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科學的終結:用科學究竟可以將這個世界解釋到何種程度(修訂版)》:
《科學的終結》同時入選“新中國60年600本影響力圖書”及“改革開放30年300本影響力圖書”兩個書係,是終結係列《科學的終結》《自然的終結》《曆史的終結》之中深受歡迎且影響深遠的一部,該書實際上討論瞭人們習以為常的科學觀問題。不過在許多人看來,所謂科學的終結僅僅是對西方現代古典科學的又一次質疑,或許這是庫恩所說的下一次“科學革命”。
媒體推薦:
“在這本雄辯的佳作中……霍根帶領著我們,旁觀他對數十位科學傢的采訪。他的采訪策略是揪住這些科學傢不放,一定要他們坦露自己對於科學發展到瞭何等地步、終將發展嚮何處等問題的看法;而這些科學傢們,則是當今地球上非常特立獨行、非常有思想,當然也是非常難纏的人物……他們都在霍根娓娓道來的行文中,栩栩如生地躍入我們眼前。”
——《華盛頓郵報書評世界》
“由於霍根那流暢的文筆、帶有惡作劇色彩的幽默感和善於捕捉細節的犀利眼光,他筆下所描述的一係列采訪令人讀來饒有趣味,有時甚至會令你忍俊不禁……這絕對是一部好書。”
——《華爾街日報》
“作為一位技巧嫻熟的語言大師和目光犀利的觀察傢,霍根為我們呈現瞭一個清晰而又流暢的世界,從超弦理論和托馬斯·庫恩對科學革命的分析,到生命起源和社會生物學。”
——《商業周刊》
“該書的閱讀樂趣,源自霍根與那些以科學為終生目標的人們之間的遭遇戰。”
——《舊金山紀事報》
“引人入勝的觀點和富有洞察力的描述比比皆是。”
——《圖書館學報》
“科學寫手約翰·霍根的《科學的終結》是一本生動有趣的書,堪稱該文體的代錶之作,也有著該文體所固有的優點和缺點。讀來引人入勝,且能引人思考。”
——《美國理性雜誌》
“這是一場橫掃一切的雄辯盛宴,勝人一籌的喜悅隨處可見。”
——《華盛頓時報》
“約翰·霍根刺激得每個人都不吐不快。也許近年來描寫科學的著作中,沒有任何一本書能引發如此之多的評論。”
——《落基山新聞》
“《科學的終結》一書深入揭示瞭當代諸多科學傢和哲學傢的內心世界。閱讀它,享受它,並且感悟它吧!”
——《哈特福德新聞報》
《科學的終結:用科學究竟可以將這個世界解釋到何種程度(修訂版)》:
這本書告訴我們,西方前沿科學究竟發展到瞭在國人看來如何荒誕離奇的程度?還有,被我們無比崇拜的霍金,以及那些獲得諾貝爾奬的科學傢,他們以及他們的研究成果,在他們的同行眼裏是怎樣的一種奇葩存在?
歐美大眾對於前沿科學的瞭解和感知到底達到瞭一種什麼程度?他們和我們一樣將科學實用瞭?還是,真的理解瞭一些和我們普通大眾,甚至某些科學傢想象中不一樣的科學精神和科學思想?
這些科學精神和思想,真的影響瞭美國社會的全麵創新瞭嗎?又是如何影響的?
作者作為《科學美國人》的資深記者,如何利用工作之便,到知名科學傢傢裏登堂入室,設法將科學傢不與他人言說的秘密挖齣來,且如何規避法律風險,將這些秘密和盤托齣?
他做這一切就是他自己宣稱的,有責任和義務將真正的科學和真實的科學傢普及給大眾?美國大眾在怎樣的情況下,接受和瞭解瞭這些瘋狂得讓人窒息的科學,或者更應該說是文學評論似的反諷的科學?
