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村上春樹覺醒之作
★17天,我不曾閤眼。17個白天,17個黑夜,無眠的世界,你能做些什麼?
★卡夫卡的荒誕+愛倫·坡的驚悚
★村上春樹美的書,由德國畫傢精心繪製插圖
海報:
內容簡介
寫作《村上春樹:眠》之前,村上春樹四十歲,遭遇寫作與人生低潮,心逐漸變硬變冷。他到希臘與土耳其旅行一個月,來年春天,心中的凍結漸漸變得柔軟,幾乎一氣嗬成寫下這個故事。
《村上春樹:眠》寫齣人極端狀態下的“極端發現”,既有卡夫卡的冷漠荒誕,又有愛倫·坡的驚悚懸疑,讀後給人強烈震撼。
作者簡介
村上春樹,生於1949年。京都府人。畢業於早稻田大學文學部。日本作傢。美國文學翻譯傢。29歲開始寫作,處女作《且聽風吟》獲日本群像新人奬。1987年齣版的《挪威的森林》,日文版銷量突破1000萬冊。2009年齣版的《1Q84》被譽為“新韆年日本文學的裏程碑”。2013年4月,《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7天突破100萬冊,創日本文學史上突破100萬冊的紀錄。主要著作有《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舞!舞!舞!》、《奇鳥行狀錄》、《海邊的卡夫卡》等。村上春樹的作品展現寫作風格深受歐美作傢影響的輕盈基調,少有日本戰後陰鬱沉重的文字氣息,被稱作純正的“二戰後時期作傢”,並譽為日本1980年代的文學旗手。寫作之餘,熱衷翻譯英語文學、跑步、爵士樂等。作品被譯介至三十多個國傢和地區,在世界各地深具影響。
內頁插圖
精彩書評
★善與惡不可分割,這也是他在《1Q84》中編織齣的世界。
——《産經新聞》書評
★隻要活著,睡著瞭總要醒來。隻要活著,就要為瞭醒來而入眠。不眠,是為瞭不要醒來。書名《眠》,也就是“醒”。
——讀者
★村上將主角設定成操持傢務的主婦,自然令人聯想到封閉的生活圈、僵化的生活步調。不期然的機會下,主婦有瞭完全屬於自己的夜晚生活,就像是走入異次元空間,在那個和白天截然不同的世界,她可以重新審視傢人、審視自己,甚至思考死亡的意義。
——熱心讀者
★無眠的夜裏,尋迴早被肢解的自我與屬於自己的一切,卻依舊不自由、被捆綁。
——熱心讀者
精彩書摘
無法入眠,已經到瞭第十七天。
我說的不是失眠癥。若是失眠癥,我還略知一二。念大學時,我有過類似失眠癥的體驗。說“類似”,是因為無法確定那癥狀與世間一般說的失眠癥是否一緻。其實隻要跑趟醫院,是不是失眠癥準能搞個水落石齣。但我沒去。我覺得就算做瞭這種事,大概也沒有用處。並非有什麼根據,僅僅是齣於直覺:隻怕去瞭醫院也是徒勞。
所以跟傢人跟朋友,我都沒提。要是找誰商量,人傢準勸我去看醫生。
這種“類似失眠癥”的癥狀持續瞭約莫一個月。在那期間我連一個囫圇覺也不曾睡過。到瞭晚間爬上床,心想:“好,睡上一覺。”於是立時三刻,簡直就像條件反射一般,大腦便亢奮起來。怎麼努力也無法入眠。越是渴盼睡著,越是睡意全消。喝酒吃安眠藥,我統統試過,全無功效。
隻會感覺身體不適而已。
直到天快亮,總算有一縷睡意前來造訪。我的指尖似乎微微觸摸到睡眠的邊緣。然而就在一層薄牆之隔的鄰室,我的意識卻清醒無比,在凝目守望著我。我的肉體蹣跚地彷徨在微明中,又始終感覺自身意識的視綫與氣息近在身畔。我是企待睡去的肉體,也是行將醒來的意識。
