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16
还从来没有一位作家有过这样的才华,善于把生活中的庸俗那样鲜明的描绘出来,把庸夫俗子的庸俗,那么有力的勾勒出来,使得所有容易被滑过的琐事,一览无余的呈现在大家眼前。——普希金
果戈里是一位“合乎时代精神的诗人”,《死魂灵》的出现表明了俄国文学正在“不断的走向独创性和名族性”在这方面,“没有一个作家获得像果戈里一样的成功”。——《别林斯基选集》
小说讲述了唯利是图的六品文官乞乞科夫买卖死农奴的故事。在俄语中,“农奴”和“灵魂”的字形与发音完全相同,这也包含了书名的双重意义,一方面指买卖死农奴这一贯穿全文的主线,另一方面也隐喻了小说主人公自己的灵魂,揭示了“他那讳莫如深的隐秘的思想”。
果戈理(1809-1852),俄国小说家、剧作家,19世纪上半期幽默讽刺作家,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由于果戈理的创造性劳动,小说开始在俄国文学中取得了支配的地位,他被誉为“俄罗斯散文之父”。代表作有《钦差大臣》《死魂灵》。果戈理对俄罗斯文学有着很大的影响,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坦言说:“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从果戈理的《外套》中孕育出来的。”
还从来没有一位作家有过这样的才华,善于把生活中的庸俗那样鲜明的描绘出来,把庸夫俗子的庸俗,那么有力的勾勒出来,使得所有容易被滑过的琐事,一览无余的呈现在大家眼前。——普希金
果戈里是一位“合乎时代精神的诗人”,《死魂灵》的出现表明了俄国文学正在“不断的走向独创性和名族性”在这方面,“没有一个作家获得像果戈里一样的成功”。——《别林斯基选集》
导读/1
第一卷/1
第一章/3
第二章/17
第三章/40
第四章/65
第五章/98
第六章/122
第七章/147
第八章/171
第九章/197
第十章/217
第十一章/238
第二卷/273
第一章/275
第二章/308
第三章/320
第四章/358
结尾部分残存的一章/379
第一章
在省城N市,这天,一家旅店的院子里,哗啦啦地驶进来一辆相当讲究的四轮轻便马车。一般说来,乘坐这种带弹簧底盘的小型马车的人,通常是些光棍汉,比如退伍中校、陆军上尉、拥有一百来个农奴的地主等等,总之一句话,全是那些被称之为中等绅士的人。坐在马车里的这位绅士,论长相虽说不是美男子,可也不算丑,不算胖,可也不算瘦;论年纪他不算老,可也不算很年轻。他抵达省城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他的到来也不曾使省城里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在这家旅店对面的小饭馆门口,站着两个俄国乡下人,看见马车驶过来,两个人随便讨论了一些看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议论的多半是这辆马车,而并不涉及坐在马车里的那位绅士。“你瞧,这马车轮子可真棒哟!”其中一个乡下人说,“要是去莫斯科,你看怎么样,它跑得到还是跑不到?”“跑得到,”另一个乡下人回答。“依我看,要是去喀山,恐怕就难说啦?”“去喀山恐怕不行。”另一个人答道。两人的谈话就此而止。还有,这马车驶到旅店大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小伙子。小伙子身着燕尾服,那服装的款式显然是想赶时髦,故意露出胸衣,胸衣的对襟用一枚土拉城出产的带青铜手枪形饰物的别针扣着,下身穿一条又瘦又短的白斜纹布裤子。年轻小伙子转过身来,朝马车望了望,一只手按住差点被风吹跑的帽子,继续走他的路。