作者介紹
約翰·霍根(John Horgan)是《科學美國人》雜誌《Scientific American》(其中文版為《環球科學》)的資深撰稿人。他曾兩度獲美國科學促進會新聞與社會關係促進奬。他著有四本書,包括《科學的終結》(The End of Science,Addison Wesley,1996)和《戰爭的終結》(The End of War,McSweeney's, 2012)。他的文章登載在《紐約時報書評》《發現》《新科學傢》《科學》和《集萃》等雜誌上。《科學美國人》是美國曆史曆史悠久的、一直連續齣版的雜誌,也是著名的《科學》(Science)的姊妹刊。大眾化的高水平學術期刊,有151位諾貝爾奬得主撰稿。自2005年起,霍根就職於史蒂文斯理工學院(Steven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全美工程類大學排名前五,畢業生就業率和薪資排名前三,被稱為“工程師的搖籃”),講授科學史。
譯者簡介:
孫雍君,北京科技大學文法學院(原馬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馬剋思主義學院,獲法學博士學位。擅長以馬剋思主義哲學、特彆是其科學方法論思想為指導,采用曆史與邏輯相統一的綜閤考察、分析比較與理論論證等方法。著有《現代科學技術與馬剋思主義》(知識産權齣版社,2005年9月第一版)。譯著《高級迷信: 學術左派及其關於科學的爭論(第2版)》(北京大學齣版社),《曆史上的書籍與科學》(當代科學文化前沿叢書)(【美】格羅斯、萊維特著,孫雍君、張錦誌譯),《書寫生物學:科學知識的社會建構文本》,科研項目“《現代科技革命與馬剋思主義》教學內容改革研究”曾獲一等奬。
盡現科學眾生相
——閑話《科學的終結》
吳國盛
該書作者霍根是一位美國科學記者、《科學美國人》的資深撰稿人,具有西方記者通常具有的那種尖酸刻薄和咄咄逼人,因為西方記者是無冕之王嘛。這樣的記者風格我們領教得不多,特彆是把這種風格帶入科學人物報道方麵。在我們中國,科學技術是*一生産力,科學享有崇高的威望,連氣功大師們都願意往科學方麵靠。科學人物報道往往是錶揚性的,說科學傢如何辛苦、如何積極工作為國爭光、如何不計名利,等等。這本書令人大開眼界,充分暴露瞭科學傢豐富的人性──既是人,就有優點和缺點。給人深刻印象的是,在霍根的筆下,那些大腕科學傢們許多都是自以為是、妄自尊大、裝腔作勢、心胸狹隘,而這些性格缺陷又同科學大師們強勁的思想魅力交織在一起,構成瞭一幅多姿多彩的科學眾生相。
不知道霍根受的是怎樣的教育,他大學是學文的還是學理的?介紹上說他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按我們中國人的說法那他就是學文齣身瞭。他對人物外貌和性格的齣色的描畫本領,顯示瞭他在語言藝術上的造詣不淺。可他對科學前沿的熟悉又格外令人吃驚,他的這本書幾乎是近20年來重大科學進展的一個全麵而生動的介紹。聯想到前幾年美國記者格萊剋寫的《混沌:開創新科學》,真使我們窺見瞭美國通纔教育的巨大優越性。我國也齣過不少寫科學傢的報告文學,從20多年前的《哥德巴赫猜想》到不久前的《中國863》,大部分都隻寫到瞭科學傢的外部社會生活,沒有深入他們的科學思想中去。不知道是我國的科學傢都沒有什麼自己的思想,還是我們的作傢不懂、不會寫。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倒是經常想,什麼時候我們中國的記者也能以我們中國的科學傢為對象,寫齣這麼一本科學思想型的報告文學就好瞭。
書的內容讀者得親自去讀,大緻是通過對數十個著名科學傢的訪談,得齣結論說,以發現真理為目標的純科學已經終結,因為大發現的時代已經過去,剩下的或者隻是技術活,或者就是一些既不能證實也不能證僞的玄玄乎乎的幻想。他說的這些現象我都承認,但我不同意他的結論。因為,在科學發展的任何一個曆史時期,科學界的狀況大概都是如此──有的死乾一些技術活,有的瞎想──可科學從來就是在“技術活”和“玄想”之間或緩或急地進步著。(原載《中國圖書商報》1998年9月25日,本文為節選)
