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適讀人群 :俞平伯研究者,文學愛好者,對俞平伯生平感興趣的讀者 作者王湜華是俞平伯摯友王伯祥之子,與俞平伯相識數十載,以俞平伯世侄之視角、更是俞平伯後半生生活的一個見證者的身份,準確捕捉俞平伯在遭到學術上的坎坷之後、許寶馴夫人逝世之後以及後來又得到正式平反等重要事件的心境。
本書以細膩真摯的筆觸詳敘俞平伯與許寶馴夫妻坎坷而恩愛的後半生。不論是遭受質疑還是下放勞動的日子,夫人始終陪伴在身邊,給予支持,攜手共渡難關。後來許寶馴先逝,這對俞平伯是又一大打擊。
對於紅學的研究,晚年的俞平伯曾有過反思。“(我在紅學上)迷誤後人,這是我生平的悲愧之一。”“鬍適、俞平伯是腰斬紅樓夢的,有罪。程偉元、高鶚是保全紅樓夢的,有功。大是大非,韆鞦功罪,難於辭達。”這些都深刻地烙印瞭俞平伯的後半生,甚至他晚年幾乎沒有新作,彼時對待紅學的心境,更多都是在自我的反思中。
述及俞平伯與摯友王伯祥在特殊時期的交往,感懷鄭振鐸、硃自清而作文,以及與葉聖陶因《蘭陵王》的乒乓球式書信來往。
引用瞭俞平伯關於《紅樓夢》的研究文章、其他的詩詞文和往來書信等,還原俞平伯作文時的心路曆程。
內容簡介
作者記錄瞭俞平伯大概從新中國成立之後到1990年逝世前這段期間的經曆。本書由王伯祥之子王湜華先生所寫,王伯祥與俞平伯相識於抗日戰爭之上海,新中國成立後,王伯祥舉傢遷居北京後二人又成為同事,又因兩傢距離甚進而交往甚密。王湜華以長達數十年時間的交往所感講述俞平伯的晚年生活,描繪傳主的生活細節,如遭到不公正待遇後對待生活的態度、晚年後妻子過世後的悲痛以及後半生紅樓夢研究的態度等。
作者簡介
王湜華,字正甫,號音榖,江蘇吳縣人。1935年10月生於上海,1958年北京大學畢業。1995年退休於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著《貞觀勝慨》、《唐高祖李淵唐太宗李世民》、《元太祖帖木真元世祖忽必烈傳奇》、《俞平伯的後半生》、《弓弦殉情:努爾哈赤後妃傳奇》、《無冕之王:皇太極後妃傳奇》、《紅學纔子俞平伯》、《李叔同的後半生:弘一法師》、《音榖談往錄》、《王伯祥傳》等;校點整理古籍若乾部;發錶各類文章百餘篇,紅學類文章、論文十數篇。喜愛書法篆刻,亦善作舊體詩聯等。
目錄
難以忘懷的1954年/1
“我們必須戰鬥”/10
寫讀《隨筆》絮語/16
從《隨筆》到《簡論》/35
“交遊零落似晨星”/45
喜得文孫/50
北京昆麯研習社/53
哀念鄭振鐸/58
煙捲筆墨/63
從《詞選》到《詞選釋》/67
《寒澗詩存》/73
不可彌補/77
乾校生活/82
乾校詩懷/86
乾校傢書/92
感懷摯友/101
發還傢珍 興奮難抑/108