马车驶进院子之后,立刻有一个旅店的侍者跑过来迎接客人。在俄国旅店里,通常把侍者唤作伙计。跑出来的这个伙计,活泼伶俐,伺候客人更是机敏异常,简直叫人来不及端详他那张脸是什么模样。他一溜风似的跑出来,手里拿着餐巾,只见他穿一件长长的仿锦缎面常礼服,他个子很高,常礼服的衣领差不多顶到他的后脑勺。他把头发向后一甩,转眼之间,已经引领着绅士来到楼上,沿着一条木制长廊走去,领他去看看上帝恩赐给他的客房。这客房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因为这旅店本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旅店,也就是说,这种旅店在省城里颇为常见。在这种旅店里,过路的客人只消花两个卢布,就可以得到一个房间,住上一昼夜。这种客房里难免蟑螂横行,爬满室内各个角落,看上去像黑李子干。房间里照例有一道门通往隔壁的客房,这道门又总是被一只五屉橱柜堵死。住在隔壁房间的客人,通常是沉默寡言,喜好安静,但却有一种古怪的好奇心,知道你初来乍到,不把你的来龙去脉打听明白他便睡不安心。这家旅店的外观与其内部倒也般配:这是一座长长的二层楼房,一层没有挂墙皮,赤裸着深红色的砖墙,砖头原本就有些破旧,加之年深日久风吹雨淋,砖墙的颜色变得愈加灰暗;二层墙皮上涂着经久不变的黄漆;楼下是一排卖马轭、绳索和面包圈的店铺。在这排店铺的拐角处,有一家小店,或者更确切地说,有一个窗口,里面坐着一个卖蜜水香茶的男人。此人赤红脸膛,那脸色与他身旁摆着的俄式红铜茶炊相差无几,倘若他不是长着乌黑油亮的大胡子,远远望去,还以为窗户里摆着两只大茶炊呢。
新来的绅士还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房间,手下人已把他的行李搬了进来。最先搬进来一只白皮箱,箱子已有些破旧,说明它并非初次用于旅行。白皮箱是马车夫谢里方和仆人彼得卢什卡抬进来的。
谢里方矮矮的个子,穿一件没挂面的羊皮袄;彼得卢什卡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小伙子,穿一件肥大的常礼服,显然是主人穿旧了赏给他的。这小伙子面相阴沉,看样子脾气很大,厚嘴唇,高大的鼻子。
在皮箱之后,又搬进来一只带有精致的桦木镶嵌图案的红木小匣子、几副皮靴楦头和一只裹在蓝纸包里的烤鸡。搬完行李之后,马车夫谢里方就到马厩里照料马匹去了,仆人彼得卢什卡开始在窄小的门厅里安置自己的住处。这门厅极为简陋,黑糊糊的,又暗又脏。他
事先已把自己的外套扔在那里,所以门厅里弥漫着他身上所独有的特别的气味,后来他拿进来的一袋子仆人的各种衣物,也都沾染了这种气味。他就在这门厅里靠墙支一张三条腿的小窄床,在床上铺一条小垫子;这垫子似床垫又不是床垫,早已被压得又扁又薄,像他从旅店老板那里讨要来的煎饼,油渍麻花的,恐怕真正的煎饼也莫过于此吧。
仆人们忙活着张罗各自的事情,新来的绅士在这时已离开客房独自到大厅里去了。这类公共客厅里的大概情形,恐怕每个出过门的人都是非常熟悉的啦:大厅的四壁通常涂着油漆,墙壁上部给抽烟的人熏得乌黑,下部被形形色色的过往旅客的脊背蹭得发亮。不过在这里盘桓得最多的还是当地的客商,每逢集市的日子他们都到这里来,六七个人聚在一起,照例喝上两杯茶。天花板通常是熏得黑糊糊的,当中通常悬挂着一盏熏黑了的枝形烛架,烛架下面挂着许多玻璃装饰。每当伙计活泼地端着托盘,托盘上摞着像海岸边的鸟群似的多得数不清的茶碗,从铺着破旧漆布的地板上跑过时,那些玻璃装饰就跟着跳动,发出叮叮的响声。墙壁上总有那么一两幅油画,画面和整个墙壁一样宽,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和别的旅店一样,不同之处最多也不过有一幅油画上画了一位女神,露出一对格外引人注目的大乳房,这么大的乳房我想读者大概也不曾看见过。