白日裏,我時常渾渾噩噩,仿佛大腦濛著一層薄膜,無法辨清事物的正確距離、質量和觸感。而且每隔一定的間歇,柔軟的缺漏便如同弛緩的波浪湧流而至。坐在電車的座椅上、教室的課桌前,抑或晚餐的席位上,不知不覺問我便會朦朧入睡。意識曾幾何時遊離我的肉體而去。世界無聲地搖顫,將形形色色的東西抖落在地。鉛筆、手提袋和餐叉發齣聲響掉落在地闆上。我很想猛然伏在那裏。
沉沉睡去。然而不成。清醒始終覬覦在近旁,我時時感覺它冷冰冰的影子。那是我自己的影子。奇怪,我一麵昏昏欲睡一麵暗忖。我身處自己影子的內側。我在那遲鈍而無感覺的冥暗中行走、進餐、與人交談。不可思議的是,周圍的人都不曾察覺我被放置在這種奇異狀態中。那一個月裏我瘦瞭六公斤。可盡管如此,傢人和朋友居然都沒有察覺這種異變,沒有察覺我始終活在昏昏欲睡的狀態之中。
是的,我名副其實地生活在睡眠中。在我的周遭,在我的內部,一切東西都凝滯而沉重,陰沉而混濁。就連自己生存於這個世界的狀態,都像是不牢靠的幻覺。似乎隻要颳起一陣強風,我的肉體就將被吹到世界盡頭,吹到天涯海角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土地。而我的肉體將在那裏與我的意識永遠分離。所以我很想牢牢抓住某樣東西。然而縱目四望,周邊卻看不到一樣可以抓牢的事物。
每到夜間,猛烈的清醒便倏然而至。在這清醒麵前,我束手無策。我被強大的力量牢牢固定在清醒的核心。那力量過於強大,我隻能始終清醒著直至天亮。在夜的黑暗中,我一直醒覺如晝。甚至不會思考。聆聽著時鍾鎸刻時間的聲音,我唯有凝望黑暗一點點變深,再一點點變淡。
然而有一天,一切不告而終。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原因,突如其來地便消散瞭。早餐桌上,睡意冷不丁地襲來,令我神思恍惚。我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席,好像把什麼東西拂落下地,好像有人跟我說話。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趔趔趄趄地走迴自己的房間,連衣服都沒換便鑽進被窩,就此沉沉入睡。然後毫不問斷地睡瞭二十七小時。母親擔心起來,好幾次搖晃我,甚至拍打我的臉頰。然而我沒有醒。整整二十七小時不曾醒過一次。我想連夢都沒做一個。於是醒來時,我又恢復瞭原先那個我。大概。
這疑似的失眠癥緣於何種理由被帶來,又是基於何種緣由忽然消蹤匿跡,我無從說明。就像被風從遠方吹來的厚厚黑雲一般。那雲層裏嚴嚴實實塞滿我一無所知的不祥之物。無人知曉它來自何處,又去嚮何方。總之它飄然而至,久久覆壓在我的頭頂,又飄然離去。
但這次我睡不著覺卻截然不同。徹頭徹尾地不同。我僅僅是睡不著。徹夜無眠。可是除瞭睡不著的事實,我處於極其正常的狀態。我根本不睏,神誌也清醒如常。甚至可以說比平常更清醒。身體也毫無異常之處。還有食欲。並不覺得疲勞。從實際觀點來看不存在任何問題,也沒有不便。隻是睡不著罷瞭。
丈夫和孩子都不知道我徹夜無眠。這件事我秘而不宣。若是說瞭什麼,隻怕他們肯定會勸我去醫院。而我心中有數,即便去瞭醫院,也解決不瞭任何問題。這問題必須由我自己處理。
我的生活一如既往,錶麵上並無變化。非常平穩,非常規律。我在早晨送走丈夫和孩子,之後一如平素開車去購物。丈夫是牙科醫生,在離我們居住的公寓約十分鍾車程的地方擁有一傢診所。他和牙科大學時代的同學一起經營。這樣就能兩人共同雇用技師和負責掛號的女孩。一方的預約滿瞭,還可以由另一方接納患者。丈夫和同學都技藝高超,幾乎是在沒有門路的情況下在那裏開業的,這纔過去五年,診所便相當紅火瞭。不如說太過忙碌。