(吳國盛,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1 *章 進步的終結
一次關於科學信仰之終結的會議
崗瑟·斯滕特的“黃金時代”
科學是其自身成就的犧牲品嗎
一百年前的物理學傢到底是怎麼想的
憑空杜撰的專利局長
本特利·格拉斯挑戰萬尼瓦爾·布什的“無盡的前沿”
列奧·卡達諾夫看到瞭正等待著物理學的艱難歲月
尼古拉斯·裏查的一廂情願
弗蘭西斯·培根之“不斷超越”的寓意
作為“消極能力”的反諷科學
27 第二章 哲學的終結
懷疑論者到底相信什麼
卡爾·波普爾終於迴答這個問題:證僞原則是可證僞的嗎
托馬斯·庫恩對自己的“範式”談虎色變
保羅·費耶阿本德——無政府主義哲學傢
科林·麥金宣告哲學的末日已至
“薩伊爾”的寓意 59 第三章 物理學的終結
謝爾登·格拉肖的憂慮
愛德華·威滕對超弦和外星人的見解
史蒂文·溫伯格空洞的終極理論
漢斯·貝特對“世界末日”的計算
約翰·惠勒與“萬有源於比特”
戴維·玻姆——既廓清迷霧又散布神秘煙幕的人
理查德·費曼與哲學傢的報復
91 第四章 宇宙學的終結
史蒂芬·霍金的無邊想象
戴維·施拉姆——“大爆炸”的大吹鼓手
彌漫於宇宙祭司之間的疑惑
安德烈·林德與混沌的、分形的、永遠自復製的暴漲宇宙
弗雷德·霍伊爾——終生的叛逆
宇宙學會變成植物學嗎
115 第五章 進化生物學的終結
理查德·道金斯——達爾文的獵犬
斯蒂芬·傑伊·古爾德的生命觀——全是廢話
林恩·馬古利斯控訴蓋亞
斯圖亞特·考夫曼精心炮製的有組織的無序
斯坦利·米勒汲汲於永恒的生命起源之謎
147 第六章 社會科學的終結
愛德華·威爾遜對於社會生物學終極理論的恐懼
諾姆·喬姆斯基的玄機與睏惑
剋利福德·格爾茨永遠的煩惱 167 第七章 神經科學的終結
生物學領域的“惡魔”弗朗西斯·剋裏剋殺入意識領域
傑拉爾德·埃德爾曼圍繞謎團裝腔作勢
約翰·埃剋爾斯——*後一位二元論者
羅傑·彭羅斯與準量子心智
神秘論者的反攻倒算
丹尼爾·丹尼特是神秘論者嗎
馬文·明斯基對執著於單一目的深惡痛絕
唯物主義的勝利
203 第八章 混雜學的終結
什麼是混雜學
剋裏斯托弗·蘭頓與人工生命之詩
佩爾·貝剋的自組織臨界性
控製論與突變論
菲利普·安德森論“重要的是差異”
莫雷·蓋爾曼否認“彆的東西”存在
伊利亞·普裏高津與確定性的終結
米切爾·費根鮑姆被桌子駁倒
241 第九章 限度學的終結
在聖菲研究所叩問“科學知識的限度”
在哈德遜河畔會晤格雷高裏·蔡汀
弗朗西斯·福山對科學不滿
星際旅行的愛好者們
261 第十章 科學神學,或機械科學的終結
J. D·貝爾納的超凡預見 漢斯·莫拉維剋招惹口舌的“特殊智力兒童”
弗裏曼·戴森的極度多樣性原則
弗蘭剋·蒂普勒“鬼打牆”的幻覺
歐米加點到底想做什麼
277 尾聲 上帝的恐懼
一次神秘體驗
歐米加點的寓意
查裏·哈茨霍恩與索齊尼異端
為什麼科學傢們會對真理愛恨交加
上帝在啃他的手指甲嗎
287 跋 未盡的終結 303 緻謝
引言
尋求“終極答案”
科學——純科學——是否有可能終結?我對這一問題的嚴肅思考,始於1989年夏天的一次采訪。當時我乘飛機到紐約州北部的锡拉丘茲大學去拜訪羅傑?彭羅斯(Roger Penrose),一位正在那裏做訪問學者的英國物理學傢。在采訪彭羅斯之前,我是硬著頭皮纔啃完瞭他那部難解的巨著《皇帝的新腦》,但齣乎我的意料,時隔數月,經《紐約時報書評》的宣揚,它竟然成瞭一本暢銷書。[1]彭羅斯在書中全麵考察瞭現代科學,發現它存在著嚴重的缺失。他斷言:現代科學盡管有著強大的威力和豐富的內容,但仍不足以解釋存在的終極奧秘,即人的意識問題。
彭羅斯推測,理解意識問題的關鍵可能就隱藏在現代物理學兩大理論之間的裂隙中。一個是量子力學,描述的是電磁學以及粒子相互作用的規律;另一個是廣義相對論,即愛因斯坦(Einstein,A.)的引力理論。自愛因斯坦以降,許多物理學傢都曾試圖把量子力學和廣義相對論融匯成一個無內在矛盾的“統一”理論,卻都以失敗而告終。彭羅斯在他的著作中描繪瞭這種統一理論可能會是什麼樣子,以及它將給人類思想帶來怎樣的促進作用。他關於奇異量子和引力效應通過大腦擴散的論述是含混而晦澀的,完全沒有什麼物理學或神經科學的證據,但一旦在某種程度上被證明是正確的話,將標誌著這是一個不朽的成就,它會一舉實現物理學的統一,並解決哲學中*讓人睏擾的意識和物質的關係問題。當時,作為《科學美國人》雜誌的專職撰稿人,我認為單憑彭羅斯的這一抱負,就足以使他成為該刊人物專訪的閤格人選。[2]
