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3
《徒步穿越中国(1909-1910):一个英国人的中国旅行记》是100年前英国人丁乐梅在中国的徒步旅行游记。文中记录了当时中国的自然环境、社会状态及变革情况。作者的这趟行程长达1600多公里,从文明开化的上海一直走到西藏、云南等尚处于原始状态的边陲小镇,其旅行线路如今已不可复制。在克服了语言障碍、道路艰难、食宿低劣、伤病侵袭、暴动袭击等多种困难,几乎死在云南之后,他终于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朋友的帮助和中国人的友善走完这段旅程。值得一提的是,本书中加入了他拍摄了大量百年前的中国乡村珍贵图片,非常值得一看。
丁乐梅(Edwin John Dingle,1881年4月6日—1972年1月27日)是英国的一名新闻记者,从小就对中国怀有浓厚的兴趣,多年之后,为自己取了中文名字“丁乐梅”。1909年3月4日,他首次进入中国旅行。他从上海出发,途经南京、汉口、宜昌、重庆、四川宜宾、云南昭通、昆明、楚雄、大理、腾冲等地,于1910年2月14日进入缅甸。此后他多次进入中国,并作为记者亲历了中国的辛亥革命,在汉口、北京等地采访到了黎元洪和袁世凯等人。丁乐梅一生著作颇丰,大部分都与中国相关,包括《1911-1912亲历中国革命》《徒步穿越中国》《我在西藏的生活》等,为西方人了解中国做出了很大贡献。
译序 未带地图的旅人
第一卷
第一章 从上海到宜昌,走进新世界
第二章 五板船上的流浪生活
第三章 亲历长江三峡上的险滩
第四章 险些掉下甲板的男人
第五章 你若走路,你就“没面子”
第六章 中国人眼中的中国
第七章 在中国独自旅行的智慧
第八章 令中国人超然自得的神器
第九章 中国是如何爆发叛乱的
第十章 世界尚还年轻时的故事
第十一章 再无风景可以超越这里
第十二章 与死神一起在路上
第二卷
第十三章 在中国的夜间旅行
第十四章 冒牌小皇帝的悲惨命运
第十五章 这里世界运转得很慢
第十六章 地球上最伟大的传奇小说家
第十七章 一草一木都非常“中国”
第十八章 这里的词典没有“贪婪”二字
第十九章 人类学家与头盖骨学家的问题
第二十章 那可不是山,那是个坟场
第二十一章 与地球年龄相仿的角落
第二十二章 横渡死荫的幽谷
第二十三章 在橄榄寨度过春节
第二十四章 沿萨尔温江流域向上
第二十五章 疯人院与巴别塔的最糟糕组合
第二十六章 那个我所爱的东方
附录 在中国拍的照片
第二十二章 横渡死荫的幽谷
接下来我要开启的这段行程是我在中国的旅途中,除去探索未经勘查过的苗寨之外最为难忘的:这是因为我横渡了死荫的幽谷(译注:语出《圣经》:“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令人闻之丧胆的萨尔温江。我早就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停一夜来感受气候的威力,但是我的逗留计划却一拖再拖,最终我在此过了两天,还去了接近这条江源头的低洼地带。据我所知,我本人,是唯一曾涉足于此的欧洲人。我的旅行无法为除我之外的人带来丁点好处,我也没有设备来进行科学精准的调研,就算有我大概也用不了。但是,我接触到了黎族,并在为期两日的征程中收获了许多崭新的生命体验,它们鼓励着我去了解更多。目前阶段我的计划行程如下:行程 距离 海拔高度
第一天—大栗哨 65 里 7200 英尺
第二天—永昌府 75 里 5500 英尺
第四天—放马场 90 里 7300 英尺
第六天—大蒿坪 120 里 8200 英尺
第七天—腾越(腾冲) 85 里 5370 英尺
