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19
★晋江高人气古风穿越大作,金榜作家时镜非等闲之作。评论收藏过万。女主踏破时空,撩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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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精英女主穿越成大将军薛况孀妻陆锦惜,岂知原身还是几个儿女的妈,且正主性格跟自己完全南辕北辙!古代日子实在无聊,她看上了天才顾觉非,想跟他恋爱一场……却发现顾觉非似乎和原身丈夫薛况有仇!且姓薛的一家子人个个都不简单。在尔虞我诈的家宅争斗和波云诡谲的宫廷政谋中,她又置身何处?
时镜,晋江知名言情作者。已出版作品《我不成仙①断尘绝念》《我不成仙②杀红小界》。曾自白:“枯藤破衲师何事,白酒青盐我是谁?”码字、写文,讲故事,闲是、闲非,懒得管。
第一章 未知初遇
第二章 新的陆锦惜
第三章 承蒙错爱
第四章 庶子廷之
第五章 心雪
第六章 大将军夫人
第七章 顾太师府
第八章 邯郸梦一折
第九章 反目与再遇
第十章 夜尽后
第十一章 红痣
第十二章 顾觉非的礼物
第十三章 琅姐儿
番外
第一章 未知初遇
立春刚过,天还没回暖。昨夜下了场雪,盖得满山银白。
京城鼎鼎有名的大昭寺,建在山腰上。金黄的琉璃顶上堆着厚厚的积雪,过了晌午,才见雪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檐角往下流。
天空一片铅灰色,有些阴沉压抑,还没有放晴的意思。
觉远方丈年纪很大了,皱纹满脸。他走在山道上,向下望了望,又看一眼前面那一道身影,道:“十日后,便是他五十大寿……你该回去了吧?”
顾觉非没有说话,脊背挺直如青竹,朗朗昭昭。他穿着暗竹叶纹的藏蓝缎袍,外面虽披了一件玄青云鹤纹大氅,却掩不住宽肩窄腰。其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天生一副好相貌。
六年前年少成名的狂气一洗,岁月磋磨之下,已是一身沉似深渊、稳如泰山的镇定老成。若非亲眼见证他的变化,便是觉远方丈,也很难把那些过往和如今这人联系起来。眼见对方不开口,觉远便是一叹。
“我虽不知你为什么上山,可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何况都过了六年。再过个几年,他也快到致仕的年纪。听闻府上二公子争气,去年考了举人,今年又逢科举,该要参加春闱。你乃家中嫡长,若回去指点他一二……”
“你从何处听闻的?”
顾觉非听到“嫡长”两个字,终于不耐烦再听,撩着眼皮,看了觉远一眼,似笑非笑,打断了他的话。若仔细瞧,便会发现他眸底覆着一层寒冰,没有半点笑意。
觉远知道瞒他不过,道:“是你父亲。他昨天下午来的,在禅房里跟我谈了许久,到了亥时才下山。那时,雪很大……”
当朝太师顾承谦,官拜一品,乃是文官中的第一流。十三年前宫变,他为保护当时的三皇子,被流矢射中了腿。后来三皇子登基,加封他为太师。岂知旧伤却落了病
根,每到天阴湿寒季节,总如针扎斧凿,痛苦不堪,请遍名医,也没能治好。
新皇感念他当初护驾有功,体恤他如今为国操劳,特准了雨雪不朝。可昨夜天寒地冻,冒雪下山,又该是何等情状?
觉远方丈还记得,那一位手握权柄的朝廷重臣,在昨天开门告辞的时候,他那满头银白,看着竟跟寒夜里飘飞的雪花一个颜色。
觉远看了顾觉非一眼,对方似乎陷入了沉默。
长长的山道上一个行人也无,已经开始融化的白雪上,只有觉远方丈上来找他时,留下的一串脚印。山腰的寺庙里,隐隐传来了诵《佛说阿弥陀佛经》的声音。
风不知何时急了一些,刮面生寒。顾觉非只觉得一双脚都有些僵了,才想起自己是要往山下去的。他又迈开脚步,到底还是没说话。
觉远方丈也不打扰,只是心里却不由想起那些陈年往事。
顾觉非,昔日人称一声“顾大公子”。出身京城名门顾氏,乃是长房嫡子,自幼饱读诗书。十一岁师从酉阳先生,十五岁出门游学,待十九岁归京,已是名满天下的少
年才俊。他行冠礼那一日,京城里的名门,有多少就去了多少。顾太师满面肃然,为这个嫡长子,取了“让先”为字。
不久后,顾觉非参加科举。一路乡试第一,会试第一,才学惊艳了朝野。直到殿试,才因为年纪尚轻,被皇上往下压了压,仅点了个探花。
饶是如此,他也是大夏最年轻的探花郎。那时候,京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哪个不想嫁给他?去说媒的冰人,险些没把顾家的门槛踏破。
可谁也想不到,就是那年,顾家老太爷驾鹤西去。顾觉非无端端跟家里闹翻,在一个雨夜来到了大昭寺,从此再没回过家。
多少人想不明白,一个二十三岁的探花郎,父亲又是当朝太师,万里鹏程摆在面前,竟然说舍就舍,跑去庙里住着,当个劳什子的俗家弟子!