“其實我是想悠著點兒。當然,我可不該有怨言。”丈夫說。
是呀,我說。的確不該有怨言。為瞭開辦這傢診所,我們不得不嚮銀行藉瞭超齣預料的大宗貸款。牙醫診所需要巨額設備投資,加之競爭過於殘酷,況且又不是診所頭一天開門患者第二天就會蜂擁而至。因沒有患者光顧而關門大吉的牙科診所不計其數。
診所剛開張時,我們還很年輕,經濟上也沒有富餘,又有個剛齣生不久的孩子。沒人知道我們能否在這個冷酷的世界裏生存下去。然而五年過去,我們好歹存活下來。不應該有怨言。貸款也還剩下將近三分之二沒有還清。
“該不會是因為你長得帥,患者纔湧上門來吧。”我說。毫無新意的調侃。我這麼說,就是因為他長得一點也不帥。毋寜說丈夫長著一張奇怪的臉。直至今日我仍不時念叨:我怎麼會跟長著這張怪臉的男人結婚呢?分明有過幾個長相更英俊的男朋友嘛。
他的長相之奇特,無法用語言巧加說明。絕對算不上帥氣,也並非醜男,卻又不是所謂有味道的麵孔。老實說,隻能用“奇怪”一詞來錶達。或者說“無從捉摸”的形容也許較為接近。但不僅如此。最重要的一點,在於某種使他的臉難以捉摸的要素。我覺得隻要把握住它,恐怕就能理解那“奇怪”的全貌。但我做不到。有一次齣於某種需要,我試圖描繪他的麵容,可是手握鉛筆攤開畫紙,卻怎麼也想不齣丈夫的臉什麼模樣。這令我震驚。共同生活這麼長時間,竟然想不齣他長著怎樣一張臉。當然麵對麵一看馬上就能明白,也會浮上腦際。然而一旦要畫下來,纔知道自己原來幾乎沒有把握全貌。簡直像行路時撞上看不見的牆壁,我不知所措。隻能想齣那是一張奇怪的臉。
這件事令我惶惶不安。
可是世人大多對他抱有好感,不必說,這對他那種職業至關重要。即便不當牙醫,恐怕大緻的職業他都能獲得成功。似乎許多人與他見麵交談之後,不知不覺便會安心。他音色渾厚,談吐溫和。在邂逅丈夫之前,我從未遇到過這種類型的男人。我的女友們也個個對他滿意。我當然喜歡他,甚至覺得愛他。但要準確錶達,我覺得大概並非感到“滿意”。
加上他能像個孩子般,非常自然地微微一笑。一般成年男子都不會那樣笑。而且也許是理所當然,他有一口非常漂亮的牙齒。
“長得帥並不是我的罪過。”丈夫說完微微一笑。反反復復地,我們開著這樣隻適用於兩人之間的無聊玩笑。但不妨說我們是儀式般說著這樣的玩笑相互確認事實,確認我們堅持生存下來的事實。
他在早上八點十五分駕駛米色藍鳥車齣瞭公寓停車場。讓孩子坐在鄰座。孩子的小學就在去診所的路上。“當心點。”我說。“沒事。”他說。永遠重復相同的颱詞。然而我不能不說。當心點,我說。丈夫便不得不這樣迴答:沒事。他將海頓或莫紮特的磁帶塞進車載音響裏,口中哼唱著鏇律,發動引擎。丈夫和孩子揮手道彆,姿勢相似得令人稱奇:將腦袋歪至同一角度,手掌一同朝嚮這邊微微左右揮動。簡直像經人指導排練過一般。
我有輛自己專用的本田思迪二手車。顔色是藍色。那是兩年前一位女友以幾乎等於白送的價格轉讓給我的。保險杠癟下去,款式很舊,渾身銹跡斑斑。已經跑瞭差不多十五萬公裏。不時地,大概每個月一到兩次吧,引擎會齣毛病。怎麼擰鑰匙也發動不瞭。但還沒到該送修理廠的程度。花上十來分鍾安撫一通,引擎好歹發齣轟隆隆的歡快聲音發動起來。哎呀沒辦法,我想。不論什麼東西什麼人,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兩次狀態不佳的時候,或是發展不順的情況。丈夫管我的車子叫“你的毛驢”。但不管彆人怎麼說,那都是我的專車。
我開著這輛思迪去超市購物。買完東西便動手掃除、洗衣,準備午餐。我盡量注意在上午麻利地活動身體,也盡力做好晚餐的準備。這麼一來整個下午就變成自己的時間瞭。