1909年2月26日,周五,我在印度支那的湄公河口登上了一艘法国游轮前往西贡。今天,1910年2月3日,在位于这条路汇入中国海的地点几百英里处,我又一次穿过了它。这次我走的是一架巨型吊桥。
一条面目很残破的路,几近垂直,蜿蜒曲折,在消耗了无穷无尽的体力之后,终于把我从我昨日到达的制高点之下的海拔4000英尺处带了下来,现在我正站在桥中间,望着波澜不惊的碧水在陡峭若墙的绝壁间流淌。
我正在休息,因为我很快又要爬山越岭到海拔超过8000英尺的地方。这座桥的木桥面在铁链间不住颤抖,另一端连着峭壁,以牢靠的石墩固定。很难相信我位于河口之上4000英尺处。当我望向激流时,看到我的左边有一堵雕刻精美的拱壁,它的旁边靠着一排茶店,还有一座寺庙。在即将拐进平整上山路的分支小隧道之前,我的苦力们以非常亚洲的风格坐着,对着刻在某块天然石头上介绍这个地方的中国字赞叹不已,棚子下面还有两块深受岁月折磨的镀金牌位。随从们的爱国激情几乎都要迸发了,通过欣赏先人的伟绩,他们感到自己又找到了一个长时间拖延的借口。
我们在一座名为平坡堂的寺庙喝了茶,做好了体验自这漫长陆上旅程开启以来最艰难攀登的心理准备。
如上文所言,这个湄公河的河岬位于海平面之上4000英尺,而在我们前面的河岬处,沿着一条几乎与大山垂直的窄道,可以通向水寨(6700英尺),再向上就到了位于海拔7800英尺处的大栗哨,那里的群山规模要大得多。由于路面湿滑兼且危机四伏,回顾这条路真是一番斗争。我们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它,但每一步的跨度都不寻常,甚至以中国的标准来衡量都不寻常。
“旅途中有两座小小的拱桥。在第一座上我坐下来眺望波光粼粼的江面,可是气喘吁吁的随从们很快就赶上来了,我不得不爬起来……那里的路并不是整块整块的石头,而是挤在一起的碎石块,每一颗光滑得像镜面,它们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被如此随意地摆放着,仿佛要表明修路时并没有任何规划。偶尔我从一颗石头跨到另一颗就要迈二十英尺,这还不算拐弯时的情况,尽管没完没了的转弯令这场痛苦征程无穷无尽,想要边前进边上升几乎是不可能的……骡子们不断超过我——气喘吁吁,摇摇欲坠。可怜的牲口!有一头已经掉下去了,滚着滚着就把另一头也拽下去了,他们俩卡在可怖的石头缝间一动不动,直到筋疲力尽的马夫为它们卸下货物,这才得以缓缓抬起蹄子。
现在这座山上有几百匹骡马。
上述记叙是在我上山途中记在笔记本里的。我还发现:
“我之前在四川见过两个类似于这里的地方,但那里的危险要少得多得多,路况也好得多得多。我们向上、向上、再向上,上气不接下气,在每个转弯处我的仆人们都迈不动步。从悬崖上落下的巨大石块险些堵住了路,正前方的塌方也确实夺去了我们的部分路程。这条路别提有多难走了,由于它太湿滑,我简直无法立足。我的马,除了一小块劣质肉以外什么都没有驮,却已经跪倒四次了,看到它抖得那样厉害,我还以为它肯定要掉下深渊了……石头就悬于我的头顶。设想我要是掉下去了会如何!……但是当我向下望望我的随从们时,就不再介意旅途的劳苦了。在热火朝天的劳动间,随从们响亮的歌喉伴着浃背汗流回荡于群山之间;他们彼此打趣,相处极其融洽。可怜的细竹竿几乎要累垮了,但仍然笑得很响……我无法想象世间还有哪条上天铸就的道路比这里更凶险;而且作为一条所谓的铺了路面的路,一切西方与云南这一大省的贸易都在这条路上进行,一切从缅甸的进口都要经过这里。一旦这条线上通了火车,这条路也就废弃了,只消一条凿通山川的长长隧道便能完成所有任务……方才我们坐下来与来自大理府的邮递员攀谈,此刻我们正朝着顶峰稳步迈进,角落里的微风沁人心脾。现在我们正站在一条通往水寨某个宽大峡谷的小路上,当我横穿窄道时,看到下方的河流犹若一条等待祈祷的小蛇。