话又说回来,造物主的这类玩笑在各种历史题材的油画里是颇为常见的,这些历史画不知是由什么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带进我们俄罗斯来的,说不定还是我们的达官贵人、绘画爱好者,在他们的信差劝诱之下,从意大利买回了这批画呢。这时,我们的绅士脱下帽子,解下围在脖子里的带彩虹图案的毛围巾,这种围巾通常是妻子亲手给丈夫编织的,还温柔体贴地嘱咐过该怎样使用它。至于使用这种围巾的光棍汉,我就不敢断定是谁给他编织的啦,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反正我是从来不围这种围巾的。解下围巾之后,绅士就要吃午饭,吩咐侍者上菜。于是侍者便端上来一般旅店里通常供应的各种饭菜,有一盘热菜汤外加馅饼,这种馅饼是专为过路客官准备的,已保存了好几个礼拜。有牛脑子烩豌豆,有泥肠白菜,有油炸鸡块,有腌黄瓜,还有随时都可以供应的糖心馅饼。当侍者把这些热菜和凉菜端上来摆在桌上的时候,绅士便拉着侍者,或者唤作伙计的,东拉西扯地闲聊起来:问他这家旅店过去是什么人开的,现在的老板是什么人,旅店营利情况如何,他们老板是不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对最后一个问题,侍者通常是回答
说:“哎呀,他最喜欢坑蒙拐骗啦,老爷!”正如在文明的欧洲一样,在文明的俄罗斯,现如今也有许许多多值得尊敬的人,在旅店里不跟侍者闲聊一通,他们是吃不下饭的,有时他们还要拿侍者开一通荒唐的玩笑。话又说回来,新来的这位绅士所提的问题并非都是废话,比如说,他严肃认真地详细询问了这省城的省长是什么人,民政厅厅长是什么人,检察长是什么人,总而言之,省城里的显要人物他一个也不肯漏掉。然而,问起本地所有知名的大地主,即便说他不是怀着极大的兴趣,也可以说他更加确切细致地问起:哪一个地主拥有多少个农奴,他的住处离省城有多远,性格怎么样,是否经常到省城里来,等等。他还认真询问了这一带乡村的情形:本省范围内是否发生过某些流行病,比如猩红热、致命的疟疾、天花以及诸如此类的传染病。这些情况他都打听得认真细致,而且要求回答准确,由此看来,他并非出自一般的好奇心。这位绅士的举止风度流露出一种庄重威严的气派,连擤鼻涕也比别人响亮。不知他到底是怎样擤的,反正他擤鼻子的声音很像吹喇叭。他的这一优点显然是天真无邪的,但却在旅店的侍者中间为他赢得了不少尊敬,因此每当侍者听见他擤鼻涕的声音,便立刻把头发一甩,立正站好,显得更加恭敬,微微低头问道:“您还需要点什么东西吗?”吃完了午饭,绅士又喝了一杯咖啡。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把一只靠垫塞在自己背后。在俄国旅店里,这种靠垫里装的不是柔软的羊毛,而是一种像砖头和石块一样硬的东西。绅士一坐下来就哈欠连天的,于是他吩咐侍者领他回房间去。他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足足睡了两个小时。休息好了以后,他根据旅店侍者的请求,把自己的官职和姓名写在一张纸片上,以便呈报警察当局。侍者拿着纸片下楼去了,一边走一边按音节拼读着纸片上的文字:“六品文官巴维尔?伊凡诺维奇?乞乞科夫,地主,私事旅行。”当侍者还在吃力地辨认字条上的文字时,巴维尔?伊凡诺维奇?乞乞科夫径自出了旅店,到城里观看市容去了。看得出,他对这座省城颇为满意,也许他认为这城市与其他省城相比毫不逊色,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砖砌的房舍都涂着米黄色油漆;木头房子上的油漆是灰色的,看上去颜色较深,倒也显得朴素大方。这里的房屋都是楼房,可分为一层楼的,两层楼的,一层半楼的,都清一色地带有阁楼。省城里的建筑师们认为,这必不可少的阁楼是最为美丽的部分。有些地方街道宽阔得像旷野,这些房子孤零零地掩蔽在鳞次栉比的木头栅栏里,显得很不起眼;有些地方房屋簇拥在一起,那里的行人明显增多,气氛也显得热闹。