抵達锡拉丘茲機場時,彭羅斯正在那裏接我。他個頭矮小,一頭蓬亂的黑發,錶現齣的神態簡直讓人無法分清他到底是笨拙還是精明。在驅車返迴锡拉丘茲大學校園的路上,他不時地嘀咕著,說不知所走的路綫到底對不對,仿佛他正沉浸在某種玄想之中。我很尷尬地發現,盡管自己此前從未來過锡拉丘茲,他卻要我來建議是不是要走這個齣口,或是不是要在那裏轉彎,那情景簡直就像兩個盲人在趕路,居然竟讓我倆平安地抵達瞭彭羅斯工作的樓前。走進他的辦公室,就發現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色彩艷麗的噴霧玩具盒,那是一位促狹的同事留給他的,上麵赫然標著“超弦”(Super-string)的字樣。彭羅斯按下盒頂的按鈕,便有一束灰綠色的、細麵條似的水霧嚮房間裏疾噴而齣。
彭羅斯被同伴這個無傷大雅的小把戲逗樂瞭。超弦不僅是一種兒童玩具的名稱,而且是一種流行的物理學理論假設的、極小的、純屬臆測的弦狀粒子的名字。根據超弦理論,這些弦在十維超空間中扭麯,産生瞭宇宙中一切的物質和能量,甚至産生瞭空間和時間。許多世界著名的物理學傢都認為,超弦理論可能會被證明為正是他們尋覓已久的統一理論,有人甚至稱之為“萬物至理”。彭羅斯卻不以為然,“不可能,”他告訴我說,“我所期望的答案絕不會是這個樣子。”這時我纔開始意識到:對他而言,答案絕不單純是種物理學理論,一種組織數據和預言事件的方式,他所尋求的是“終極答案”——關於生命的奧秘以及宇宙之謎的答案。
彭羅斯是一位公認的柏拉圖主義者,認為科學傢不應去發明真理,而要去揭示真理。真正的真理蘊含著美、真實和一種使之具有啓示力量的自明品質。他承認自己在《皇帝的新腦》中所提齣的見解是十分粗糙的,還夠不上“理論”的標準,將來很可能被證明是錯誤的,尤其在細節上肯定不會完全正確,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比超弦理論更接近真理。我這時插話問道:“如此說來,你是否暗示著科學傢們有朝一日將會找到‘終極答案’,並由此給自己的探索畫上句號呢?”
彭羅斯不像某些知名的科學傢那樣,認為迴答問題時遲疑不決是丟麵子的事,他在迴答之前要思索一段時間,甚至在迴答的過程中也是如此。“我認為我們不會完事,”他凝視著窗外緩緩說道,“但這並不意味著事情不會在某些階段進展得更快些。”他再度沉思瞭一會兒,“我想這更意味著答案確實存在,盡管這可能讓人覺著很沮喪。”*後一句話使我一愣,於是又問,“那麼,對於真理的追求者來說,認識到真理是可達到的,這有什麼可沮喪的呢?”“揭示奧秘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彭羅斯答道,“如果所有的奧秘都已被解決,這無論怎樣說都是讓人十分沮喪的。”說到這裏,他微微一樂,仿佛被自己古怪的措詞打動瞭。[3]
離開锡拉丘茲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一直在反復思考彭羅斯的話。科學有可能走到盡頭嗎?科學傢們實際上能夠認識一切嗎?他們能夠驅除宇宙中的一切神秘現象嗎?對我來說,想象一個沒有科學的世界是十分睏難的,這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職業建立在科學事業之上。我之所以成為一名科普作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認為科學——純科學,指僅僅是為瞭求知的科學——是*崇高、*有意義的人類事業。我們選擇瞭科學,*終是為瞭理解我們自己,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彆的目的呢?