人们琢磨来琢磨去,到底还是给他找了个理由—为情所伤。
传闻,顾大公子极为心慕卫太傅家三姑娘卫仪,那年十九,被选召入宫,成了皇上的宠妃。无巧不巧,这件事就发生在顾觉非住进大昭寺的前一阵儿。
至于顾觉非是不是个痴情种?这就没人知道了。就连看着他这六年变化的觉远,也不大说得清楚。
一路走着,没多一会儿,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顺着山道下到了山腰,前面就是大昭寺了。
顺着墙根绕过去,就是入寺的山门。
这时候,山下来了一拨人。男女都有,皆穿得素净,脚步齐整没声,前后簇拥着一顶青帷小轿,停在了山门前。
轿子一落,一个身穿绿夹袄,梳着双髻的丫头紧走两步,到得轿前,便忙招呼轿夫,道:“压轿。”
远远看见这一幕,顾觉非停了步。那小轿是女眷用的,他不好贸然往前。乍一看,这一行人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他却能敏锐地觉出,这是大家族里才有的整肃。
而且有些奇怪:这样的天气,又不逢节日,寺里本不该有什么香客来的。觉远方丈也远远望着,一双苍老的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悲悯与叹息,他道:“是将军府的轿子。前阵子生了场大病,不然本该半个月前就来了的。”
他没提“生了场大病”的到底是谁,可顾觉非在听到“将军府”三个字之后,心底的疑惑,一下解了。
“原来是她……”
轿子里坐的,大约是陆氏吧?—将军府掌事夫人,大将军薛况的孀妻。
十一年前,她与卫仪、孙雪黛并称为京城三大美人。
那时候,因着卫仪,对这个陆家小姐,顾觉非也依稀知道一些。
与卫仪海棠桃李般的浓艳鲜妍不同,也区别于孙雪黛高高在上的冰冷娴雅,陆锦惜是清淡婉约的。即便容色同样出众,可在其余两位的光芒映衬下,她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在及笄后的次年,她便得了新帝赐婚,嫁给了将军府二公子薛况。
薛况出身将门,年纪轻轻已随父出征数次,身上有清贵子弟绝不会有的铁血傲骨,曾引得不少闺秀垂青。赐婚旨意下去的时候,他人还在边关,接旨之后才马不停蹄,赶回来成亲。只是,同他一起回京的,还有一个妖娆的女人和一个有腿疾的小孩儿。
当时听说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薛况镇守边关,竟然已经纳了一门妾室,还生了个五岁的孩子!想想这一年薛况二十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个通房再正常不过。只是连儿子都搞出来了,家里人一个也不知道不说,还在被赐婚这当口,带着小妾回京,这不是打陆家的脸吗?