他沿着街道走去,遇见的尽是各种各样的招牌,几乎全给雨水冲刷得褪了色,招牌上有的画着花形小甜面包;有的画着高统靴子;有一处招牌上画着一条天蓝色裤子,下面还有某一个华沙裁缝的签名;有一家帽店的招牌上竟写着“外国人瓦西里?费德罗夫”;有一处招牌上画了一张台球案桌,桌旁有两人正在打台球,两人都穿着燕尾服,在我们的剧院里,演到最后一幕时,那些拥上舞台的看客们就穿着这种燕尾服。这两个打台球的人手握台球杆,正在瞄准目标,胳膊稍稍向后扬起,两腿弯曲着,像芭蕾舞演员腾空弹跳后刚刚落地似的。
这幅广告画下面写着“台球房在此”。有的地方直接在街道旁摆出几张桌子,桌上摆着核桃、肥皂和看上去跟肥皂相差无几的蜜糖饼干。一家小酒馆的招牌上画了一条肥鱼,鱼身上插着一把餐叉。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带有灰暗的双头鹰国徽图案的房屋,现如今已不再是官府的办公处所,而被改做酒店,并打出了十分醒目的招牌。城里的马路铺得不大像样。他又顺便到市立公园里转了转,其实公园里仅有几株细细的小树,树根长得很不牢靠,树身下面用三根棍子支撑着,支架上涂着漂亮的碧绿色油漆。话说回来,尽管这些小树长得还不及芦苇高,但报纸上描写本城的装饰时却这样写道:“承蒙市政长官关怀,我市装点得更为美丽,新辟公园绿树成荫,炎夏酷暑可为市民提供乘凉消夏之所在。”接着又写道,“笔者
曾目睹广大市民满怀感激之情,心情极为激动,泪如泉涌,对市长大人深表谢忱,万般情状,感人至深。”绅士向岗警详细打听了去往教堂、各长官衙门和省长官邸的最近便的路,以便在必要时前去造访,然后他便去欣赏了那条从市中心流过的河,在路途中顺手揭下一张贴在廊柱上的海报,以便带回旅店去细细阅读。接着,他发现街道旁木制的廊式人行道上走来一位模样并不难看的女士,后面跟着一个身着军服的少年侍仆,手里提着包袱;他专注地将那女士细细打量一番,再朝四周环视了一遍,好像要把这里的地形牢记在心似的,此后便动身回旅店去了。他回到旅店,一名侍者连忙上前伺候,轻轻搀扶着他登上楼梯,领他径直回到客房里。他喝足了茶之后便在桌旁坐下,叫人给他点上蜡烛,于是他从衣袋里掏出那张海
报,凑近了蜡烛,微微眯缝着右眼,认真地读了起来。不过,这张海报上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东西,登载的是正在上演的柯楚布的一部戏的广告,波普廖文先生在剧中饰演罗拉,齐雅勃罗娃小姐在剧中饰演柯拉,其余的角色都是些默默无闻的人。可是,绅士却把他们的名字逐个读了一遍,甚至连池座的票价也没有放过。他发现,这张海报是在省政府的印刷厂里印制的,然后他翻到海报的背面,想看看背面是否印着什么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于是他揉了揉眼睛,很珍惜地把海报卷起来放进他那只红木匣子里去。绅士有一个习惯,不论捡到什么东西,他都要放进这只小匣子里收藏起来。后来,他又吃了一盘冷牛犊肉,喝了一瓶酸梅饮料,接着便呼呼大睡起来,正如我们辽阔的俄罗斯国土上某些地方的说法,鼾声如雷地进入梦乡。看来,绅士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导读