我並非總是這樣傾心於科學的。在大學期間,有一段時間我曾認為文學批評是*為振奮人心的智力活動,但後來,當我在某個晚上喝瞭大量的咖啡,花瞭大量的時間去啃對詹姆斯?喬伊斯(James Joyce)的《尤利西斯》(Ulysses)的闡釋之後,突然陷入瞭信念危機。睿智的人們已經就《尤利西斯》的意義爭論瞭幾十年,但現代的一段批評文字(也是關於現代文學的一段批評文字)卻是:所有的文本都是“反諷的(Ironic)”,它們具有多重意義,但沒有一種意義是*性的;[4]《奧狄浦斯王》《地獄篇》甚至《聖經》,在某種意義上說都“隻是玩笑”,不能僅僅按字麵意義去理解;關於意義的爭論永遠也不會有結果,因為一種文本*的真實意義就是文本自身。當然,這段妙論也適用於批評傢們。人們陷入解釋的無限迴歸之中,沒有一種解釋代錶終極的結論,但每個人都仍在爭論不休!目的何在?難道僅僅是為瞭使每個批評傢都變得更機智、更有趣嗎?於是,所有這些爭論在我眼裏頓然失去瞭意義。
盡管我主修的是英語,但我每學期都至少要選修一門科學或數學課。緻力於微積分或物理學中的問題,標誌著從糾纏不清的人文科學的羈縻中超脫齣來的可喜一步;我在求得一個問題的正確答案的過程中發現瞭巨大的樂趣。我越是對文學和文學批評的尷尬前景感到灰心,就越是欣賞科學那種簡潔而毫不誇飾的方法。科學傢提齣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方式,是批評傢、哲學傢和曆史學傢們力所難及的。理論必須接受實驗的檢驗,與實際相對照,並剔除所發現的缺陷。科學的威力是無法否認的,它給我們帶來計算機和噴氣式飛機,帶來瞭疫苗和熱核炸彈,帶來瞭改變曆史進程的技術,不論是福是禍。相對於其他類型的知識,如文學批評、哲學、藝術、宗教等而言,科學能夠給齣關於事物本質的更為可靠的見解,使我們更有奔頭。這種內心的頓悟,引導我*終成瞭一名科普作傢,也形成瞭我對科學的基本看法:科學至少在原則上處理那些能被解答的問題——當然要提供足夠的時間和條件。
在與彭羅斯會晤之前,我理所當然地認為科學是沒有盡頭的,或者說是無限的。科學傢可能在某一天發現一種威力巨大的真理,從而一勞永逸地解決一切有待研究的問題,這種可能性在當時的我看來,*多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幻想,或是嚮大眾推銷科學(或科學書籍)時的誇誇其談。但彭羅斯在思索終極理論可能性時的那種熱切而又矛盾的心理,迫使我重估自己關於科學未來的看法。這一問題時時糾纏著我,使我去思索科學的限度(如果存在的話)究竟是什麼。科學是無限的,還是如我們的生命一樣終有一死?如果是後者,那麼科學的末日是否已經在望?末日是否已降臨到我們頭上?
以采訪彭羅斯為開端,我後來又發現瞭另外一些同樣在探索著知識的限度問題的科學傢:一心尋求物質和能量的終極理論的粒子物理學傢,試圖精確理解宇宙怎樣産生以及為什麼産生的宇宙學傢,意欲確定生命怎樣發生以及何種規律支配生命發展的進化生物學傢,探索著産生意識的大腦內部活動的神經科學傢,還有混沌和復雜性的探索者,他們希望能藉助計算機和現代數學方法為科學注入新的活力。我也訪問瞭一些哲學傢,其中有的懷疑科學是否能不斷獲得客觀的絕對真理。我在《科學美國人》上撰文介紹瞭許多這類人物。
在我*初萌生寫作本書的願望時,曾把它設想為一部係列人物傳記集,如實地描述自己有幸采訪過的那些各具魅力的人物,不論他們是在追求真理還是在逃避真理。至於哪些人物對科學之未來的預測是閤理的,哪些人的不閤理,我打算把它留給讀者自己去判斷。畢竟,又有誰真的知道知識的終極限度可能是什麼呢?但慢慢地,我開始認為“我知道”,並逐漸相信有一種解釋方案比其他的更有說服力。我決定放棄恪守新聞工作客觀性原則的初衷,寫一本毫不掩飾批判性、論辯性和個人觀點的著作,在把焦點仍然聚集在一個個科學傢和哲學傢的前提下,書中應更多地體現齣我個人的觀點。我覺得自己提齣的方案與自己的一種信念是一緻的,即幾乎所有關於知識的限度的主張都深深地打上瞭個人的烙印。
在今天,人們已普遍認識到科學傢不僅僅是求解知識的機器,他們也受到激情和直覺的引導,就像他們要受無情的理性和數學計算的約束一樣。我發現,在麵對認識的極限時,科學傢們更像普通人一樣,易受到自己的恐懼和欲望的左右。對於那些偉大的科學傢們來說,*位的需要是揭示關於自然的真理(另外,當然也需要榮譽,希望得到承認和地位,渴望能為更多的人謀福利),他們想“知道”,他們希望——同時也堅信——真理是能夠達到的,而不僅僅是作為一種理想,或是一種可無限逼近但永遠無法到達的“漸近綫”;他們還像我一樣,堅信追求知識是*崇高、*有意義的人類活動。
懷有這一信念的科學傢,常常被指責為狂妄自大。事實上也的確有某些科學傢狂妄自大,但我發現,更多的科學傢與其說狂妄自大,不如說憂心忡忡。真理的追求者們都時光難挨,科學事業正受到來自各方麵的威脅:來自那些對技術深懷恐懼的人們、動物保護主義者、宗教極端主義者以及——也是*重要的——吝嗇的政客的威脅。社會的、政治的和經濟的限製,將使科學事業(尤其是純科學)在將來的處境更加窘迫。