“魚菽曾孫與,蒼顔藉酒紅”/116
“今日阿誰孚眾望”/120
地 震/124
“晚來非晚藉燈明”/133
同在一地的“兩地書”/136
重圓花燭/138
重印《古槐書屋詞》/154
《學刊》創辦前前後後/161
欣慰的1980年/165
《重圓花燭歌》題詠種種/170
感慨彌深,真切彌篤/183
相對苦笑/188
悼 亡/193
“擁衾寒暖不關情”/202
喜得曾孫/207
從事學術活動六十五周年紀念/213
《舊時月色》/217
《蘭陵王》/225
“隻有舊醅,卻無新釀”/241
多背誦,少要框框/245
赴港講學/248
港遊花絮/259
講學歸來的點點滴滴/269
九十大壽/273
四世印匯/277
奬掖抄書/283
翰墨前緣/287
“韆鞦功罪,難於辭達”/291
《樂知兒語說〈紅樓〉》/298
長留遺憾在人間/314
會永遠活下去!/317
墓木已拱/319
永恒紀念/322
附錄 俞平伯年譜/324
首版後記/374
再版後記/375
精彩書摘
喜得曾孫
在俞夫人去世後不久,俞平伯做瞭個夢,夢中得見一塊匾額,上書“汐淨染德”四個大字。俞平伯一嚮有記夢的習慣,這夢見匾額之事,自然記瞭下來。他越琢磨這四個字,越感到有意思,似有頗深之寓意。於是他又想到瞭一句詩:“何曾餓死信天翁!”他即將“汐淨染德”四字,與詩中之“信天翁”三字,命筆者為治印。因為在那些最悲痛的日子裏。他是輟筆不再為人作書的,命我作印時,他已購得瞭藍印泥,答應印刻好後,就再開筆作書,並將鈐用之。
信天翁,乃鳥之後,是種體灰白色,長約二尺,嘴長,翼狹長善飛,腳淡紅色無後趾,前三趾間有大蹼,又善於遊水的遊禽。據《正字通》雲:信天翁,鳥名,不捕魚,俟魚鷹所得偶墜者。《琅邪代醉編?信天緣》雲:“餘按信天緣,一名信天翁。國朝連瑞有詩:‘荷錢荇帶綠江空,唼鯉含鯊淺草中。波上魚鷹貪未飽,何曾餓死信天翁。’此說可以諷。詩載《群談采馀》。”清代傅王露,字良木,會稽人。平生好學不倦,優遊林下,著述自娛。晚年即自號曰信天翁。俞平伯因夢中見匾而想起瞭連瑞的詩,決定采用“信天翁”三字來與匾文閤刻對章,並願鈐用之,恢復寫字,可見其中之感慨是十分深邃的。汐,晚上的潮水;淨,動詞,洗淨,大浪淘淨之意;染字之寓意,乃四字中之關鍵,並非一般點染、烘染,染色之意,正用得上一個現代詞———汙染。串講之,晚潮洗淘淨瞭被汙染的德行。這四字,正如他叫我刻印時說的,很像是在說他的生平。而他取之又與“信天翁”來刻成對章,則寓意更為不凡,“何曾餓死信天翁”,真是感慨良深的自嘲啊!此時雖還未召開為他平反的會,但社會上正直而有良心的人,早已自有看法。對1954年他被批的若乾紅學觀點,亦開始有人敢站齣來說公道話瞭。所以他的心態已逐漸得到更大的平衡。富幽默感,乃是俞平伯一貫的文風之一。自況為信天翁,來與夢中所見匾額配套,這不是最好的幽默與諷刺嗎?!
