀興兵,就是死在這個地方的。這麼多好東西……殿下,您要先選哪一樣?”
詠棋往牆上一看,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掛在牆上,陰森詭異、烏黑黑的,籠罩著厚厚的血腥,也不知道染過瞭多少人的血。
他畢竟隻有十六歲,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過身體上的淩辱,全憑一股與生俱來的驕傲支撐著。
憤怒、悲傷、害怕,都在他兩汪清泉似的閃亮眸子裏翻騰。
籠罩而來的恐懼不斷加重,詠棋情不自禁地,將復雜的目光掃嚮瞭坐在一邊,儼然高高在上的詠善。
隻比他小瞭兩個時辰的弟弟遇上他的目光,也怔瞭一下。
但很快,詠善冷漠地把視綫轉嚮瞭他處。
詠棋的心,仿佛被攻城槌狠狠捶瞭一下。
“殿下,考慮好瞭沒有?”
“你不就是要動刑嗎?”悲憤交加地迴頭,詠棋輕衊地看瞭張誠一眼,“動手吧。”
張誠正等著這一句,好在將來寫捲宗的時候加上一句“詠棋蠻橫狡辯,逞強熬刑”,聽瞭詠棋的話,張誠咯咯笑道:“好,太子爺,你有骨氣。”
手抬起,不用迴頭,已經準確地指到身後牆上血跡斑斑的鐵杖。
那東西,隻要使的人練得夠功夫,打下去可以不破皮流血,暗地裏卻傷筋動骨、震碎髒腑,打個二三十下,當時看著沒什麼大礙,過兩天就一命嗚呼,毫無把柄可抓,牢裏草菅人命管用的。
還沒開口,身後不輕不重地傳來一聲:“慢。”
張誠一愣,連忙換瞭一副錶情,轉身過去看著詠善。
“殿下?”
“張誠,我有點話。”詠善站起來,適意地動瞭動手腕,“咱們找個地方談。”不等張誠反應,轉身踱齣廳門。
張誠摸不著這位目前聖眷正隆的皇子唱的是哪齣,隻好摸摸鼻子跟瞭齣去。
詠善在拐角處的無人處,負著手等他。
“昨天,你去見過母瞭?”
“是。”
“和你說瞭什麼吧?”
“是,淑妃娘娘她……”
“她說什麼我猜得到。”詠善冷冷地截住瞭。
北風穿堂而過,吹在人身上好像割刀子似的,張誠身上穿著兩件皮裘,一樣冷得直哆嗦。這個古怪皇子怎麼偏偏選瞭個這樣的地方私聊?他心下埋怨,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作聲,隻是眼睜睜看著詠善,盼他快點說完。
恰恰相反,詠善對凜冽的北風一點也不懼。迎著風,好像讓他更精神瞭,挺直身子,臉上浮齣一絲讓人看不齣深淺的微笑,好一會兒纔轉過頭問張誠:“你說,沒有兒子,妃子能不能當上太後?”
張誠一愣。這個問題,真是有點沒頭沒腦瞭。見詠善發亮的瞳仁瞅著他,纔知道在等他迴答,連忙答道:“這個……恐怕是不能的。”
“聰明。”詠善滿意地掃瞭他一眼,迴過頭,目光穿過高高的牆頭,射嚮幽遠昏黃的天際,仿佛隨口感慨,又仿佛意有所指,“兒子,就是娘的根本。沒有我,淑妃娘娘就當不上太後。這一點,你明白嗎?”
“小的明白。”
“誰的話比較有分量,你明白嗎?”
“小的明白。”不知為何,站在這狂風肆虐的地方,張誠的脊背上卻已經滲齣瞭一層細汗。
眼前這個冷漠沉靜的少年雖然隻有十六歲,但他凝視遠方的挺直背影,語調平緩卻異常清晰的片言隻語,直讓大人也生齣一股戰栗來。
“張誠,有句話你給我聽好瞭。”
一種無形的恐懼,隨著詠善低沉的聲音,朝張誠籠罩過來。他情不自禁地躬低瞭身體,竪起耳朵聽著。
詠善雙手負在身後,一字一頓:“要是,詠棋在內懲院裏齣瞭一絲差錯,我,會要你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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