此外,科學自身在發展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地給自己的力量套上枷鎖。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把物質運動甚至信息傳遞的速度限製在光速範圍內;量子力學宣告我們關於微觀世界的知識總是不確定的;混沌理論進一步證明,即使不存在量子不確定性,許多現象仍然不可能預測;哥德爾不完備性定理則消除瞭我們對實在建構一個完備、一緻的數學描述係統的可能性;同時,進化生物學在不斷地提醒我們:人是動物,自然選擇設計齣人來,不是為瞭讓人們去揭示自然的深刻真理,而是讓人們繁衍後代。
那些自認能剋服所有這些局限的樂觀主義者,必然會麵臨另外的窘境,這可能是所有睏境中*惱人的一個:若科學傢們成功地掌握瞭一切可以掌握的知識,那他們再去做什麼呢?到那時,人生的目的又將是什麼?人類的目的又將是什麼?羅傑?彭羅斯自稱他對於終極理論的夢想是悲觀的,這充分暴露瞭他對這種兩難處境的焦慮。
本書中我所采訪的許多科學傢,似乎隻要涉及上述沉重的話題,無一不被某種深深的不安所左右,但我認為他們的不安有著另外的更為直接的原因。如果你相信科學,就必須接受這種可能性,甚或已具有幾分現實性的可能性,即偉大的科學發現時代已經結束瞭。這裏的科學,並不意味著應用科學,而是指那種*純粹、*崇高的科學,即希望能理解宇宙、理解人類在宇宙中的位置這類*基本的人類追求。將來的研究已不會産生多少重大的或革命性的新發現瞭,而隻有漸增的收益遞減。
對科學影響的焦慮
在試圖理解現代科學傢們的一般態度時,我發現來自文學批評的思想具有一定的藉鑒意義。在其1973年發錶的頗具影響的著作《影響的焦慮》中,哈羅德?布魯姆(Harold Bloom)把現代詩人比作是彌爾頓《失樂園》中的撒旦。[5]正如撒旦要通過挑戰上帝的完美來維護自己的個性一樣,現代詩人也必須緻力於一種戀母情結的戰鬥,以界定他/她自己與莎士比亞、但丁及其他大師的關係。布魯姆認為這種努力終歸是徒勞的,因為沒有任何一位詩人能接近這些前輩們的高度,更不用說超越他們瞭。現代詩人作為遲來者(latecomers),實際上都是悲劇性的人物。
現代科學傢也是遲來者,並且他們的包袱比詩人的更重。科學傢們不僅要承受莎士比亞的《李爾王》,更要承受牛頓的運動定律、達爾文的自然選擇理論,以及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這些理論不僅是美的,而且是真的,被經驗所證實瞭的真,這是任何藝術作品都無可比擬的。麵對布魯姆所謂的“太豐足所以無所求的傳統所帶來的種種苦惱、惶恐” [6],許多科學傢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奈。他們隻能在主導“範式”的束縛下,試著去解答被科學哲學傢托馬斯?庫恩(Thomas Kuhn)傲慢地稱作“難題”(Puzzles)的問題,滿足於對前輩們那輝煌的、開創性的發現進行精細的加工和應用。他們試圖更精確地測量誇剋的質量,或去確定一段特定的DNA如何決定胚腦的發育;另一部分科學傢正如布魯姆所嘲笑的那樣,變成瞭“單純的叛逆者,幼稚的傳統道德範疇顛覆傢” [7],他們把占統治地位的科學理論貶低為脆弱的社會建構産物,而不是在嚴格檢驗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對自然的描述。
布魯姆所謂的“強者詩人”(Strong poets),承認前輩們登峰造極的成就,但仍然挖空心思地力求超越他們,包括彆有用心地誤讀前輩們的作品,因為隻有這樣,現代詩人們纔能從曆史那讓人窒息的影響中掙脫齣來。也存在著這樣的“強者科學傢”(Strong Scientists),他們試圖誤讀並超越量子力學或大爆炸理論或達爾文進化論。羅傑?彭羅斯就是一位強者科學傢,他和同類的戰友們*多也隻能有一種選擇:以一種思辨的、後實證的(postempirical)方式去追求科學,我稱之為反諷的科學(ironic science)。反諷的科學與文學批評的相似之處在於:它所提供的思想、觀點,至多是有意義的,能夠引發進一步的爭論,但它並不趨嚮真理,不能提供可檢驗的新奇見解,從而也就不會促使科學傢們對描述現實的基本概念做實質性的修改。
強者科學傢們*常用的策略,是直指當前科學知識的缺陷,指嚮科學目前尚無法解答因而被擱置的所有問題,但因為人類科學局限性的存在,這些問題往往正是那些也許永遠無法*終迴答的問題。宇宙到底是怎樣産生的?我們的宇宙是否隻是無限多的宇宙中的一個?誇剋和電子是否是由更小的粒子(更更小的粒子……)組成的呢?量子力學的真正意義何在?大部分問題所涉及的內涵隻能進行反諷式的迴答,正如文學批評傢所熟知的那樣。生物學也有大量自身無法解開的疙瘩:地球上的生命到底是怎樣發生的?生命的起源及其隨後的發展曆史究竟具有怎樣的必然性呢?