……
我们乃是凭借自己的过去来界定自己。或许我们可以——若有良好的理由——花很大的力气,试着逃开它,或是逃开它所包含的那个不好的部分,然而只有在我们把某种东西加到它里面,使它变得更好的情况下,我们才能真正地摆脱它。
——美国自然文学作家温德尔·拜瑞(Wendell Berry)
20世纪是从一个星期二开始的。
——美国作家伊恩·费雷泽(Ian Frazier)
我站在弗吉尼亚州雪伦多亚谷(Shenandoah Valley)一座破败失修的农庄后面。这座农庄的院子里长满茂盛的野草。一座巨大的灰色谷仓若隐若现地矗立在远方。有个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鸡舍附近有个东西急促地动了一下。有一条蛇倒挂在椽木上,正在来回地摆荡。它把它的身体往前伸,攀上一扇没有玻璃的旧窗。在木条窗格之间,这条大蛇把身体胀大了一倍,它把头放在鼓凸的身体上,吸收这一天最后的几丝阳光。我像被催眠了一样,轻手轻脚地沿着花园小径走去,想看得更清楚一点。许多黑影如“地精” 般在植物之间匍匐。这条蛇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舌头无声地吞吐。它真的是一只巨大的生物,有我的上臂那么粗,可能有一点八米长。它的身体是棕黑色——虽然在渐暗的天色之中,很难看出它的颜色——上面还有模糊的菱形纹路。我身后传来“嘎吱”一声,我迅速转过身去,看到鲁德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把—拔。”他用他那刺耳的声音说,伸开双臂要我抱他。一瞬间,我突然惊觉,他幼嫩的脚刚刚走过茂盛的草丛。我赶紧一把将他抱起来,快步走回主屋。
不久以后,在我们回到古代的旅程中,我们将会面对许许多多的危险,包括用力挥动斧头、结果竟砍到小腿上;用木柴炉烤肉,以及被我们那匹运载东西的马儿踢到——三周后,我们就要经历这些事。然而,在诸多危险当中,最让我感到忧虑的事,就是遭到蛇吻。雪伦多亚谷常见的毒蛇有两种——响尾蛇和铜斑蛇。这两种蛇都属于颊窝毒蛇 ,对于三岁以下的儿童来说,它们的毒液都足以致命。我儿子上星期才满两岁。
在我们想办法做出种种安排,以便按照预定计划出发之际,疑虑的思绪也深深困扰着我。夜里我无法入眠,被眼前浮现的一幅景象所折磨,那就是鲁德摇摇晃晃地踩过一堆腐烂的篱笆桩子,而这堆篱笆桩子底下盘着一条巨蛇——那闪电般迅速的攻击,那纯真无知的孩子的尖叫。鲁德会说的词汇很有限,我们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因为被蛇咬了而惨叫。然后,当那条腿肿起来,开始发黑,我们那个地方距离小镇很远,没有电话,而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会——可能是我,希瑟会留在家里——抱着孩子狂奔到最靠近我们的一栋房子敲门求助。我祈祷房子里有人;如果没有,我只有再度狂奔,去敲另一栋房子的门。
我走进厨房,尽管鲁德用尖叫和拳打脚踢表示抗议,我还是把他放到儿童椅上,为他系上安全带,以免他爬下来。这天稍早,希瑟曾说我让她觉得快窒息了,她必须暂时脱离我们这种疯狂的准备工作,不然她一定会发疯的。她一言不发,满怀怒气,把旅行车开得飞快去上瑜伽课,把我留在这里,让这许多尚未完成的事情继续烦扰我,让我着急慌乱——安装火炉的管线,建造一栋户外厕所,把青豆和玉米的种子撒到土里,好让我们这一年能撑过去——还要应付鲁德。真该死,他究竟为了什么尖叫个不停呢?