筆者為俞平伯刻這對章的時間是1982年9月11日至13日。在留印蛻時,曾分彆為二印作瞭小記。“汐淨染德”印的小記雲:“此乃平伯丈夢中的所見匾額之文,丈自謂頗肖其生平,乃命餘作此,自是之後,丈恢復為人作書,即鈐用之。”“信天翁”印的小記雲:“此印亦丈一並命刻者。為鳥名,乃取‘何曾餓死信天翁’之句意。1982年9月11至13日成此對章。”我刻的是一硃一白,“汐淨染德”為白文印,“信天翁”為硃文印。印實在談不上好,而俞平伯還頗喜歡,還真的用藍印泥多次鈐用在他的書法作品上。
1983年8月8日,夏曆癸亥歲六月三十日,俞平伯喜得曾孫。喜訊傳來,老人自然十分高興,次日即作七絕兩首以誌喜。在收進《詩全編》時,題為《一九八三癸亥歲六月卅日立鞦孫李在天津舉一子,喜賦二章》,詩雲:
其一
新得佳兒可象賢,吾傢五世盡單傳。
不虛仙李蟠根大,六月鞦生字丙然。
其二
東塗西抹漫留痕,弓冶箕裘詎復存。
八十年中春未老,倘延祖德到雲昆。
此時俞平伯的心情,與八十四年前俞麯園喜得俞平伯這一曾孫時是完全一樣的。寄厚望於曾孫,這是此時心情交感中的核心。從傳統觀念看,麯園老人這樣一位清代大學問傢,傳到孫子俞陛雲,中瞭戊戌探花還不說,學問著述方麵雖不及麯園老人多,但在選學、詩學等方麵的成就,猶自成傢數。到俞平伯這一代,偏偏他的成名之作是《紅樓夢辨》,所以當鄭振鐸等戲稱他為紅學傢時,他有種被開玩笑的感覺。也可以說,從傳統治學的觀點來看,已從大道滑到瞭小道上。又偏偏1954年後他的紅學觀點受到瞭批判,這“小道”本是很有新意的開創,卻橫遭非議與譴責。其內心之懊喪,還真難用幾句話來概括清楚。現在自己跟當年的麯園老人一樣,雖亦已屆耄耋之年,終究還是見到瞭曾孫降生。這實在是件堪慰平生的大事。
說起這句“吾傢五世盡單傳”,似乎從麯園老人算起,到丙然,不是七世,也應該是六世瞭。為什麼說“五世”呢?其實是從傳到俞李這一代而言的,確實是五世。當然,此後傢傢都隻許生一個,俞李當然不能例外,而且今後還要世世代代單傳下去。
在此順便說一說,近日從友人杜春耕處得見的一些新資料。
大傢一般都知道俞平伯上麵有兩個姊姊,而男孩子隻有他一個。而從新資料———兩首麯園老人自書詩的手跡來看,俞平伯的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可惜很早夭摺瞭。這兩首詩全文如下:
第二曾孫生誌喜
半夜聽啼聲,床頭鍾再鳴。
剛逢庚伏盡,喜報坎男生。
容易真如達,排行便是名。
來朝傳紫電,報喜到燕京。
麯園叟
悼曾孫慶寶
肌膚玉雪貌豐昌,況又聰明記憶強。
以我耄年猶未死,緻兒幼歲便雲亡。
笑啼都付三更夢,湯藥空添一夕忙。
始信人間醫可廢,老夫舊論不荒唐。
這兩首詩,分彆書於不同顔色的箋紙上,絕非贋品,因可作假者不會作這樣的詩。從第一首看,麯園老人的喜悅心情不亞於得第一曾孫時。又從第二首詩看,二寶後又名慶寶,夭摺時雖不大,但似已脫離繈褓,已能顯露其聰明與記性,所以對他的夭亡,老人是十分痛心的。亦正因此,這兩首詩不知怎麼竟流落在外,或許是老人想把這一段痛苦的經曆徹底從記憶中抹去吧!
俞丙然雙滿月之後,重陽節,被帶到北京來見太爺爺俞平伯,太爺爺當然特彆高興。特地步當年麯園老人的原韻,作瞭一首七律:
過夏晨鞦産此兒,而今芳在桂蓉枝。
含英玉蕊生庭日,解笑�諧�入抱時。
未許研紅供描墨,還將衰白惜凝脂。
新來世紀知何似,三益還堪作爾師。
這首詩在收入《詩全編》時題曰:《癸亥九月朔曾孫丙然雙滿月後重陽來京,為書前和春在堂庚子年詩》。俞平伯生於己亥歲臘八,已交1900年(庚子)。