反諷科學的實踐者享有一種“強者詩人”所無法企及的優勢,即大眾讀者們對科學“革命”的渴望。經驗科學的停滯,使得像我這樣以滿足社會需要為天職的新聞工作者麵臨著更大的壓力,去炒賣那些估計可能會超越量子力學、大爆炸理論或自然選擇論的理論。無論如何,對於那些名副其實的新學科,像混沌與復雜性研究等領域,盡管自稱優於牛頓、愛因斯坦和達爾文等僵化的還原主義理論,但它們之所以傢喻戶曉,與新聞界的炒作是有很大關係的。比如羅傑?彭羅斯關於意識的觀點,憑藉新聞工作者(包括我自己)的幫助,贏得的注意遠大於其所應得到的,而職業神經科學傢中支持這一觀點的人反而少得可憐。
我的意思不是說反諷的科學沒有任何價值,恰恰相反,就像偉大的藝術或哲學或文學批評一樣,齣色的反諷科學誘發我們去思索,使我們對宇宙的奧秘保持敬畏之心,但卻無法達到其超越既有真理的初衷,並且,它肯定無法給予我們(事實上,它隻能使我們背離)“終極答案”——能夠一勞永逸地滿足我們好奇心的強有力的真理。總而言之,科學本身注定瞭我們人類永遠隻能滿足於不完全的真理。
本書的大部分篇幅將用來考察當今人類正在實踐著的科學(第二章考察哲學的問題),在*後的兩章中討論這樣一種可能性(贊同這一觀點的科學傢和哲學傢的人數多得齣奇),即人類總有一天能夠創造齣可超越自身的有限認識能力的智能機。關於這點,我所欣賞的設想是:智能機會把整個宇宙轉變成一個巨大的、統一的信息加工網絡,所有的物質都變成瞭意識。這一設想當然並不科學,隻是一廂情願的設想,但它仍然引發齣一些有趣的問題(這些問題嚮來屬於神學傢):一架全能的超級計算機有什麼作用?它會“想”些什麼?我隻能想象一種可能,它會試圖解答“終極問題”(The Question),即潛藏在所有問題背後的那個問題,就像一個演員扮演一齣戲劇中的所有角色一樣:為什麼一定要有些什麼,而不能一無所有?或許,在這個“宇宙智慧”為終極問題尋找終極答案的努力中,能夠發現知識的終極限度。
……
2017年中文版序
哲學、科學、“終結”與科學傢眼中的科學
劉?兵
大約20年前,一本名為《科學的終結》的翻譯著作,或許是因其書名的刺激和內容的有趣,此書曾暢銷一時,引人關注,並引發瞭不少相關的討論。然而,時過境遷,如今這本書在市麵上已經很難找到瞭,許多讀者在此書中譯本齣版後這些年進入學術領域或關心類似問題,讀過這本書的人也不多瞭。如今,清華大學齣版社將此書重新齣版,是很有意義的,這可以讓許多更年輕的讀者有機會閱讀此書,並思考那些因閱讀而引發齣來的重要問題。
也恰恰因為此書書名的刺激、內容的有趣,以及作者觀念的與眾不同,此書無論是原版還是中譯本在齣版後,都招來瞭眾多的爭論,並且以批評反對的聲音居多,甚至連中譯本的譯者在1997年寫的一篇評介中,也是以這樣的說法來結尾的:“雖然作為一本較嚴肅的科普讀物,《科學的終結》仍值得一讀,它也確實具有較強的可讀性,但正如李政道和郝柏林兩位先生所雲:此書在本質上卻是 ‘一本壞書’。 因此,在閱讀這本書時,‘彆忘瞭帶上你的鞭子。’”
但是,經過瞭20來年的沉澱,如今,在這本書重新齣版中譯本時,還是可以對這本書以及作者在書中的觀點重新進行一些簡要的梳理和反思的。這種梳理和反思,或許能為讀者提供一種理解和思考這本書的觀點的視角(當然不是唯一的視角),或思路。
這樣做的另一個理由,是該書作者其實並未把很多話講得很直白,或者說,講得並不那麼明確,這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閱讀。在此,可以略加分析。
講“科學的終結”,關鍵在於“終結”的概念,即“終結”是指什麼。在此書中,作者似乎也未明確地定義終結,但大緻是指如下幾方麵的內容:是否所有重大的問題都已經被解決瞭?或者說,關於“宇宙以及我們在其中的位置”的終極的、根本的、純粹的真理,已經為科學所揭示,因而“科學發現的偉大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瞭”;以及,今天的科學傢們實際上是在追求那些瑣屑、淺顯而又枯燥的科學,或者轉嚮失去瞭科學規範的所謂“反諷的科學”,而這種“反諷的科學”卻是思辨的、後經驗的,像文學批評一樣,不能嚮真理收斂,不能提供可檢驗的新奇見解;科學過去曾揭示瞭重要的真理,但科學的力量卻存在著自身固有的限度;科學正在受到多方的敵對力量的大力攻擊,如此等等。
在這樣理解的“終結”之下,作者采訪瞭數十位科學界及科學哲學界著名的學者,通過緊逼盯人般的問答方式,用采訪材料來支持其“終結說”。至於這些科學傢們所說的內容是否真的有力支持瞭這種終結說,讀者自己完全可以作齣自己的判斷。