我回到鸡舍前,各种东西的影子拉得更长了。那条蛇已经走了。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第二天早上,我叫鲁德和希瑟留在野餐桌旁边,将一把锄头攫在手中,自己大步走到鸡舍前。走到距离这片高高的草丛还有三步远的地方,我停下来,一动也不动。有一条跟上次那条模样不同、体型也比较小的蛇,正在阳光下曝晒它的鳞片。
“这里有一条蛇。”我说,我的眼光集中在这条蛇身上。从蛇头的颜色和形状来看,我确信它既不是响尾蛇,也不是铜斑蛇,然而这个事实一点也不能让我的手停止颤抖。“我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抓到它。”
“为什么要抓它?”希瑟问。
“这样就可以把它送走,不让它靠近鸡舍。蛇会吃蛋。”几星期后,我们的小鸡会住进鸡舍,加上我们的住处距离超市很远,我们不能允许鸡群中出现这样一个窃贼。
我估量这条蛇的体型大小,试着回想,过去我有没有抓过活生生的蛇?我依稀忆起,某次学校远足时,看过一条身上有着浓淡相间条纹的袜带蛇,还有,我手上沾了一种永远也洗不掉的恶臭。好吧,我想。扣住头,抓住脖子,就像马林?帕金斯 经常做的动作。但是当我扬起锄头时,这条蛇突然向后一跃,唰唰地把身体盘起来,尾巴不停颤动,脑袋从锄头尖甩动着移开。我像喜剧里的小丑一般,踮着脚四处弹跳,完全没法占到一点优势。
“弄死它不就好了?”希瑟不屑地说。
不可以杀死没有毒的蛇,我想。但是我觉得自己很急躁,觉得此刻我的处境很尴尬,我的无能令自己感到困窘。怒火涌上心头。我把锄头举到头顶,用力砸下去,砰的一声,砸在这个盘卷的身体上。然后我又砍了一次,这条蛇看起来很困惑,它发出“咝咝”的声音,嘴巴张大了,身体流出血来。砍下去!砍下去!不久,它的头仅有一丝血肉与身体相连,它的身体躺在那里,被切成好几段。我的手臂在发抖,因为发出重击而感觉刺痛。狂怒的情绪如蒸汽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当下涌出的羞惭之心。
在往后的几周,我们彻底投入各种日常生活的劳务中,斗嘴、发火,来回奔走于那条通往小镇的单车道的乡村道路——同时,蛇的威胁仍然萦回不去。我发现有一条蛇的蜕皮挂在二楼鲁德房间窗外的一根粗枝上,宛如一枚巨大的保险套,另一条蜕皮从后院屋顶落地的排水管口伸出来。我发出“嘘嘘”的声音,把谷仓里和房子四周草丛里的蛇驱赶到别的地方去。有一条褐色纹路的小蛇蜿蜒着横越我家的车道,它看起来可能是铜斑蛇。我听到一声尖叫,赶紧冲出去,希瑟的手指着一条肥大的锦蛇,它正在后门的阶梯上作日光浴。“它们不来烦我们会死吗?”她说,她差一点就踩到它。当我晓得,到了冬天,蛇会悄悄进入房子里取暖的时候,我立刻在房子里四处查看,把T恤裁成细条,将木头地板的孔洞塞紧。有一天,过去看管这片农场的老人家提出一项警告。“几年前我在谷仓后面宰了一条响尾蛇。”他说,“当口渴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等到那个时候,它们就要从山上下来找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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