筆者於1983年11月5日晨去拜望俞平伯,因為我讓朋友楊曉航特地為他刻瞭塊“天元甲子”硃文印,送去以備來年可以鈐用。那天他早就準備好瞭一塊十分精美的硃紅壽山石,當即拿齣來,命我為他的曾孫丙然刻一塊名章,以示曾祖對曾孫之寶愛與厚望,同時還拿齣上麵這首詩給我讀。我受此重托,迴傢即精心布局,雖難可意,但確是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第三天早晨乘光綫好,即奏刀。留印蛻後作小記如下: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五日晨往謁平伯仁丈,敬贈曉航所作“天元甲子”白文印一。丈齣?近作步麯園老人原韻為得曾孫喜作。今丈得丙然,猶當年老人得平丈然。特檢硃紅壽山石章命作此印。十一月七日晨刻於小雅音榖之南榮。俞傢多世單傳,誠當賀焉。
印是哪天去送交俞平伯的,因不記日記,也就難查其確瞭。正巧得費在山寄來1998年1月31日的《文匯讀書周報》,上有他的文章,題為《俞平伯無題詞釋》,一開頭的三小段,正好說到此事,可補我失記之憾,誠天意也,現即轉錄如下:
俞平老與我為忘年交,通信十七年,使我從中得到書本上無法得到的教益。他的第一封來信是1973年7月,而與我見麵卻要到1983年11月,相隔十年多。那是我第一次進京,齣席民進第五次全國代錶大會,住在文興東街一號國務院第一招待所(現國誼賓館)。初到首都,人地兩疏,靠王��華幫助,聯袂去三裏河南沙溝拜訪神交已久的俞平老。
俞平老知道我要來,當我一踏進門,他就用雙手捏住我的手,頃刻間竟說不齣話來。我想拍照,但他堅持說勿要拍,“我這副樣子怎麼能拍……”一口道地的蘇州話。��華和我也講蘇州話,彼此感到十分親切、激動,心一酸,我的淚珠已掛在眼瞠裏。
坐定後,俞成大姐為我們泡茶,��華把剛刻好的“俞丙然印”遞給俞平老,他高興得連聲說好。
……
因喜得曾孫,此時俞平伯已不再用藍印泥。那天送給費在山的一幅字上,所鈐之印即我所刻的“信天翁”,已恢復用紅印泥瞭。由此亦正可見他欣喜之心情。
而此時俞平伯畢竟已年邁體衰,又在老年喪偶之後,所以喜中亦仍難離悲影,更為他夫人之未能親見曾孫而悵失。再說,天津的兒孫曾來京,固為一樂,一大樂,但亦隻是短暫的歡快,從長遠看,老人還是被籠罩在孤寂之中。從下麵這首《癸亥九月口占》中,即可清楚看齣:
長眠猶有待,且作晝眠人。
老去心思慢,推敲一字貧。
這纔是俞平伯的那段時間恒常的生活寫照。
……
前言/序言
首版後記
俞平伯先生與傢父伯祥先生之訂交,遠在20世紀初,早於我齣生十數年,當然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他比傢父小十歲,嚮以長兄視傢父,而以弱弟自居。而我之親炙先生教誨,已在他與傢父於文研所同事之後。他的教誨,又每在細小瑣事間,而其嚴謹認真、一絲不苟的精神,在在均得顯現,故得益之深,往往鞭闢入裏。凡有求於他,那是必應的,如四代印章之鈐拓、抄本上之題識、題詩等。直至傢父1975年底謝世之後,先生對我之督勵與關懷,更是有增無已……鑒於此,我有責任就我之知見與親炙,來寫這部《俞平伯的後半生》。書稿略經周摺,最後能在花山文藝齣版社,追隨《俞平伯全集》
之後得以齣版問世,這是深感欣慰的。而責編與美編又提齣將《德清俞氏四世印匯》等編印入書,既美化瞭版麵,增加瞭閱讀的興味,兼有弘揚先德之遺教、敬觀前輩之風範等寓意,我當然尊重責編、美編之雅意,更可增補拙筆之不足,多為讀者提供一些第一手的珍貴史料。
既說到也印入瞭印章,還應多說兩句。我的刻章,從年輕時初步接觸此道起,亦已逾半個世紀,但始終未得入門。而平伯先生總是鼓勵我,有時亦命我為他刻一些名章與閑章。我又喜收集長輩師友的印蛻,當我求拓《德清俞氏四世印匯》時,他“重違其意”,基本上全讓我拓存瞭。這次印刷齣版,連我鬍搞的刻印也一並收入瞭,怎不令人汗顔!姑且不藏拙,以求世人之誨正吧!王湜華記。
2000年8月16日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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