1835 年秋,果戈理开始创作《死魂灵》。1836 年 6 月他离开俄国,到国外去“排遣烦恼”,他先到罗马,随后到了德国、瑞士、法国,后又返回罗马专心写作,《死魂灵》的第一卷是 1840 年于意大利完成的。可以说这部诗史是果戈理漂泊在异乡的岁月里,怀着无限的乡愁写成的。1841 年 9 月,果戈理携带《死魂灵》的手稿回到俄国。当他把改定后的手稿送到莫斯科书刊审查机构审查时,当即被否决。于是他托别林斯基走后门活动关系,使这本书在彼得堡通过了审查,并于 1842 年出版了《死魂灵》的第一卷。
《死魂灵》的出版在俄国引起了巨大轰动。这部小说被公认为“自然派”的奠基石,“俄国文学史上无与伦比的作品”。赫尔岑曾回忆说 :“该小说的出版震动了整个俄国。”从此,果戈理作为讽刺文学流派的开拓者和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挺立于俄罗斯文坛。《死魂灵》奠定了俄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基础 ;其创作原则也为后来的俄国作家所公认和发展,它的批判倾向对于 19 世纪俄国文学的长足进步具有指导性意义。
小说讲述了唯利是图的六品文官乞乞科夫买卖死农奴的故事。在俄语中,“农奴”和“灵魂”的字形与发音完全相同,这也包含了书名的双重意义,一方面指买卖死农奴这一贯穿全文的主线,另一方面也隐喻了小说主人公自己的灵魂,揭示了“他那讳莫如深的最
隐秘的思想”。
乞乞科夫凭借其天生的交际才能,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打通了省城 N 市上至省长下至建筑技师等大小官员的关系,妄想从地主手里低价购买已经死去但尚未注销户口的死农奴,然后将他们当作活的农奴抵押给监管委员会,以骗取大笔押金。他马不停蹄地走访一个又一个地主,经过一番周折以他较为满意的价格买到了一大批死农奴,然后急急忙忙凭着早已打通的关系迅速办好了法定的买卖手续。期间,他向诺兹德廖夫提到要买死农奴未果,后被诺兹德廖夫在省长举行的舞会上将之公之于众。之后,关于乞乞科夫买卖死农奴的谣言越传越广,说法越传越多,使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政府官员人人自危。最终乞乞科夫不得不仓皇逃离了省城 N 市。
果戈理在第一卷中揭露了俄国贵族地主腐朽的生活和农奴制社会的反动本质,批判了新兴资本主义的掠夺性,同时也带着强烈的爱国主义激情和对民族力量的坚强信念描绘了俄罗斯的光辉未来。果戈理描写的基本人物及其生活都是否定的、停滞的和渺小的,甚至主人公也不是高尚的人物。他在书中讲到了不选择高尚人物作为主人公的原因,“因为‘高尚人物’这个字眼已成了人们的口头禅,因为人们把高尚人物变成了马,没有一个作家不骑他,用鞭子或者随便什么东西抽打他,驱赶他,因为人们已把高尚人物折磨得够呛,现在在他身上连美德的影子也没有了,只剩下皮包骨了。人们假惺惺地呼唤高尚人物,实际上并不尊重他。够了,终于该让卑鄙人物出来拉车啦。”然而乞乞科夫也不是一个卑劣的人,果戈理给乞乞科夫下的结论是“唯利是图的老板,追求发财致富的人”。所以说第一卷的主导思想仍然是为了前进,为了发展人民和民族的创造性而描写否定的人物与生活的。
《死魂灵》创作期间,果戈理的思想发生了激烈的变化,由批判封建农奴制转为歌颂它、保卫它,并热衷于从神秘主义和禁欲主义中去寻找出路。1842 年在出国途中,他开始考虑在《死魂灵》的第二三卷中创造一些善良的正面形象,以供人们模仿和学习。他在封建主义的政治立场与不愿放弃现实主义原则之间的矛盾之中左思右想,反复修改原稿,最终还是痛苦不堪地将《死魂灵》第二卷的修改焚毁了。
我们现在看到的《死魂灵》包括 :第一卷十一章,第二卷只有四章和结尾部分残存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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