丈夫十二點多迴來吃午飯。他不喜歡在外麵就餐,說是“又擠,又難吃,衣服還會沾上煙味”。哪怕賠上往返的時間,也喜歡迴傢來吃飯。但不管怎樣,午餐我不做復雜的菜肴。如果有昨天的剩菜就用微波爐熱一下,沒有的話就用蕎麥麵對付。所以做飯做菜花不瞭多少時間。我也一樣,比起孤零零地默默進食,當然是跟丈夫一起用餐更高興。
更久以前,那時診所開張還沒多久,下午還沒有預約一點鍾的客人,這種時候,我們在午飯之後常常會上床。那是美妙絕倫的交歡。四周靜謐無聲,午後平和的陽光流溢在房間裏。我們比現在更年輕,更充實。
我想,現在我們當然依舊充實。傢庭裏沒有絲毫糾紛的陰影。我喜歡丈夫,信賴丈夫。而且覺得他也一樣。不過這原是無可奈何,隨著歲月流逝,生活質量點點滴滴發生變化。事物不再像從前那般簡單,環繞著我們的製約變得更為復雜。如今,下午的預約全部排滿。他匆匆吃完午飯就得去衛生間刷牙,然後匆忙驅車趕迴診所。成韆上萬顆病牙正等著他。
丈夫趕迴診所後,我就拿上泳衣和毛巾開車前往健身俱樂部,在那裏遊大約三十分鍾。我不怎麼喜歡遊泳這一行為。僅僅是不願身上多生贅肉纔遊的。我一直喜愛自己的身體綫條,從來不曾喜愛過自己的臉。我自認為長相還不壞,卻喜愛不來。然而我喜愛自己的身體。我喜歡光著身子站在鏡前,凝望那柔和的輪廓、恰如其分的活力。感到其中似乎含有某些對我非常重要的東西。何以重要我不得而知,但不願失去。
我年屆三十。到瞭三十歲就會明白,世界並不會因為你年滿三十而告終結。我不認為年齡增長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但也有幾種情況會由於年歲增長變得輕鬆。這要看如何思考。不過唯有一件事一目瞭然:假如一個年屆三十的女人對自己的肉體感到滿意,還希望繼續滿意下去,她就必須付齣相應的努力。這是我從媽媽那裏學來的。我媽媽曾經是個體態苗條的美麗女性。然而很遺憾,如今已是風光不再瞭。
遊泳之後,如何打發下午剩餘的時間則每天都不同。有時去車站前麵溜達逛街,或者迴傢坐在沙發上讀書,聽FM廣播,有時就這麼迷迷糊糊地昏昏睡去。不久孩子放學迴來。我給孩子換衣服,拿零食給他吃。孩子吃完零食便齣門跟小朋友玩耍。他還在讀二年級,沒去讀補習學校也沒去念興趣班。就讓他玩好瞭,丈夫說。說是玩著玩著自然就會長大。他齣門時我說:當心點。孩子迴答:沒事。和丈夫一模一樣。
將近黃昏時分,我開始準備晚飯。孩子六點前迴傢,打開電視看動畫片。如果診所不加班,丈夫七點前就迴到傢裏。他滴酒不沾,也不愛同彆人交際。下瞭班便一路直奔傢門。
吃飯時,我們一傢三口邊吃邊聊。談論各自度過的一天。說話最多的是孩子。理所當然,周遭發生的樁樁件件對他來說都新鮮而充滿疑問。孩子說,丈夫和我闡述感想。吃完飯,兒子一個人去玩,做喜歡做的事情。看看電視,看看書,或者和丈夫玩玩遊戲之類。有作業時,就鑽進房間做作業。到瞭八點半便上床睡覺。我替兒子把被子蓋好,撫摸他的頭發,道一聲“晚安”,關上燈。
這之後便是夫妻二人的時間。丈夫坐在沙發上,邊讀晚報邊和我聊上幾句。聊聊患者,聊聊報上的新聞。然後聽聽海頓或莫紮特。我不討厭聽音樂。但是無論聽多久,我都分不清海頓與莫紮特的不同。對我的耳朵來說兩者幾乎完全一樣。我這麼一說,丈夫便說聽不齣不同也沒關係。美的東西就是美,僅此而已。
“就像你英俊一樣。”我說。
“對,就像我英俊一樣。”丈夫說。然後莞爾一笑。似乎心情十分舒暢。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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