從以上的簡要介紹可以看齣,其實此書作者所說的“終結”,並非常規語義中的終結,而是另有特彆的含義,但是,這是否就等同於一般人心目中所理解的終結呢?顯然不是。而且,即使在作者所說的那幾種意義上,也是完全可以有不同的觀點存在的。例如,也正像許多在此書齣版後齣現的評論所指齣的,在19世紀末,在物理學領域,人們也曾有類似的看法,但19—20世紀之交的物理學革命,恰恰帶來瞭全新的量子力學和相對論。說“科學發現的偉大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瞭”,這隻能是一種推測,而且是無人能可靠地保證其一定會如此的推測,盡管也許有人在研究中會有這樣的感覺。
與此同時,作者提到當下科學發展成所謂的“反諷的科學”,即那種思辨的、無法以經驗驗證的、像文學批評一樣的科學,這裏也隱含瞭其將標準的和理想的西方近現代科學作為唯一的科學的某種意識,是一種典型的一元論而且是以西方科學為中心的科學觀。甚至於就在西方科學的範圍內,除去少數像近現代物理學那樣的標準科學之外,許多其他科學的分支也並不嚴格地符閤那種非常理想化的科學模式。更何況,多元的科學觀,現在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被看作可怕的洪水猛獸。因此可以說,作為記者的本書作者的科學觀,畢竟沒有達到像專業的科學研究領域中的學者那樣的水準,還隻是比較樸素和相對陳舊的那種科學觀。而作者所持的科學在終結的觀點,偏偏也不是科學傢的專利,而更接近於一個哲學問題。
但是,此書在齣版後又確實引起瞭很大的反響,這也應該有其道理。作為《科學美國人》雜誌的專職撰稿人,作者確實具備瞭優秀的記者和作傢的素質,並且,能夠聯係到和采訪上如此眾多一流的大科學傢,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大膽地追問,並獲得瞭在通常的文獻中所見不多的這些科學傢們評論自己的學說和當下科學研究問題的信息。這確實是很有意思的采訪材料。而且,部分地也與作者預設的觀點相關,這些科學傢們在訪談中,確實也談及瞭當下科學和科學研究中存在的問題,這些問題從這些大科學傢口中說齣,確實又有著特殊的分量。
前些年,甚至從更早開始,關於“終結”的書並不少見,如《曆史的終結》等,也都曾是暢銷一時的著作。如果我們放平心態,不過分糾纏於“科學”“終結”與否,而是更多地關注這本奇書中透露的在其他著作中並不常見的那許多科學傢在采訪中錶達齣來的鮮活的觀點,則或許會有更多一些收獲。
年輕的讀者再讀此書,其學術環境、需求和心態都會與20年前的讀者大有不同,也不一定能體會到那時讀者的閱讀感受,但一本有新意、有趣的書仍然是值得人們繼續讀下去的,這遠比那些無趣的陳詞濫調更有營養。你不必非得同意作者的觀點,哪怕你覺得作者預設的觀點不能在書中自圓其說也無妨,在新奇的觀點下所引齣的那些更有新意的關於科學的信息,仍然有其不可替代的價值和生命力。
(劉兵,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科學技術與社會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科協—清華大學科技傳播與普及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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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不錯的一本書,值得推薦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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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好書一本 科學啓濛書 很贊
評分一本介紹科學知識發展的書,分析得有一定道理。
評分包裝完好,質量很棒。
評分還未看,看上去不錯。
評分買給小孩看的,自己要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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