陆大人爱女心切,当夜便气得长跪在宫门前,大骂武夫粗人不知廉耻,坏了礼法,不给人活路。哭天抢地,央求新皇收回成命。可皇帝开口,金科玉律,岂能随意更改?陆大人到底还是被同僚强劝了回去。
没过两天,薛况带回来的那一名妾室便传水土不服,得了急病,不幸没了。被人抬出府去,草席一裹,扔去了乱葬岗。
大概是将军府那几位话事的也知道,此事是他们薛府理亏。不过那五岁的小孩儿,却没处置,养在了府里。
陆氏一门诗书传家,一屋子读书人,没想过把人逼上绝路,更没歹毒到还要个瘸腿小孩儿的性命。又是薛家血脉,回头得叫自家小姐一声“母亲”,到底没再追究,由了他去。
等到成亲的那一日,一家子吞了千般万般的不忿进肚,忍气把个心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姑娘,嫁进了薛府。
薛家长房嫡长前些年参战,葬身沙场,嫡次子薛况便成了继承家业的人。陆锦惜虽性情温婉,处事懦弱,也没什么手段,可因着薛况的身份,也有惊无险地成了将军府的掌事夫人,勉强处理着府中大小事宜。
成亲的当年,她便怀了身孕,生了位千金。次年薛况被调去了边疆,开始领兵作战。三年荡平敌寇,五年收复玉门,执掌虎符,可调兵百万,官封大将军,一时令夷狄闻风丧胆。
于大夏而言,那无疑是难得的风光时期。只是这段时间,薛况极少回府。少年夫妻,聚少离多。陆锦惜封了一品诰命,陆续为薛况生了两个女儿,到第六年终于怀了第三胎。
也就是这一年,西边匈奴大举进犯。
薛况百战百胜,已经是大夏最亮的一杆军旗,他自然责无旁贷,领命之后,立刻发兵,西进迎击。
一月里,函山关一役,夏军大败匈奴,彻底击退敌人。
可在捷报从边关传来的同时,一个惊天的噩耗也随之传来,震动了朝野——年仅二十七岁的大将军薛况,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薛况久战匈奴,杀敌无数,西域上下各族无一不恨之入骨。函山关一役,匈奴军队得了号令,先拿下薛况。薛况若死,大夏三十万大军则群龙无首不足为虑。
所以,敌军不惜一切,直取薛况首级!幸存的将士说,那是一场极为惨烈的围杀。
最终,他们甚至连薛况的尸首都没找齐,仅拼凑出了残缺的宝剑银枪,牵回了那一匹瞎了左眼的乌云踏雪……
京中将军府里的陆锦惜,听了这消息后,惊痛交加,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她人在孕中,受惊之下,自然早产。当时情况凶险万分,皇上给太医院下了死命:一个是薛况孀妻,一个是他的遗腹子,大人小孩一个也不许出事!
于是,大半个太医院都挤到了将军府,乱作一团。幸好老天垂怜,陆锦惜险险从鬼门关前捡了条命回来,平安诞下麟儿,便是薛况唯一的嫡子。
她抹着泪,为此子取名为“迟”。
后来……顾觉非就不大清楚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他便心灰意懒,一怒上了大昭寺,再没回过京城。
不过猜也知道,陆锦惜性子太温软,在家宅里显得懦弱好欺。偌大一个将军府,头上有太夫人和长公主,左右有小叔子、小姑子和妯娌,下面还有五个儿女,其中一个还不是亲生,日子能顺心到哪里去?
寺里的僧人,好像也曾唏嘘,说将军夫人可怜。薛家在大昭寺给薛况供了个往生超度的牌位,夫人每月廿十都会来看一回,顺道给寺里添几分香油钱。
如果说,顾觉非是最年轻的探花郎,薛况便是最年轻的大将军。只是他们绝非同类,是以顾觉非从未与此人攀谈深交。他到底瞧不上薛况,从边关带妾与子回来,给正妻没脸。
可没想到,昔日无甚交集,今日却是一个供奉在佛堂,一个隐居在禅房,难得“有缘”。
顾觉非目似古井,不起波澜。静静地看着那一顶轿子,眼底甚至不带半分烟火气,像是在想什么。
山门前,轿子早已经压了下来。
“夫人,我们到了。”
那唤作白鹭的绿衣丫鬟,上前打起了轿帘。
轿内隐约露出女子服帖的月白色裙摆,上头用暗暗的银线勾了几朵遍地金,一片冷清中透出几许柔和。她略垂着头,躬身从轿里出来,两只手都揣在手笼里,一身透着暖意的端庄。
从顾觉非这个方向,看不见她的脸容,仅瞧得见一个侧影。素净的月白比甲外罩
了水貂披风,挡着外头阵阵的寒风。白玉似的耳垂上空无一物,檀唇微抿;唯那眼里藏着几分难言的变幻,只见她慢慢抬头,向高伫的山门看去。
山风吹来,她动也没动,仅有几片衣角,轻轻翻飞。
这样的姿态……顾觉非看着,忽然就皱了眉,觉出几分说不出的古怪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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